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秋意的散文
秋意在古人的笔下,已经淋漓尽致了。林林总总的诗文中,我最喜欢马致远的小令《天净沙·秋思》,不是因了前面十个秋的意象,而是最后一句“断肠人在天涯”,天涯断肠人,一年四季都会有的,但总觉得把他放在秋天最合适,夜闻归雁生乡思,最使人发乡思生离愁的,莫过于万木凋零的时节,已凉天气未寒时。
独属于秋的景象太多了。中秋的桂花、重阳的茱萸,晶莹的石榴、似雪的芦花。煮酒燃红叶,带霜烹紫蟹,和露折黄花,都是文人雅事。总以为菊花出名是占尽了天时,若真的“报与桃花一场开”,菊花也许会泯然群芳,当然,没有了秋霜也就没有了菊花的个性,菊花也就不成其为菊花了。霜是季候的`产物,自然有着最浓的秋味,“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象不象一杯酽酽的浓茶?比茶味更浓烈是酒,“更待菊黄佳酿熟,与君一醉一陶然”,想想已是微醺了。
值得玩味的秋色,还有“共长天一色”的秋水,“潦水尽而寒潭清”,是那种让人顿生寒意的清澈,比起春水来,秋水多了一点点明净,一点点深邃,一点点慵懒,有一个词牌干脆就叫《秋波媚》,以秋波喻美人明眸,二者相得益彰吧。
古青州十景有“南楼夜雨”,南楼遗迹已不可考,所以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色也就不能知道了,不过我觉得此景肯定以听觉享受为主,雨夜天黑,纵然有灯火,又能照亮多大一片地方呢?至于赏景的季节,我觉得应在秋季,春雨太细密,润物细无声,夏雨瓢泼如注,电闪雷鸣,毫无诗意,只有秋雨,淅淅沥沥,不温不火,其势如万箭齐发,其声如春蚕嚼桑,何处合成愁,离人心上秋,纵芭蕉无雨也飕艘,再有秋雨,岂不更妙?
有一种鸣虫,声音清脆,铮铮如金石,乡下人摹其音,取名“拆拆洗洗”,这名字总不如促织有韵味。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写的是晚秋的寒砧吧。一行书信千行泪,寒到君边衣到无?离情被横笛,吹过乱山东,只有秋天的长空才能配这悠扬的横笛。还有寒蝉凄切,还有悲蛩传响答寒螿,还有羌管悠悠霜满地……
古人的吉祥如意画谱中有秋味的也不少。百合、木炭炉、蜡烛、佛手同画,谐音“合庐祝福”;南天竺插进水瓶,配以苹果,题为“竹报平安”;鸡冠花插在爵里,是为“加官进爵”;玉如意旁边放两三个柿子,喻“事事如意”;一串铜钱,几个鲜橙子,一盆万年青,暗合“前程万里”,几枝菊花,一个蝈蝈笼子,就是“秋声秋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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