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草木的散文随笔
厚重的云层闯入八月,遮避了灼人的日光。
我骑车行驶在公路上。六十马力的速度,让气流从我耳边剧烈地划过。缺少阳光的热量,风吹在身上感觉很凉爽。
连日的高温,让人内心浮躁。此刻得到短暂的舒缓。道路两旁是高大的杨树,正在迅速向后退去。风带动尘土,也带动树叶飘扬。
泛黄的叶子,在地面积了厚厚的.一层。这是盛夏。在这个万物生长的季节里,有些树木独自凋零。
而杨树仿佛一年四季,都在落叶,在凋谢,在奔向死亡。那么,它什么时候,在生长呢?冬天树叶落尽,积雪覆盖,或许是从这个时候开始。
更远的地方,群山绵延,有广阔的原野。河流,森林,云朵,和疾迅掠过的风。存在即是合理,生长的,都是生命。你若静下来,会听见它们的呼吸,闻到它们的气味。原始而澄澈,令人心生感动。
我越来越,越来越无法抗拒这样的感动。有一段时间,清晨和黄昏去跑步。太阳初升,和夕阳西下。一条走了十几年的路,和一段看过无数次的风景,让我有静静体悟的欲望。因为我从来视而不见。
去看田野,菜园,大山,和纵横的阡陌。曾经被忽略的细节重新拾起,每一株草,每一棵树,每一朵花。除了有自然的灵性,还有记忆,童年的记忆。
蹲下来,看一株小草随风摇曳。自动对焦的眼睛,营造了小景深的画面。菜园已经荒芜,长满杂草,藤蔓缠绕,爬上树木,蔓延进时光深处。
过去与现在连接,你与天地连接。需要有这样的体悟。某一天你会失去所有,但你仍然可以看见,草木人间,万物生长。
对每一个细节的体悟,需要散发出灵性。这样的灵性与生俱来,不是父母的给予,而是自然的恩赐。
沈复在《浮生六记》中,有这样的描写:夏月,荷花初开时,晚含而晓放。芸用小纱囊撮茶叶少许,置花心,明早取出,烹天泉水泡之。香韵尤绝。
细腻的文字,简洁的语气,散发出盛大的灵性。一个人若甘于平淡,是由于内心的不凡。而沈复,恰好是这样的一个人。
清少纳言的《枕草子》有类似的描述:高贵的事物,如在淡紫色底衣上,加搭纯白的外袍。刨冰调入甘味,盛装在新的金属容器内。雪覆梅花。可爱的婴孩吃草莓。敲开的鸭卵。水晶念珠。
高贵的事物,就是细微的,纯粹的事物。
内心需要这样,清澈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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