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家,平凡的爱散文
结婚这么多年,一直过着两两相望的日子,我也渐渐习惯了。只不过,有时走到楼下,抬头望自家的阳台,看见风里飘荡着我和女儿的衣服,会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晚归的时候,一个人摸索着开灯,会希望,有一个人在灯下等我。朋友说,家里有那个人和没那个人,完全是不一样的。
是的,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老公从部队回来,我和女儿就有人疼爱了。女儿每天坐公交上学,不过三步路,老公也要坚持接送。他说,和孩子在一起时间少,这样一起走走,陪她的时间就多些了。老公走的时候,女儿总要流泪,因为,再也没有人接她送她了。我在家做帐,老公也会帮我,他的字比我好,我喜欢留一些空白,由他替我写。分别时间久了,看看他的字,会觉得他离我很近。
老公看重朋友,那些单调的日子里,他总是惦着他们,所以每次回来,总要找时间见见朋友。这一回,说好去朋友那小坐,走到半路又回来了,说是想着我一人在家。我笑了笑没说什么。仍然对着电脑做报表,他在客厅看电视,中途削了一只苹果,两个人分着吃了。
柴米油盐的日子,两个人也会有矛盾。我为人木讷,和他生气了,也不会大吵大闹,最多冷战一会,自己就好了。我从小嘴笨,不喜欢与人争执,自觉争不过人家。人到中年,更喜欢无风无浪的日子。婚姻过久了,渐渐知道,家不是讲理的地方,夫妻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随着年龄增长,老公也不怎么发脾气了,他说发了脾气,一个人在部队时候,心里很自责。老公的朋友被老婆唠叨不过,问老公,你老婆在家也这样?老公想了想才说,她不唠叨,她只要有本书就行了。我听了想笑,把这句话当成一种赞美。我看书只是一种习惯,一个人的时光太多,不看书做什么呢?老公回来了,喜欢在枕畔放一两本《读者》,这样临睡前那段静谧的时光,两个人可以各拿一本,读上一篇两篇,或者一行两行,这样的时光,在我眼里,就是“岁月静好”四个字了。
有一天晚上,熄了灯,两个人静静说着话,说到远方的妹妹,我又难过了,妹妹一个人过日子,她内心的苦与痛,我一点也不能分担。老公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女儿和他,妹妹是我最深的牵挂。那天晚上,老公对我说,我希望比你和小妹活得长,我不能留下你们俩在世上受苦。深夜里,这句话,湿透了我的眼眶。
我们兄妹都不爱说话,偏偏母亲唠叨,私下里,哥哥和妹妹倾向母亲单独过,我和女儿单独过。老公不同意,他说,母亲年纪大了,必须和家人在一起。夏天天热,他打电话嘱咐母亲开空调,冬天下雪了,又嘱咐母亲不要外出。那一年,母亲摔成骨折,也是他请假回来,白天黑夜守在医院。老公从小失去母亲,从认识我那天起,他就把我的母亲,当成自己的母亲。
朋友对我抱怨,说男人越老,身上的毛病越多,越发配不上女人。我不太认可她的话。我倾向于认为,“你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就会是什么样的男人,你豁达他就开朗,你斤斤计较,他自然没有好脾气对你。”老公身上也有缺点,有时候,我也会遗憾,如果在某些方面,老公不这样该多好。可是又一想,我也不是完美的女人,太好的男人,自己是配不上的。这么想过之后,心里立刻妥贴安稳下来。我知道,正是这样一个有优点也有缺点的男人,才让自己生活得一天比一天踏实。
也许,与别人相比,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除了偶尔的相聚,更多的是,独对长夜,黄卷青灯。除了接受和适应,我没有别的选择。既然知道等待我的是这些,就只能静下心来,好好过日子,好好做家务,好好带孩子,然后,好好等老公回来。
又一次送走老公,回到空荡荡的家。女儿说,妈妈,我们又孤单了。我说,宝贝,有爱就有家,所以,我们不孤单。对于我,家是爱人远行的归期,是我一天又一天的等待,是女儿含泪的盼望,是我在爱人的视线里,爱人在我的牵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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