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片断《吾土吾民》第二章初到姨娘家
沉默的日子开始令我坐立不安,两个月的农名日子算是黑暗无光。六月里,相亲们都已忙好的地里的农活。随着春雨的滋润,地里的庄家长势也很喜人。这时候,村里的男人们开始寻思挣钱的门路,因为不流行去外地打工,所以所谓挣钱也就是到后山里去烧木炭,亦或到邻乡谋一份煤矿工或是做工地上的小工而已了。然而,某矿工和小工也是需要一定的交际能力方可得到,因而很多人选择组团去烧炭。我也加入了烧炭的队伍里,但是,我和他们没有同路。
所以不和村里的男人们同路,是因为我在山里还有一个姨娘。我母亲他们本是六兄妹的家庭,但四姨娘早年病故,因而如今只有他们五兄妹。除了三姨娘一家,其余的和我家住在一个村里。其中幺舅是超生的,年龄还小,所以至今没有成家,和外婆住一起,房子紧挨着大舅家。说是当年幺舅出生,外婆一家因为贫穷,所以,只能给乡上的计生委赔了一头年猪,外带村支书的几番善劝和央告,算是付了产生款。呵呵,我想,其实那时候农民那样穷酸,就算你不把过年猪赔给乡政府,他们也不得追究到底的吧!
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里,我随着往山里求生的男人们从家出发了。带着简单的行李和憧憬的心绪,朝那个男人们要去的山里求财。
嫁在山里人家的是我温和的三姨娘。当初我父辈也都住在这山沟里,只是后来他们较早搬迁了,时间起码在我年龄五六年以上,那年我十四。
三姨娘三十多岁了,虽然山里的日子比较寒酸,或许因为姨爹的勤劳和体贴,三姨娘明显比起邻居的同龄妇女还要年轻许多。改革开放以来,山寨里的日子也是日复一日的阔步向前,农名早已奔走在脱贫致富的大道上,三姨娘的身体也随之改革后的好日子慢慢显得胖起来。她中等的身材总是顶着一条花色围巾,头发几乎都盘在里面,只有山峰偶尔会掀起她几根柔柔的发丝,飘散在空中,像是那艳阳下漂浮的游云。有时还真有电影落幕时女主角站在阳光微风里的风范。何况她平日里也喜欢现代打扮,看上去和姨爹很不搭,毕竟姨爹是个不修边幅的络腮胡汉子,乍一看姨爹还像是个老人。虽然如此,他却有健壮的体格,魁梧的身材犹如山上长了千百年的青冈树,然而这又与他蓬松的头发和满脸的络腮胡又很不搭。姨爹虽未曾坐过教室,但他却能识得些许文字。更使我惊讶的是,他不仅有一手理发的好手艺,而且还会维修录音机,扩音器等家电。然而他所精心维修的东西或给别人理过的头发,却常是换得谢谢两字而已。
到他家的时候,和两个弟弟像是初次认识,姨娘之前带他们来外婆家,他们都还很小,而现在,他们已然能满沟去打鸟儿了。大哥是个话不多的孩子,经常就是张着一张好像吃过蜂糖一样的嘴,像是每天都捡到了很多山雀一样高兴着,两颗宽大的门牙显然比较辛苦。小弟呢,却常是闭着嘴巴,好像哥哥每天都在欺负他一样,看东西也是低着一颗稚嫩的头颅,显然没有经常受他欺负的哥哥开朗。妹妹在家排行老大,也是个十分安静的女孩子。乌黑的长发时常扎在一堆,任橡筋捆绑下的头发随每一个动作张扬。她现在都上读村小学三年级了,老师常说她听话,成绩也很好。我姨娘总是和她打成一团,她们经常在一起说一些我们本也不关心的悄悄话,然后说着又笑,笑完又说,没完没了。
说到姨娘家人,不得不提及的是她婆婆。她虽已年过七旬,却仍能为这个家独当一面。她常是提水推磨,打猪草又烧火的。即使家人几多劝解,她也不顾一切的忙碌。从种种行为看来,婆婆当年定是个勤快无比的女子。其实很多那个时代过来的人都这样,即便现在他们都老了,但是却总是闲不下来,总觉得做点什么才舒服似的。婆婆还习惯抽烟,她的烟杆已被时光磨砺得不成样子,但她的烟草却也被经历烘烤得醇香无比。她苍白的头发也盘曲俺在色彩暗淡的.就围巾里面,有时候上面会留有一些劳作后的草屑。她也不顾这尘物,尽管砸吧着她的兰花烟。
姨娘家坐落在两山之间,河谷之畔。一条清澈的大河没日没夜的在沟里欢快的流动,在宽广的河谷上,横竖着许多人工水渠,是用来做微型发电用的。河水淹没不到的河滩上,也有青草自由成长着,还有不少的柳树在作伴。有时候,在河边的草地上会有劳作后的马屁在觅食,叮咚的铃声响彻在空旷的河谷里,在嘈杂的河流声里显得格外悦耳。
至于姨娘家的家舍,似乎没什么值得一提的。一座矮小的房屋落在山腰下,河水边。两间狭小的房子顶着沧桑的木板,木板上压着历经千百年的石头,石头都很大,也都来自挨近的河流。和村里大多数瓦板屋一样,对着太阳发射自己被岁月浸泡而成的黑色。后来,我离开那里的时候,写了这首诗来作纪念:
瓦板屋
那青青河畔,
曾一座记忆之房,
隐卧山下。
青石坐上木板,
排列成不同的风景。
土豆花盛放,在门前院内;
癞蛤蟆聚会,在泉水四周。
我提着木桶一只取水,
不要扁担,不要瓜瓢。
青青河畔,油油水草,
白马摇铃响应毕摩。
小径上房,牲畜踏顶。
木板与青石之上,
是明媚春光艳阳天;
木板与青石之下;
有暖热火塘温馨爱。
夜里,我睡楼上,
在木板与青石之间,
春有花香夏来雨;
秋观星辰冬赏雪。
瓦板屋,躲避着俗世。
在春和景明的清晨;
在秋高气爽的午后,
它探出头来窥望,
那山外楼厦与灯火。
那青青河畔,
曾是一座瓦板屋。
在那里,
一个噩梦中的少年惊醒!
在两间简单的房舍旁,倒是有别样的几间牲口圈。姨娘家有一群山羊,还有几头肥胖的黄牛。在牛圈上层,修得有一层宽阔的储物室,里面就是秋后收割的麦子和荞子秸秆,后来我和姨爹也经常把马鞍和背篼之类的东西放在上面。当然,几只孵蛋的母鸡是这里不可缺少的主人。
姨爹有一匹人人羡慕的马,那马有粗壮的四肢像是远古传说中撑天的柱子;黑色的鬃毛被姨爹收拾得像是五月里开满山花的山梁;更是那青色的体毛,犹若刚沐浴了一般总是油光可鉴。姨爹对他的照料胜却对我的照顾,显然,他们的关系友好如械斗时候的战友。我也漠视他偶尔的无视,在这陌生有亲切的角落里寻求安逸。
我就在这样一个寒酸又温暖地方落脚了,带着满满的自足和安定,和我至亲的人们开始一段金色和灰色交加的生活。那时的我,不懂迷茫,也不懂世界。那条山沟,那座陋室,便是我的天地。
除了姨爹一家,村子里还居住着我的一些本家。只是往日里来往甚少,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搅他们,便也就安静的在姨爹家里过着我简单的日子。他们也没有来姨爹家里找我,或忙于生活,或不知我已在此寄生,或本不想见我这不务学业的二流子亲戚。凡此种种,我也没有多少闲情去理会或揣测。
六月的暖阳下,一切属于大地的颜色都得以显现。也是这个季节,所有生命的气息都会荡漾在人间。我却是那么愚昧,看不出时光的色彩。
在姨爹家的菜园里有一个盆口大小的水池,水是地下水,历经了无数次的筛选和进化后,渗透了肥沃的泥土流露到地面。雨季和旱季没什么区别,总是一贯的清澈可口。家里用水也不多,平日里它就径自向着脚下的河水流,滋润了一路的青草后汇入到奔涌的大河。水池旁,有两棵倒死不活的苹果树,凌乱的容貌倾诉着多年未被剪枝的苦恼,而那烦乱的枝丫,便是晾晒衣服的好家伙。我时常在洗完衣服后,坐在那粗壮的树杈上淡淡的抽着裹在面条包装纸里面的兰花烟。有时候,我会悠然的睡去,直到姨娘那舒心的嗓门吼破了我的睡梦。
“你先在家里玩几天吧,等你姨爹弄好了瓦板,我让他带你上山去烧炭。这瓦板五月的时候本来就检查过了的,可是最近又开始漏雨了。可能这些木板太老旧了,还是当年从我公公家房子上拆下来的咧。”说完姨娘摇摇头,看着房顶上的姨爹开始指点起来。我没有上房顶,因为我不会翻木板,更不说搬动那些粗重的石头了。
“没关系的,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早几天晚几天都是一样的。”我回着姨娘的话,眼睛却离不开手里正在忙活着的烟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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