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桂花散文

　　八月，清风徐来，惬意非比寻常，循迹而去；八月，秋意渐浓，万木萧瑟初始，一缕幽香暗涌；八月，一种秋高天远的意境，多少才子佳人打开心路。驻足，凝眸，轻嗅独香——桂花飘香，香飘万里......

致桂花散文

　　——题记

　　【那年，我来到桂花前】

　　生长在北方山城的我，只知道一些常见的树木：碧绿的柔柳，泛黄最美的银杏，霜染红于二月花的丹枫……未曾真正嗅闻心仪的桂花，只是在教科本上见过。

　　无独有偶，那天，我正在学校的院子里，督促学生打扫卫生，忽然一阵风起，纸屑飞舞，让人心生厌倦。就在心中不满的当儿，一股淡淡的清香，趁机钻入鼻腔，我猛然觉得神清气爽，不禁贪婪地吮吸了一口，这弥漫着清香的空气。一口不够，继续索取，继续享受。

　　闭目，静心，在那一刻，将所有的不愉快抛至脑后，甚或九霄云外。让那些烦丝沉底，代替它的是一片清香。谁能拒绝美的东西？谁能让香气从身旁溜走？

　　我在几分钟后，才睁眼去追本溯源，一边慢履享受这香气浓浓的空气，一边寻觅它的影子。直到在南边大约十几米的地方，发现一株并不高大的树，叶子幽绿，前端有些锥尖状，叶脉深陷，故此，这叶子颇有双翼欲飞的感觉。

　　我伫立在桂花树前许久，还是觉得这花开得那么典雅，那么柔和。宛若一位羞赧颔首的少女，但是发自体内的香气，却很是单纯，清幽，不像有些香味那么刺鼻难闻。这让我心旌摇动，像是世间唯有这桂花香。

　　这金桂，黄灿灿的，又不失雅致，剔除了许多浮躁。虽然团簇相拥，但是却不张扬。这种黄蕊与精致女子，或者温柔之派的女子相伴，那恰是一低头的温柔，早已从徐志摩的心上划过，醉了世界，醉了心怀，亦醉了那异国梦！

　　......

　　在十年前，儿子在超市里看到桂花糕，便要我给他买。当时，说句心里话，真不敢买。桂花，很少见，桂花糕也没吃过，会不会吃不习惯？会不会过敏？一系列的没头没脑的问题，一股脑地涌了上来，还的确让我有些不适应。从来没有那么窘迫过，不仅仅是兜里的钞票，更是眼里的世界，精神世界里的花样。

　　当我拗不过儿子的时候，便买了一盒桂花糕回去，权当是吃“毒药”。反正凡事都需要发扬“第一个吃螃蟹”的精神。与其要求儿子那样去做，还不如我以身作则，示范一回，亲身体验一下，这桂花做成的美味糕点，吃罢后那种回味无穷的感觉。

　　也许是将许多桂花温婉成更为细腻、柔软、润口的香气美味，更享受这种雅致。这或许也算是我的福分，缘分，与桂花有约。可遇不可求，一直是我的随缘主张，既然这般，还不如趁此细嗅桂花香，慢品这美味的桂花糕。

　　缓缓地放入口中，那种酥软，入口即可散的感觉，才零距离地领略了桂花的极致美。不说桂花是否风尘仆仆地来，但知你将终生奉献，从视觉、嗅觉等器官的感受来看，你都已经很伟大了。

　　花期，选在秋季，将那些逐渐老去的色彩淡化，重新点燃秋梦；簇拥的花朵，装扮有些单调萧瑟的季节，让世人换上一副心境；清鲜弥漫，沁香一瓣，给疲惫的行人些许安慰。这些从感性到理性的奉献，就是桂花你魅力无穷的表现。

　　移步于凤凰湖上，荡一叶扁舟，轻悠，慢摇，感受着桂花包围的细胞冲击，憧憬着美好生活……

　　【那时，又见桂花绽放】

　　昨天，我去参加同事婚礼，刚走到酒店门口，便被一阵熟悉的香味所吸引。稍作辨别，便知道不是佳肴之味道，是那种最能醉染秋天的香气，独一无二的桂花香。

　　我打河堤边走过，一路上只顾急匆匆地往目的地赶，等到那儿的时候，才闻见这种醉人心怀的香气。作为一个一直喜欢做淡雅女人的我，怎能视而不见？

　　于是，掉转方向，去了酒店对面的广场，面前栏杆横阻，拦住了去路。我只能倚栏杆，望树上的碧绿叶间里点缀的团簇黄灿灿的花朵。

　　一粒粒的花蕊，就像是许多泪珠集合在一起，不是透明的，是橙黄色的。这让我想起蜜蜂辛勤劳动的成果。或许这亦是许多花仙子，向往人间而落下的动情的泪，凝结成了树，甚或是让彼此深化这种向往和憧憬。

　　农历八月，古称桂月，此月既是赏桂的最佳时期，又是赏月的'最佳月份。芳香的桂花，中秋的明月，自古就与我国人民的文化生活联系在一起。许多文人吟诗填词来描绘桂花、颂扬桂花，甚至把桂花加以神化。“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等月宫系列神话，已成为历代脍炙人口的美谈；而借喻仕途得志、飞黄腾达的“蟾宫折桂”，更是一般文人墨客向往的目标。

　　有词赞美桂花曰：“花则一名，种分三色，嫩红、妖白、娇黄……许多才子争攀折。常娥道：三种清香，状元是红（丹桂）、黄为榜眼（金桂）、白探花郎（银桂）。”

　　在百度里见到这样的记载和表述，桂花又名木犀。我干脆尽力伸长胳膊，折一枝眼前的金桂，期盼儿子能有榜眼的信心。正在兴头上的我，更是痴迷桂花的诗句了，叹服古人的咏唱桂花之作：

　　木犀的《采桑子》

　　枝头万点妆金蕊，

　　十里清香，十里清香，

　　介引幽人雅思长。

　　玉壶贮水花难老，

　　净几明窗，净几明窗，

　　褪下残英簌簌黄。

　　......

　　看到这么精致的花儿，双手托腮，在考虑还有何种方法，能让这花之香气，留在唇齿间、鼻翼中、细胞里，远比那香水要更为坦然，自然。

　　我不由地轻轻取下四、五枚金蕊，放入水中，清波黄花，轻悠悠地漂浮，更有情致。我再次凝眸注视许久，做了几个深呼吸，贪婪地闪动了几下鼻翼，恍若我已成嫦娥，也能让吴刚斩桂。若隐若现的爱，也许却能将桂香永存！

　　浪漫的花，浪漫的情，浪漫的月亮。千古年来，人们总要把桂花和月亮联系在一起，便创造出了桂花月饼，虽说没有我饮用桂花茶那么的淡雅，却也是延展了桂花的香味，升华了它的精神世界。

　　俯瞰水中那个个精灵，忽然觉得它们可爱，伟大，把这一生全部奉献出来。清新脱俗，淡雅精致，沁人心脾，荡起心湖上的小舟，牵起圈圈波纹，映照着我欣喜的脸庞，全然没了往日的烦丝，尽情地与桂花演绎心灵的精彩篇章，将这美好的场景留于心间，让它千古流芳！

　　【那刻，雨中桂花更风姿】

　　曾经的美，皆在一夜间陨落，而这美的桂花，雨中更有韵味。

　　早晨，忽然悄无声息地下起了雨。要是在春天，不知又有多少少女伤春。或许，有人说，这秋天则是壮士悲凄凄的日子。可是，我却觉得今天的这秋景，有着不一样的美，不一样的韵味。

　　秋雨，软绵绵的，不及夏雨激烈，所以我喜欢慢悠悠地走在雨中。那空气中夹带着雨味的桂花香，仍旧淡淡弥漫着。我轻嗅数秒，猛然间，发现百花残时，它却清鲜如故。湿漉漉的金桂，依旧在风中述说它的经久不衰。那叶子更加幽绿清亮，不染纤尘一分一毫，那雨润过的花朵，愈加精神抖擞、光鲜娇艳。

　　这素净淡雅的桂花，并没有孤零零地站直在那里，周边有一棵一直没有开过花的金桂，仍然充满信心的陪伴着。路人说这可能是雄株，我才疏学浅，未曾考究过它的雌雄。但是我却对它的精神可嘉这一面，感到钦佩。它愿意牺牲自己的繁花，去烘衬周围金桂的迷人，醉心。

　　不知道是不是我今早嗅觉期待久了，竟然站到学校院子里的金桂树下，踮起脚尖，半弯下一枝桂花，耸了耸鼻子，嗅闻那特有的清香。数秒后，我惊叹这金桂的香气未减，在细雨的滋润下，像是更有湿湿的、幽幽的花香味道了。

　　一宿的疲惫，让我觉得骨头和肌肉似乎不粘连，中间的缝隙大了许多。当我吮吸了几口这雨中桂花之香气后，忽觉得神清气爽。“不是人间种，移从月里来”或许就是说明这桂花不同凡响的来历。凡人大多认为，能从天庭、从月宫里来的植株，定是受过许多仙师的试验和论证的，绝对具有提神之功效的。

　　为此，我还是去百度了一下，得知，“在功效作用方面，桂花气味辛温，元毒，具有生津健胃、助消化、活血益气、化痰、止咳等功效，并且可以消除沮丧、平衡身心情绪、缓和精神压力。”这些，足以让我更加地痴恋桂花。因为久坐的我，已经落下颈椎病，中医认为这边是淤症，所以这活血益气、提神解压的桂花香，更是我所需要的。

　　我原来没有源头地喜爱桂花的时候，主要是觉得香气芬芳，如今却觉得它浑身是宝，这才是我迷恋它的真正原因。我回到办公室，看看杯中的桂花精灵，显得活泼可爱极了，它冲我莞尔一笑，算是对我的赞赏和喜爱的回答。这一笑百媚生，醉了我的心怀。轻放杯中，摇晃了一下，让水杯里的桂瓣，同我的心湖一起，荡漾起来，涟漪层层……

　　同事有些好奇，我却会心一笑，说这是我与桂花的缘分。我将自制桂花茶捧至鼻前，一股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们鼻翼旁。之后，便有了羡慕的声音，“你啊，就是会享受生活啊！”

　　忽然，我想起折桂之说，便悄悄地折下一枝来，插在桌上的瓶子里。希冀能将我美好的愿望，遥寄给远在省城的儿子；希冀能有榜眼的突出表现，取得可喜的成绩。

　　不知道是不是那雨中的桂花将我牵引，我竟然在桌前坐不住，索性再次跑到雨中，注视桂花。唯恐有哪朵金蕊不慎成为落英，担心那个不懂事的孩子，拿竹竿敲打惊扰它。

　　到了那里，蓦然发现，它依旧笑迎秋雨，笑迎每一天，完成自己的神圣的使命。看到这一切，我更应该向它致敬，向它学习，学习它淡然从容的心态，学习它舍身为己的精神，学习它精神抖擞的姿态……

　　【那美，本是独有的气质】

　　我曾记得，有诗句曰：“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来形容花之美，给人许多想像的空间，让人如云雾中浮想联翩，欲出而不能。

　　然而，在这深秋的边缘，秋风的力度，似乎比先前猛烈了些，这绽放了一些时日的金桂，有些招架不住了，便逐渐老去，慢慢凋谢，身子轻飘飘的，风来之时，慢慢地离开植株，纷纷陨落……

　　心香一瓣，却如同花雨，来场浪漫之旅。温馨的那一刻，头顶，耳旁，全是金灿灿依旧的花儿，包围着自己，盈满了眸子，那犹如一场诗情画雨。不可否认，这些桂花香瓣也有亲密的，在窃窃私语，在脉脉含情。却不知，我正在这场花雨当中陶醉，只因，桂花，你是我的钟爱，我的挚友。

　　一直喜欢着一袭裙裾的我，将一身水墨画的裙子旋转，忽左忽右，想伸手抓住这飘落的香瓣。可是，桂花就像和我做游戏，故意在我的眼前飘摇，欲坠之时，却借助风力又上升。惹得我就像舞女，一起和桂花翩翩起舞。

　　就在这会，单位大门外，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霓裳》曲。相传这是唐玄宗谱写的曲子，身份何其高贵。天赐良机，何不趁着曲子，来一个彻头彻尾的舞动，舞尽繁华，舞出风情，舞动浪漫。

　　这是一场壮丽的美，渲染在时空里；这是一场花事的宣言，它宣告生命的涅槃；这是一场佛家洗礼，将许多假丑恶从此湮没，明年又是一个真善美的篇章。

　　赞歌，有多种唱法。可是，我却愿意在这场桂花雨中，解开绾起的青丝，彻底放松，穿越千年，月下赏桂花，红袖添香；泛舟江湖，吟诗作对；琵琶弦上，相思如雨；纵酒当歌，笑看流年。我不许给桂花你，一世的温柔，却愿意在这喧嚣红尘里，伴你每天。

　　......

　　昨天的人物，今又被谁改写？人说，浮生如梦里，我却与桂花结缘，体验了多种风情的日子，让我充盈。不由得，穿越《霓裳》，来到大唐，捧卷唐诗，心有种被打扫过的清凉与平静。此刻，千古繁华，也不过是过眼烟云，薄如微尘。与桂花的对话当中，才懂得我一直期盼的天荒地老，并不遥远，就在那一场桂花雨中。

　　桂花的陨落，那是一种气质，一种独美，一种韵味。尘世里的诱惑太多，在茫茫烟火中，寻一处清凉，觅得一份清雅，得以淡然心境，拥有释然心性，这便是平和静宁。

　　看得出，桂花携手相看身影，与世无争的高雅，本就是一种独特的美。这还不够，将一种独有的气质赋予这秋季，装点了季节，装饰了秋的梦，秋的诗，也装饰了别人心中的风景。

　　在秋蝉藏匿、蛙鸣不再的日子里，一场金黄色的花雨，绚烂无比，静中有动。我尘封了许久的心扉，终于打开，乘风而去，离合的光影，在这浪漫的飞舞里，洇成行行诗句，充满灵气，字字镌刻在心的素笺上。

　　......

　　一种生命，一种气质，一种独美，一缕诗心。北方山城，云雾缭绕，氤氲初升，我愿意做一枝清逸的桂花，在秋风秋雨中傲然绽放，淡然，从容给生命化妆，带着今生的夙愿，带着隔世的桂香，许一世的温柔，化作一场浪漫的花雨，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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