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圣朝天的相声文本
甲:好啊,大伙儿都来了。
乙:是。
甲:听相声——多么好的享受!真让我羡慕啊!
乙:怎么了这是?
甲:唉!
乙:要死。
甲:谁啊?谁要死?
乙:我们这儿说相声呢,您一来就唉声叹气的,我们怎么说啊?
甲:我羡慕大伙儿——嚯!了得吗?听相声!我要是有机会能坐下听段相声哎,给个县长都不换!
乙:什么啊就给县长都不换?
甲:那县长不跟我换。
乙:那你说它干嘛?爱听你就坐下边听,跑台上干什么来了?
甲:没时间呐!哪儿有时间听相声?我跟您不一样,我是一个忙人啊!
乙:盲(忙)人?(端详甲的脸)看着这眼睛除了小点儿没别的毛病啊……
甲:什么眼睛……我没时间听相声,我太忙了。我跟你不一样,早晨起来先吃六斤半馅饼,完后穿上大褂在这儿白话三个小时,大伙儿哈哈一乐,你二十块钱揣兜儿里,蹬自行车回家了——不行,没那个时间。
乙:这位,说话招人不爱听。那你忙你的去吧,我一个人跟大家说……
甲:不是……我就是想打听个道儿。头两个礼拜我就在这儿瞅着你,一直没敢过来问。
乙:这位是真忙吗?怎么还不敢过来问呢?
甲:我去那地方难找啊!我怕你也不知道怎么走。
乙:咳,不就是问路吗?那你可问着了。知道我的外号吗?地理图。
甲:哦,地理图,地理图的,那就是您啊?
乙:哎。
甲:有《报菜名》没有?
乙:还《白事会》呢!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就说你去哪儿吧!
甲:我要问了,这地方你准知道?
乙:这还不相信我!这么跟你说,你问的那地儿,我要是不知道怎么走,我是茄子。
甲:灵霄殿,坐几路车?
乙:灵……不知道!灵霄殿呐?那不上天了吗?
甲:(学甲)不知道!就这还地理图呢?
乙:你还别跄火,不就是灵霄殿吗?我告诉你,出这门往左拐,路北有棵槐树,到那儿把裤腰带解下来,在树杈上绾个套,完后你踩两块砖头,把脑袋伸那套里边去,脚底下把砖头一蹬……
甲:我就到了。
乙:你就死了。
甲:这人次啊,这人……貌似忠厚,一肚子坏水,坏透了你都!教我上吊啊?
乙:活人怎么去灵霄殿呐?那不是玉皇大帝住的地方吗?
甲:要不说我忙呢!不光我自己个儿去啊,我还带了一个旅行团。
乙:就您还带团呢?您那团有多少人啊?
甲:五个人。
乙:好嘛,五个人的旅行团。
甲:你别瞧人少啊,身份摆那儿呐,都是了不起的人物。就说这头一位……
乙:头一位是什么身份?
甲:是个王爷!
乙:哦,说相声的王世臣,世臣王爷。
甲:没你们说相声的什么事儿!王爷!
乙:什么王爷啊?
甲:龙王爷!
乙:啊?龙王爷也参加旅行团呐?
甲:啊,他去灵霄殿办事儿。
乙:龙王爷去灵霄殿……那别问了,一定是找玉皇。
甲:对啦,找玉皇爷告状,去诉诉自己的冤屈。
乙:这龙王爷有什么冤屈啊?天天洗海水浴,还有海鲜吃,多美啊。
甲:瞧你那点出息!龙王爷这几年日子不好过。
乙:怎么了?
甲:(河南话,下同)“怎么啦?我养的那点儿虾兵蟹将都快让你们给吃光啦!”
乙:怎么这味儿?敢情这龙王爷还是外地人——不就是吃你几条鱼吗?
甲:“光吃鱼我不恼你,本来嘛,那么多鱼,你们要不帮忙吃几条,龙宫里那计划生育工作也真不好搞。”
乙:没听说过,龙宫也搞计划生育啊?
甲:“可是有些人……”(看乙)“吃鱼的方法太残忍啦!”
乙:你看我干什么啊?
甲:(比画半尺来长)“这么大的黄花鱼啊,打上来囫囵个儿就往嘴里扔,连刺儿都不带吐的……”
乙:嚯。
甲:(比画二尺长)这么长的带鱼啊,抓着脑袋就往嘴里送。
乙:受得了吗?
甲:大鲨鱼,刚从海里捞上来,活的,爬在身上就啃啊!
乙:那能咬得动吗?
甲:“鲸鱼,这么大个儿,把肚子豁开了,端碗芥末往里边一撒,钻肚子里吃去……”
乙:得了,得了,您别说了,我听着都难受。
甲:“你说这么大的冤屈,能不找玉皇诉诉吗?”
乙:是得找,这冤屈不小。
甲:(山东话,下同)“什么?这还算冤屈?跟我受得那苦比起来,这都不叫事。”
乙:这又是谁?
甲:“我?不认识?我!”
乙:您谁啊?
甲:“我土地爷啊。”
乙:哟,您怎么啦?
甲:“怎么啦?我问问你,把你脑瓜顶儿揭开了,往里边埋把瓜子儿你乐意吗?”
乙:别介!我招谁了?
甲:“那我招谁啦?怎么我脑袋里就活该往里埋东西?”
乙:哟?是啊?
甲:“你看看你怎么不信呢?你摸摸,你摸摸……”(拿乙的手摸自己脖子)
乙:这是什么?
甲:“摸着了没有?”
乙:摸着了。
甲:“摸着什么啦?”
乙:摸着喀啦嗉了。
甲:“这是喀啦嗉吗这是?这是地雷!“
乙:地雷啊?我躲开点儿吧。
甲:“你再往下摸,你摸摸这儿。”(拿乙的手摸自己胸)
乙:这是……
甲:“这是炮弹!你再往下摸,你摸摸这儿。”(拿乙的手摸自己肚子)
乙:这是什么?
甲:“细菌武器!你再往下摸,你摸摸……你别摸啦。”
乙:怎么了?
甲:“到军事禁区啦。”
乙:咳!不是,这都谁干的?
甲:“我不能跟你讲啊——我要是从头至尾说一遍,他那些孝子贤孙准得跟我闹饥荒!你拍拍良心想一想,看我冤枉不冤枉!”
乙:当哩个当哩个当哩个当!改了山东快书了?看来他这冤枉也够瞧的。一位是龙王爷,一位土地爷,那第三位是谁?
甲:门神爷。
乙:门神爷也去诉苦?
甲:他倒不是诉苦,因为工作失职,引咎辞职了。
乙:哟,怎么回事?
甲:“唉!(唱)非是我这几日愁眉不展,有一桩心腹事不敢明言……”
乙:好,又唱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甲:“(也是山东话,下同)也不知是怎么了,我们家这几年老丢东西,您说这不是我失职吗?”
乙:丢什么啦都?
甲:“丢什么了?头一样,俺丢了二斗二升金刚钻儿,第二样四斗四升金豆子。第三样三斤三捆灵芝草,第四样屙金尿银的金马驹,俺还有正宫娘娘的龙凤袄,万岁皇爷的滚龙衣……”
乙:得,这二位都是高元钧教出来的。
甲:“反正这么跟您说吧,他是见什么拿什么啊,什么琉璃球儿啊,钓鱼竿儿啊……”
乙:那你不是门神爷吗?怎么不防备着点儿?
甲:“防不胜防啊!他看着好的就想偷,偷不了去他就抢。我赶他赶到半道里,他一刀给我开了膛……”
乙:受累,您别唱啦。好,这位受了什么刺激了?
甲:“他受刺激?我还受刺激呢!”
乙:这又是谁?
甲:“我啊?我灶王爷!”
乙:我说怎么这么大火气呢!你别喊,什么事慢慢说。
甲:“完不了!”
乙:怎么啦这是?
甲:“多脏的东西啊?拿火就烧啊,把我恶心的啊……”
乙:“不是,您别老着急,说说,什么东西那么恶心啊?”
甲:“没完!”
乙:您吓死我得了。到底是什么啊?
甲:“好好的白布,什么不好,做那玩意……”
乙:做什么啦?
甲:“方方正正的。”
乙:方的?
甲:“当中间里还有那么一团红的',你说多恶心……”
乙:哦,妇女用品。
甲:“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反动黄色呢?”
乙:谁啊?
甲:“不是……不是人用的,兔崽子才用那玩意哩!”
乙:兔崽子?您这说话可太不文明啦,怎么还出来兔崽子啦?
甲:(换京腔,双手食指、中指各自并拢,竖在头顶做兔耳朵状)谁?谁叫我?
乙:好,还有捡骂的。您是谁啊?
甲:“嗬!好小子!你是乍穿新鞋高抬脚啊?不认识你们家长辈啦?我不是兔儿爷吗?”
乙:好说,你们家长辈是野猫。
甲:“要说起冤枉来啊,我你窦娥她妈都冤。把冤放车上,我忒(推)怨啦我!”
乙:哪儿来这么句俏皮话?
甲:“也不知道谁哎,缺了八辈儿五的损德,拿我去比那个人!”
乙:骂上街了——比什么人啊?
甲:“这人啊,身量不高,一米……反正得一米多……”
乙:废话,不够一米那是纸篓子。
甲:“那脑袋跟手榴弹一模样,满脑袋灰头发扎煞着,就跟耗子皮扎的毽儿似的……”
乙:有拿耗子皮扎毽儿的吗?
甲:“短眉细眼歪鼻梁,满嘴小牙尖儿冲外,脏心烂肺人如此,人送外号胎儿里坏!”
乙:呱唧呱唧呱唧呱儿……好容易不唱山东快书了,又改了数来宝了。
甲:“您说,拿我跟他比,一说起他来,先骂兔崽子,您说我兔子招谁惹谁了?”
乙:说了半天这人谁啊?
甲:“叫小……什么犬也不知道什么狼……”
乙:人有叫这名的吗?得了,您就说您打算怎么办吧?
甲:“我啊,我也辞职!我不当兔儿爷啦!”
乙:那玉皇大帝能答应吗?
甲:嘿,还别说,玉帝还真批准啦。
乙:是啊?玉帝怎么说的?
甲:“(天津话)我说兔儿爷啊……”
乙:好嘛!这玉帝还是天津人。
甲:“别着急啊,咱们爷们嘛都好商量!不就是不当兔儿了吗?得嘞,投胎转世做人去吧!”
乙:这回行了。
甲:“不成!玉帝爷爷,我做人,我也没什么技术,我到下边可怎么活啊?”
乙:哟,这怎么办?
甲:“咳!介有嘛啊!下边有个说相声的叫***(甲的名字),你就给他捧哏去吧。”
乙:哦,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