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里白鲑的散文
北方春天的脚步总是姗姗来迟,到了每年的4月中下旬,被厚厚的冰雪覆盖了一冬的黑龙江终于解冻了,流冰排了,黑龙江拉开了明水期的序幕,进入了这一年的第一次流冰期。
每年开江前,那些在黑龙江生活了一冬的乌苏里白鲑开始陆续地离开它们的“冬宫”,成群结队地游进那些与江河相通的河汊子里,并且在这里集结,经过一番短暂的停留之后,等到山涧溪流的流冰期结束后,水温回升到零上15度左右时,这些乌苏里白鲑便会离开它们短暂休整的河汊子,继续游向水温较低江河上游的支流中,或者躲避到水温更低的山间溪流里,度过漫长而难捱的夏天。天冷水凉以后,到了这一年的9、10月份,等到山涧溪流里的水温降到10度以下,它们又会集结起来,离开夏日的“行宫”,成群结队地顺流而下,开始了这一年中的第二次大规模迁徙,回到江河里去度过冬天。乌苏里白鲑每年都要进行两次这样大规模的迁徙。当它们在这场秋季迁徙中,途径河汊子时,仍然要在那里进行一次短暂的停留,并且在繁衍它们的后代。
乌苏里白鲑又叫雅巴沙、兔子鱼、大眼白、白鱼等,鲑形目,鲑科,白鲑属。黑龙江的长距离洄游鱼主要可分为两大类:一种是冷水鱼,如哲罗鱼、细鳞鱼、乌苏里白鲑、江鳕等。还有一种是江海洄游鱼,如大马哈鱼、七星鳗、铜罗、鳇鱼等。
鱼类这种大规模迁徙,多数与候鸟迁徙一样,为了寻找更适应它们生存的水域,而有一些鱼类的迁徙则主要是为了繁衍后代,如大马哈鱼。尽管雅乌苏里白鲑和哲罗鱼一样,同样是典型的陆封性淡水洄游鱼类,可是它们的繁殖期却与哲罗鱼截然不同,不是在每年的春季迁徙中,反而和在江海之间洄游的大马哈鱼一样,也是在秋季产卵。
乌苏里白鲑的产卵期十分短暂,只在每年的10月下旬至11月初的这段短短的时间,前后只有十几天的工夫。产完卵以后,乌苏里白鲑鱼群还会在它们的产卵区域进行短暂的停留,捕捉食物以便补充一下繁殖期所消耗的体力。可以说,乌苏里白鲑的雄雌鱼是一对最不负责任的父亲和母亲。它们在繁殖季节结束后,即行消失,弃自己的子女而不顾,继续顺流而下,返回到江河里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了。而那些在自然状态下孵化出来的小乌苏里白鲑,在得不到亲生父母呵护的情况下,也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好在它们的自立能力比较强,一边寻觅着食物,一边还得四处寻找隐藏自己身影的地方,一旦发现危险赶紧藏起来,以防被别的食肉鱼类吞噬。就这样那些小乌苏里白鲑一直逗留在它们出生的水流比较平缓的河汊子里,直到了第二年春天才开始结群活动。到了来年秋天,小乌苏里白鲑已经逐渐长大了,也开始追寻着它们父母的踪迹,游回到江河里去越冬。
可以说,乌苏里白鲑是生活在黑龙江及乌苏里江等水域里长得最白净、最漂亮的一种鲑鱼。它身披一身银白色的鳞甲,没有任何杂色,似一位彬彬有礼的白面书生,显得特别温文尔雅。可是,别看它外表长得十分文静,实际上它也是一种凶猛的食肉鱼类,在捕食方面比起那些相貌丑陋、凶猛的哲罗、狗鱼、黑鱼和鲶鱼来说,丝毫不会手软。
乌苏里白鲑是一种中小型冷水洄游鱼类,多数在0.4到1.2公斤之间,最大个体也不过3公斤,主要以靠捕食小型鱼类、甲壳类和水生昆虫等为生。它们在整个夏季几乎停止索取食物,只能躲在山间的溪流中苟延残喘,可是挨到了水温比较凉爽的秋季,它们的食欲又变得异常旺盛,四处游弋,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以填饱饥饿了一夏的碌碌饥肠。由于乌苏里白鲑的口裂比较小,它的嘴也小,无法吞下个体较大的鱼类或者其它水生动物,只能靠吞食一些小型鱼类及淡水虾为生。记得一年秋天,我在黑龙江边用江虾作鱼饵甩底钩花鲫鲴鱼时曾钓到过一条乌苏里白鲑,回到家里剖开鱼肚子,见它的胃撑得鼓鼓的,拳头大小,剖开一看,里面装满了江虾,足有二三十只之多。
乌苏里白鲑在洄游途中捕食,多采取群体作战的方式,集体围攻,逐个歼灭。在春秋两季的`湍急溪流中,有一群小麦穗鱼正在逆流而上,这时候一小群乌苏里白鲑鱼突然出现在了这片水域。可是它们发现猎物后,并没有马上发动进攻,而是先把那小群麦穗鱼团团地围住,想办法把它们驱赶到靠近岸边的浅水处。而那些小麦穗鱼发现前后左右都是乌苏里白鲑时,自然也不会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也会想办法赶紧突围。它们慌不择路地四散逃窜,一些胆小的麦穗鱼还从水里蹦跳起来,以躲避乌苏里白鲑的攻击。到了这个时候,乌苏里白鲑开始出击了,它们先把那些已经离开鱼群试图逃命的小麦穗鱼一条一条地吞掉,剩下的那些仍旧被围困在浅水处。它们则一直在小麦穗鱼群的外围逡巡,不会贸然冲到鱼群里面,每发现一条准备突围的小鱼,便吞掉一条,直到把这群麦穗鱼彻底消灭才会离开。然后分散活动,继续寻找猎物,如果发现新的鱼群,它们会很快地又积聚到一起,将新的鱼群再次包围起来。
乌苏里白鲑主产于黑龙江、乌苏里江和兴凯湖等水域。除此之外,松花江和嫩江等一些黑龙江省的河流里也能见到它们的身影,但是数量已经极为稀少了。再往南,即使像辽河这样的北方著名的河流中,也绝对见不到乌苏里白鲑。可以说,乌苏里白鲑不仅是黑龙江省的主要经济鱼类,也是黑龙江省的特产鱼类,在别的省份江河湖泊中绝对见不到它们的身影。而国外除了中俄两国的界河黑龙江和乌苏里江水系以外,在库页岛的诸多河流中也有乌苏里白鲑的分布。
乌苏里白鲑只有冬天才会出现在黑龙江,自然也只有冬季才能钓到这种鱼;而冬天在黑龙江钓乌苏里白鲑和钓其它冷水鱼一样,只有镩冰眼钓撅得钩这样一种。不过,乌苏里白鲑毕竟是一种典型的陆封性淡水洄游鱼类,而它们在每年春秋两季的长途迁徙中,并不像大马哈鱼那样什么食物都不捕获,只是一心朝着它们当年的出生地游去,好到那里产下它们的后代。乌苏里白鲑在迁徙的途中也捕捉食物,自然也是钓乌苏里白鲑的大好时机,会吸引来大批的垂钓爱好者站在溪流的岸边甩钩垂钓。
乌苏里白鲑的肉质细嫩,脂肪含量高达7-16%,是不可多得的美味,生活在黑龙江下游的人们多用来削冻鱼片,也可以清炖、红烧等;乌苏里白鲑的鱼子呈球形,比小米粒稍大,浅黄色,尤为名贵,每公斤售价在500-600元之间,也可以用来加工成鱼子酱,营养特别丰富。
乌苏里白鲑是冷水鱼的一种,而所有的冷水鱼都是食肉鱼类,靠捕食别的鱼类为生,那么在垂钓时,自然也只能用淡水虾和一些小鱼,或者拟饵才能诱其上钩。只是如今,黑龙江中下游濒临灭绝的冷水鱼类,已不仅仅是哲罗鱼和细鳞鱼了,原来冬天只要在江面上凿冰窟窿便可以钓到的乌苏里白鲑,如今也成了凤毛麟角,很少再能钓到了。即使偶尔钓到几条乌苏里白鲑,炖出来的鱼肉也有着一股重重的农药味儿,简直无法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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