谁也不想朝三暮四散文摘抄
编者按:王手,男,浙江温州市人。小说散见于《收获》《人民文学》《当代》《钟山》《花城》《作家》《山花》等刊。
我在平静的焦急中等来了一九九九年十月。
平静是无奈的,时间就这么流逝,我一点也无能为力,没有什么契机为我所用,我就无所建树。
焦急也是无奈的,眼看着别人的事情一件件发生,原来正科的虽然一下子也轮不到副局,但位子却越换越好,比如,换到出版处可以去查查盗版,换到市场处说不定那些做文化生意的人就上门进贡了。就是我的事还没有一点眉目。
我只能毫无感情地做着我极不愿意做的事情——丛书陆陆续续出来了,《西州文学五十年》首发式要按部就班地进行。
建国五十周年是个大庆,文化局组织了一系列活动,有金秋读书节,唐宋名篇朗诵会,广场文艺等等。但那些都得借助于别人的力量,就是丛书是自己搞的,从头到尾。因此,这个首发式局长很重视。
首发式在图书馆阶梯演讲室进行,四套班子的领导都来了,虽然都是副的,但已经很不容易了。主席台上摆了一捆捆用红绸扎的丛书,一溜的垒过去,看起来很漂亮,一套八卷十本哪,这些大概是让领导带回去的。领导知道这套书是我搞的吗?不知道,领导只看见封面上写着一个主编——局长。
局长自然是笑容满面。
参加首发式的都是邀请来的入选作者,他们在入场处就拿到了自己的那个选本,有些多面手还人手两三册,他们按捺不住兴奋,低着头坐在座位上拼命地翻书,他们翻书的声音像海浪一样哗啦啦盖过来盖过去,他们是知道我是主角的,他们当初像病人一样被我诊断过,但是,他们现在只关心丛书里自己的文章,他们不再关心我,也许已经把我忘了。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我是微不足道的,无关紧要的。
现在,请《西州文学五十年》丛书的主编给我们介绍丛书的组织、策划、编辑、出版情况。是的,主持人是这样说的。这些情况我最熟悉,我甚至闭着眼都能说出每一册的篇目,睡着都能背出序言和后记,连我的助手周洁如都要比局长熟悉,但是,这样的场合轮不到我说话,我算什么呢,我的名字在哪里,我的名字只是在扉页的下面,在版权的上方,在勒口的角落里,还是第二副主编,排名第三,这样大的事情,这样风光的事情,有叫第三者出来讲话吗?不可能的事情。
隐忍吧(我把仪式操作好,黯然地坐在最边最后的位子里)。
我就乖乖地听局长介绍吧。
我还要装着心悦诚服。
我安慰自己,我已经不关心这些小节了,这些风光就让给局长吧。我只关心我的事情,自那次“万元菜”宴请之后,我对自己是越来越有把握了,我觉得我把握了局长。我惊诧自己这方面也做得如此出色,我能够做这些,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尾 声
那天夜里,李惠珍从她母亲家里回来后和我作了一次促膝长谈,她显然接受了她母亲的意见,她迁就了我。那个两万元钱,她只字不提。
我们躺到了一块,但我们的手没有性的意向。我只是伸过手让她枕着,她以前有枕着我的手睡觉的习惯。她说,王洗,我们和好吧,我们这样僵着很没意思。我明白她说的意思,她的生意需要我,家庭也需要我的气氛,我就是再无用,也比雇个人要好;我再无用,也是她老公,我们应该摒弃前嫌,同甘共苦。我觉得很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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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这之前,我们都已经远离了家庭。我是心有余悸不敢靠近这个家庭,李惠珍则是因为忙疏远了这个家庭,我们仅限于一个名分,而内容已所剩无几,需要和依赖则更是少之又少。我上班,她做生意,我努力的内容越来越多,她的生意也越做越大,如果没有家庭,我相信我们甚至会很少见面。过去做爱是我们交流的最好方式,我通过做爱来了解她的心情,了解她的健康状况;她通过做爱来了解我爱她的程度,了解我的思想倾向,以及,在单位成功与否,在外面有无外遇,有无私房钱。但是有一段时间,我们都不关心这些了,因为我们话不投机。
今天,李惠珍不仅枕在我手上,她的脸还贴在我的胸口,她暖暖的气息轻匀地喷到我皮肤上,使我温馨地发痒。我不能想象自己是怎样熬过那些干枯的日子,那些没有滋润的夜晚。李惠珍这样枕着我多么温暖啊。我真后悔,自己不那么痴迷单位有多好,不和她顶撞有多好`。李惠珍过去是很听我的话的,把我当作家庭的权威,对我五体投地地崇拜,这一切,还会回到我的生活中吗?
李惠珍后来说,军师的那个钱,我其实就没想它能够要回来,我从生意中悟出一个道理,天下钱财天下用,这里去了那里来。
李惠珍又说,我叫你跑那个钱,目的是想让你关心我,是想你多担当点家里的事情。
李惠珍接着说,我想叫你放弃单位你同意吗?你的脑子加上我的肯干,我们夫妻一条心,稻草变黄金。
李惠珍营造的这种气氛,李惠珍这三个方面的说话,使我没有理由再坚持下去,我心虚地说,这事,你让我好好想一想。
组织部为我转正的文件在新世纪来临的时候送抵文化局。这是专门为我签发的红头文件,比当初我调到文化局时要正规多了,当初说我是人才啊鬼才啊,那都是感慨使然,口出无凭,才落得日后这样的艰难,现在该是铁板钉钉的了。那个文件上说:“经研究,同意录用王洗同志为参照管理机关工作人员,工资福利待遇按国家有关规定执行。”文件是人事处那个女副处长送给我的,她要我保管好。她说,这东西以后经常要用。她对我客气多了,这种客气是循序渐进的,也许她感觉到我和局长的关系,也许她渐渐折服于我的能耐,也许她看到我终究要成大气的。
势利啊。虽然她有讨好的表现,但我仍然觉得她势利。
我看着文件,心潮起伏,思绪澎湃,这是我花了多少心血多少代价得来的呀。事情进行得非常顺利,我不知作用起在哪个环节上,也许是很多环节的积累,也许是人,也许是物,它们都发挥了作用,不行的也行了,行的就更行了,反正这一天来到了。
我仔细品抿着文件,“为参照管理机关工作人员”,也就是说还不是正式的,是参照的。有参照就说明还有另一个样本。我向女副处长讨教精神,她殷勤地说,你这个好哎,有些人就仅仅只是工作人员,你这个还是管理体系的。我心想,怎么有那么多讲究啊!但我现在听到这些已经不头疼了。她这么一解释,我的前途就清晰起来了。有些人干了一辈子也不是官,顶多是个主任科员,像出版处的老唐,我都看到了。我就不一样,我走的是干部路线,只要我有一点点冒尖的迹象,我的档案就会纳入到组织部管理,成为正宗的“市管干部”。还有后面那句话,“工资福利待遇按国家有关规定执行”,也就是说,我的所得是有章可循的,是受法律保障的。我通衢畅坦,我甚至已算定了位子,有了位子,我人生的目标就完成了,而围绕着目标的效应,将会像礼花一样映照着我的家庭,滋润着我的生活,我踌躇满志。
可是,李惠珍却要我放弃。
我知道,我的面前有许多叫我必须要放弃的压力,军师的事砸了是一个压力(北县人就不说了),家庭的牵累是一个压力,店里越来越忙是一个压力,和李惠珍貌合神离是一个压力,这些就算李惠珍都不说,我也自知理亏。但是,李惠珍很有手段,她给我买了一辆本田王摩托车,是那种大的,黑的,双排气管的,属于黄牌管理的,连车加牌三万元;她自己则把那辆50型卖了,重新买了一辆富康99新款。她说,有了汽车,刮风下雨都不怕了。这是更大的压力。
她还说,她在准备买房,风荷这个房子已经小了,我准备买个大的。我说,我们前面买房的欠款呢?她说,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早就还了,要等你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我被她羞得无地自容,想想自己,似乎很忙似的,我为这个家做了什么呀!这是更大的压力。
这一切,都是她不声不响创造的。这两年她到底赚了多少钱我不知道,一年十万有吧?但听她那口气,看她那动作,一年二十万也不止。
也就是说,她要我放弃的意见,我得考虑考虑。没有经济地位的男人就只能言听计从。
“三讲”终于偃旗息鼓,检查做了,剖析做了,整改也做了,忙得不亦乐乎,如果心境好,倒也充实,时间也过得快。最后还有一个民主评议。局长叫人做了意见箱,挂在文化局的楼梯口。这里,机关的告示牌赫然立着,每个人经过这里都要停一停,看一看,一些无记名的意见就源源不断地投入了意见箱。
总的来说,局里的做法还是含蓄的。文化局毕竟不像其他职能部门,还是很爱面子的,不管是好是差,意见都没有公开,经过局长的综合,最后被分装在一只只信封里,中层干部人手一只。
我的办公桌上也端端正正地躺着一只信封,里面汇集了同事们对我的意见,组织对我的鉴定。会写些什么呢?我不想打开。如果我迫于李惠珍的压力,最终选择了放弃,那么,这些意见和鉴定就不必要了,丝毫没有意义。
我检点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鉴定也是好的。我做的事还少吗?《西州文学五十年》丛书,《西州作家群》专题片,施恩事迹报告会,等等等等,随便拎一件出来,都可以吹牛一辈子,都可以评定一个人的一生。
当然,我的工作也非常平庸,像大部分人的工作,按部就班,细小的不能再细小,没有大起大落,没有血雨腥风,有的也只是一些小龌龊,这在机关里也很正常。要是再换个角度,我的工作就完全又是另外一种形态,一句话——吃喝玩乐。吃就是以工作的名义参加各种饭局,喝就是坐在办公室里品品茶,玩就是利用工作之便玩弄女性,乐就是假公济私东走西走。
如果一定要提什么意见,那就是我不怎么关心时事。是啊,我太忙了,忙得焦头烂额,那些发生在这两年的事,我确实都不曾留意,什么洪水、克隆、伟哥、世界杯、金融危机、澳门回归,等等等等,我觉得这些和我没直接关系,我的生活太具体了。说实话,我只是在伟哥上稍稍留意了一下,那是我性生活最不和谐的时候,我心想,如果有伟哥,一定不错。
我最终决定离开文化局。
做出离开的决定是非常迅速的,其实只是一闪念。李惠珍当然不会知道我离开的真正原因,她很高兴,不知是为多了一个帮手高兴,还是为我的妥协高兴。在她的心里,可能以为我迫于她的压力,迫于她的汽车和摩托,迫于她计划中的房子。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离开的原因很复杂,也很多。
局长有一天找我谈话问到这样一个问题,你和周洁如到底怎么啦?
我不好作答,我不知道局长指的什么。
“三讲”结束了,为了检验中层干部在这次思想教育活动中的成果,市委市府决定,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中层干部轮岗一年。我已经知道局里在酝酿人事变动了,人事处的到办公室去试一试,出版处的到文物处试试,市场处的到培训处,基本上是换汤不换药,就是机要处和文艺处没动。机要处是因为它特殊的保密原因,文艺处是由于它的专业性太强。周洁如知道后找局长反映,意思是文艺处最好动一动,要是不动,她坚决不愿意再留下来,不愿意留在我的身边。
我当然不会告诉局长这是为什么。
这是对我最大的否定,最大的.轻蔑,是对我的大逆反。
我感到羞耻,我还有什么脸面留在文化局(或者说留在周洁如身边)!
还有个原因是我最终感到自己在机关里不适合,我骨子里是个工人,在工厂我很放松,在机关就不一样,因为底子差,我不得不使些小聪明,做些小龌龊,长此以往,我觉得很吃力,我想,我这些小人还是呆在老婆身边最好。
还有,我一天晚上突然警觉起来:李惠珍怎么这么搞得好啊?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助她?我听说现在有些老板专门抬女人,李惠珍是不是也被谁抬着?一个人抬还是有很多人抬?不行,我得看着点。当然,这心思我只能放在肚子里。
正好那天骑摩托车去单位,这种摩托车让我骑着很威风,它嘭嘭嘭的驶进了机关大院。我记得机关里是没几个人骑摩托的,大部分都是骑那种黑烟滚滚的助动车,称得上摩托的也只有政法委、纪委、接待处的几辆,但那种公车基本上都是“嘉陵”“建设”,和我的本田王怎么比。
我把车停在文化局楼下,我没有熄火,我想,摩托的引擎声一定会引起大家的注意,大家会蜂涌下来,围着我问这问那,我就顺便把自己不想呆的想法和他们透一透。但他们听而不闻,没有一个人下来。
那么,是不是和局长打个招呼?不管怎么说,局长对我还是认可的,还是不错的。后来想想,算了。既然走了,还说什么呢。我虽然在李惠珍面前没有地位,在文化局却表现得很大气,多么难得的身份和位子啊,我一回头就把它丢了。这样想着,我就把摩托车骑了出来。
我骑得很慢,好像有意在回顾。大院里这条古老的砖路,弯弯曲曲,我刚来的时候记也记不住,现在我都一清二楚。那些房子,一幢一幢,每一幢都是一个组织,一个部门,我刚来的时候,觉得大院里头太大了,这么多部门怎么找啊。现在,我闭着眼睛都能摸进门。就说这条路边,进来是车队,政策研究室,农委,方志办,纪委,宣传部,联络办,人事局,小礼堂,组织部,档案局,市委市府,老干部局,秘书处,等等。我沿着这条路慢慢地开,就像出殡送葬一样把自己送出来。快到门口的时候,本来要停下来推着走,以示市府大院的规矩。但我突然想冲过去,想挑衅一下,吓一吓那个守门的工友。
那个守门的工友,可能是个老市府的,脑子热得不行。我想起自己刚来市府大院时的情形,那个尴尬呀。他老是找我别扭,我装作老机关一样,对他视而不见,他拦住我;我装作和他很熟,和他打招呼,他也拦住我,非叫我登记不可。以貌取人啊!我当时真恨自己这副还没蜕化的工人样子。现在,我连真正的机关名额都不要了。他当初不相信我,我还看不起他呢。我把摩托车加速起来,本田王的发动机声音很小,简直是悄无声息,就像一条蛇匍匐着过去,突然蹿过他身旁,工友被吓得闪了一下腰,他想看看我是谁,但已经迟了,我已经骑远了,而明天,我再也不会回机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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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津津有味地呆在李惠珍店里。她在的时候,我替她开开票,搬搬东西。她如果跑厂家了,我就老老实实地守着店,当营业员,接接电话,催催货,作作记录。如果有厂家要东西,我就装车,立刻送过去,一点也不敢耽搁。服务质量是我们店的生命,也是我一向倡导的。我穿上牛仔衣,我的打扮很贴近角色,我已经忘了自己是机关干部,是文化局文艺处的“代理处长”。我骑着本田王摩托车,我的装备不错,良好的服务质量需要有良好的装备配套。厂家的仓库在三楼,我就蹬蹬蹬把东西扛到三楼。保管说他签字没用还要老板补签,我就满头大汗地到处找老板。我融入得很快。那些厂家说,李惠珍这个送货的还真不赖,又灵光又卖力。他们哪里知道我真正的底细。
我每天早出晚归,很少在市区出现,市府闹市区那儿则更少。我的活动区域在西州的西边,这里是鞋业基地,有很多的鞋厂,也有成群结队的外地人。路边到处是外地人摆的地摊,卖一块钱三样的小百货,卖劣质皮鞋,卖旧衣服,卖手机皮套,卖泡在水里的菠箩片,卖地沟油炸的臭豆腐。那些外地人则在路上走来走去,把路上的灰尘赶得到处乱跑,男人看起来又脏又潇洒,女人个个胸脯硕大。和市区相比,这里完全是另外一道风景。
偶尔到了市区,碰上文化局的同事,他们对我的离去表示可惜,但他们无一例外地对我钦佩,都说我懂得放弃。他们开玩笑说,你这回真是怕老婆了。我不以为然,笑笑,怕老婆就怕老婆,有什么不好。
这期间,我和白汤见过一面,那天我去车管所给摩托车年审。
你怎么在这?我十分惊讶。
白汤好像很坦然,我替别人验车啊。
那你单位呢?
我不干了。白汤说,我在部队不是开过车吗?我的一些战友都在车管所,那些旧车老车,一下子过不了关的,我就凭自己的关系替他们验,他们图个顺利,我赚点小钱。
我瞠目结舌。原来那个门市部负责人不见了,现在的白汤看上去一股子猥琐。
一辆轿车缓缓驶过来,白汤撇下我拼命朝轿车跑去,他点头哈腰地问,验车吗?新车一百,旧车一百五。轿车根本不理睬白汤,甚至有点蔑视白汤,它只顾往前开去。白汤在轿车后做了一个踹脚的动作,他还朝我自嘲地笑笑。他现在就做这样的营生。
我觉得他真可怜。
白汤的女朋友后来把他们在燕湖拍的照片贴在门市部门口,这个宝贵的材料被他的竞争对手截获了,对手在上级面前把白汤奏了一本,白汤就在门市部呆不下去了。
乌钢的事我也是听白汤说的。性病使他深受其害,有一天打青霉素突然有不适的反应,差一点没把他打死。这件事对他教训很大,他不再觉得露水夫妻花钱走人潇洒,他觉得花三百五百去蜻蜓点水,太不划算了。他现在改邪归正,热衷于一种叫作上网的游戏,他的网名叫“水教授”,虚拟的女友叫一条“浮在空中的鱼”。
我问白汤知不知道阿卡的情况?
白汤说,他就别说了。
我问怎么啦?
白汤说,要说起来他比我还倒霉。他老婆不是不让他招女工吗?他就招了一个男工,此人曾获过“百佳市民”称号,阿卡起先挺得意的,到处说自己眼好。后来你知道怎么啦,那是个网上通缉的逃犯,连累他蹲了几天大狱,工场自然就无心搞了。
阿卡真是应了西州的一句土话——等他扒猪屎,猪也拉肚子。做什么,什么不顺。
和朋友在一起才有比较,朋友的发展都好,我就有紧迫感;朋友都一塌糊涂,我对自己的要求也不高了。
周洁如也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但她现在离开了我。她现在还好吗?应该好。她的命运就在我一句话,这句话我不说,她就没有问题。
美媛秋也将作为回忆存在于我的生活中。她没有暴露是我做得比较成功的地方,这也幸亏了李惠珍比较忙。周洁如说得对,女人忙点好,忙了就没有心思,就单纯。美媛秋这顿美味可口的排挡,本来偶尔吃吃也是挺好的,但我非常清楚,吃伤了胃,只需一口。
在店里比较闲的时候,也会很没意思。这时候,李惠珍会善解人意地说,你如果觉得无聊,想去文化局看看,你就去吧。我真的很想去,毕竟是我比较喜欢的工作。我就打扮了自己,骑着车去,以为会兴致勃勃,情趣盎然。但只坐一坐,屁股都还没坐暖,就回来了。我惦挂着店里。
在李惠珍身边是没有心思的,是稳定的,如果都没有什么追求,我会很幸福。做爱,也正常多了,只要想,就会有,但由于地位的变化,味道是大不如从前罗。
作者| 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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