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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逝去了的腊月的散文

时间:2021-03-22 13:37:23 散文精选 我要投稿

那些逝去了的腊月的散文

  我的整个童年都是在农村度过的。虽然上世纪六七十年代老百姓的生活条件普遍比较艰苦,但留给我的印象依然是非常快乐的,在我童年的脑海里,特别是那些年腊月里的日子更让我记忆犹新。

那些逝去了的腊月的散文

  腊月是银白色的,冰天雪地,漫天遍野,我们仿佛生活在画里。

  腊月是解馋的,进入腊月,吃的食物不再是日复一日的苞米面干粮,隔三差五有豆包吃,偶尔还有薄薄的猪肉片儿象星星一样闪烁在酸菜汤里,犒赏一下我那馋久了的舌头。

  腊月是新鲜的,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脱下了破旧的、带补丁的衣服,不仅干净了也暖和了,帮年靠近家里的天棚和四周墙壁经过报纸的裱糊再贴上几张年画使得屋子里亮堂许多。

  腊月是忙碌的,妈妈和邻居的大娘大婶一样,操劳的身影在屋里屋外晃动,在炕上地下徘徊,她似乎整天都有干不完的活,在她的精心策划下,我也时常干点力所能及的家务劳动,我家每天都有新的举措和新的变化。

  腊月是开心的,小伙伴们天天聚在一起,东家走西家串,今天看这家杀猪,明天瞅那家宰鸡,后天可能又去别人家欣赏新贴的年画。村子里总有引人入胜的热闹可看。

  腊月是充满希望的,腊月将春节的大幕徐徐拉开,昭示着新的一年就要来临,我们又快长大了,仿佛个子又要长高一块。

  我记得,我家门前立着一根黑色的电话线杆子,那些电线就象一根根琴弦,在腊月里绷得更紧了,那些“琴弦”在寒风的抚弄下嘤嘤作响,不管白天黑夜总是不知疲倦的演奏着春节前美妙的序曲。

  腊月里粮米加工厂和榨油的作坊是村子里最热闹的地方之一,白天人欢马叫,晚上厂子里也灯火通明。来自十里八村的大车小辆在大道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大胶轮儿马车和花轱辘子牛车碾着大道上坚实的积雪,吱吱嘎嘎,伴着清脆的鞭响和马铃铛声,常常天不亮就打破小村庄的宁静。大车小辆拉来的是水稻、黄豆,运回的是大米、豆饼和豆油。

  一进入腊月,前屋翟大爷家的石磨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因为按照我们当地的习俗,家家户户不约而同的进入包粘豆包儿的程序。那个古老的石磨被各家排着号轮流使用。轰轰隆隆的吟唱着不知多少辈子不变调的古老而沉重乐曲。没有驴,全靠人力推磨,一般是每两人一组,对称着在磨道上迈着坚毅的步伐,演绎着纯正的“东北二人转”。 那磨道上不知留下了多少妈妈们的汗水和孩子们的笑声。淘洗了好几遍的糯米一勺又一勺添进磨眼里,被磨碎了的糯米浆又不断地从两扇磨缝中间粘乎乎的挤出来,就象动态的白色钟乳石浆缓缓的流淌着,那流淌的是收获,流淌的是喜乐,流淌的是期盼。

  在我看来,豆包儿是由平常日子向春节过度的食物,所以那时我总是把粘豆包“粘”字理解成为“年”豆包。

  豆包儿的馅是用红小豆加工制成的,妈妈亲自操作,把红小豆烀熟捣烂,借着从里屋透过来的灯光,母亲一边掌握着煮小豆的火候,一边翻动着锅里半熟的小豆,为了保证豆馅的甜度,需要兑上糖精水,兑少了不甜,兑多了味道就变苦了。房里热气腾腾,对面不见人,妈妈的头发常常被蒸气打湿,她也顾不得劳累,小心翼翼确保小豆馅不稀不干,甜而不苦。炉堂里的火在木制手摇风轮儿的鼓吹下喷出火焰,照着母亲红彤彤的脸,更温暖着全家人的'心。

  把小豆馅攥成一个个比乒乓球小一些的蛋蛋,再放在院子里冻实,然后才能用粘面子包出豆包,届时左邻右舍的姑娘、媳妇、婶子、大娘也常被请过来帮忙,换上瓦数大些的电灯泡,把屋子照得通亮。屋地当中的小铁炉子被烧得热烘烘的,欢声笑语在暖融融的屋子里荡漾,让腊月里充满了喜庆。

  蒸熟了的豆包儿是乳白色的或是金黄色的,圆圆的带着光亮,看上一眼就能让我垂涎欲滴。吃饭时也曾把我美的出起洋相来,把豆馅单独兑上菜汤,再把嘴伸进碗里学猪吃食的样子,还哼哼叽叽的,逗得全家人大笑。

  杀猪也是腊月里许多人家的一项大“工程”,郑大伯是村里杀猪“专业”人士,每年腊月都被请来帮我家杀猪,左邻右舍也都主动帮忙,抓猪、放血、吹气、脱毛、开膛、剃骨、解肉、翻肠子、灌血肠等一套工序,大家七手八脚,有条不紊,屋里屋外热热闹闹。几乎每次杀猪都是我来搅血,为了防止血凝了就用两根高粱桔在泥盆里不断的搅和,,我也常常以圆满完成任务而沾沾自喜。那个被吹起来的猪膀胱象个气球,自然成了孩子们的珍贵玩具被扔来踢去,你争我夺。笑声、吵闹声使小院增添了喜悦,煮肉的香味也似乎在小院子里弥漫开来。

  那年月猪肉算得上是最金贵的食物了,肥膘越厚越是精品肉,用来靠荤油,靠出来的“油滋漏”好脆好香,一咬还一股油呢。而那个荤油坛子里的油冷却后就变成了膏状,那可算做猪肉里的精华,几乎等同于全家人一年的营养源泉。腊七腊八家家都做粘米饭,在热腾腾的粘米饭里放上一勺荤油再放上一勺糖,那叫又甜又香!

  杀一头猪要交给公社生猪采购站一半,再送给亲友一些,剩下的就不多了,哪舍得管够“造”?于是把切好的肉块、猪头猪爪、心肝肺肠等等埋进院子里窗户前的雪堆里并浇上水冻上!“坚壁”起来,等到“年根”再刨出来。于是那个小雪堆成了腊月里对我最大的诱惑和期盼。

  每年腊月,妈妈都要亲自做上一板大豆腐,也正因为妈妈会做豆腐而让我更敬重我的妈妈,也为我有这么一位有手艺的好妈妈而感到十分自豪。做豆腐每一道工序我都好奇的看在眼里,妈妈就象变戏法似的,先后做出豆浆、水豆腐、大豆腐,跟在妈妈身边,一会儿吃点这,一会喝点那,好开心,好得意。

  腊月里的供销社更热闹,那是村子里唯一的百货商店,也是令孩子向往的一处“圣地”了。这里人也很多,你来我往,出出进进。我也是那里的常客,没事也爱到那里转悠转悠。糖块不是随便买的,凭票供应,买回家也不随便吃,要等到三十儿晚上才能吃,偶尔“试吃”一块常常感到那是妈妈对我们的恩赐。七分钱一联的20响鞭炮被叫做“小鞭儿”,还有五分钱一个“二踢脚”,那都是我的最爱,没有钱只能少买几联,怕邻居家孩子偷走,还东藏西藏的,又舍不得连着放,把它拆开来慢慢听响儿,极大的满足了我们男孩子普遍具有的“爆炸听觉欲”。

  腊月里,我家总是又糊棚又糊墙,换炕席、帖年画,使往日原本破旧的家焕然一新。在我的眼里,墙上挂的大镜子、相片框以及箱子盖上平常摆放的小闹表、酒瓶子、雪花膏盒等也显得熠熠生辉。墙上贴的年画似乎更提升了这个家的文明档次,样板戏剧照更体现出革命家庭的时代特征。挂在门上边的小广播喇叭高吭嘹亮的声音也营造了节日的氛围。与大人一起用高粱杆制作灯笼,也是一件有趣的工作,在灯笼框架上糊上鲜艳的彩纸,给家里带来喜庆的同时也获得一种成就感。在新炕席上打两个滚、领小朋友们到我家来炫耀一番、跟他们在报纸糊的棚上玩找字游戏,总能让我兴高采烈,得意忘形。

  ……

  腊月里有那么多的故事,说也说不完。

  童年是美好的,童年的生活也是美好的。

  光阴荏冉,一晃四五十年过去了。

  童年的腊月更是终生难忘。

  我怀念我的童年,我怀念我的故乡,我怀念故乡里的乡亲们。

  我更怀念我亲爱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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