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常饭散文
我们老家这一带的饮食以面食为主,早上就是馍和菜,最主要的是必须有碗汤。
就拿馍来说吧,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窝头,那时候总想吃口白馍,只有等到逢年过节了。我曾想如果将来能天天吃白馍,就是不用菜也能吃下去。如今这一天真的到来了,天天大米,顿顿白馍,也觉得也无所谓了,新鲜蔬菜吃不下,必须有肉才行。想起儿时的那种幼稚念头,也生出许多感慨来,人真是不得一惯!
馍也有很多做法,黑窝头比较流行,用油炸葱花泼进捣碎的红辣椒里,用窝里蘸着吃,那味道挺香。每次蒸红薯时,锅的上边贴了一圈饼子,挨锅的那面被灶火烤的焦黄,用铲子从锅上铲掉,趁热吃挺香。
早年间的菜也无非萝卜白菜茄子辣椒,油也很少,每次妙菜都用很少的油,炒出来的菜少滋没味的。
早上必须要喝汤,汤在我们那里叫“糊涂,”,其实也就是稀饭,也有叫甜汤的。做法很简单,就是搅半碗面糊,再搅到开口锅里,得用勺子搅均匀。我八九岁的时候就会搅稀饭了,不过做的不好喝。
妻子会做稀饭,先添水后加面,搅的面糊没疙瘩,面糊搅得稠一些,然后加少许水打开,往锅里要边搅边倒。如果有时间或者心情好,就把面搅成面筋,最后再打散,搅到锅里成缕成丝,喝起来口感好,有嚼头。
你别小看这碗稀饭,那可是我们河南人必不可少的汤,为啥?因为你吃了馍和菜,肚子里疙疙瘩瘩的,不实落的感觉,这一碗看着不起眼的汤下肚,心里特别滋润、舒服,才有了饱的感觉,一顿饭才算完整,如果不喝,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我从小喜欢喝这碗“糊涂”,因为从小养成的饮食习惯,如果在冬天干燥季节里,三天不喝,我会口干舌燥,鼻尖干裂。如果在夏天,你如能喝个两三碗稀饭,去地干活不用喝茶也不觉得渴。
熬稀饭时,如果先熬些大米或不多的绿豆,再搅进稍许的面糊,那汤可就好喝了,如再加两勺白糖,那就更不得了,可对我胃口,一气咕咚咕咚灌它两三碗不成问题,肚子撑得滚圆,走起路来咣当咣当直响。
稀饭一年四季离不了,但春节期间从初一到初八,这段时间是不喝的,因为这几天为新年伊始,刚开始就喝所谓的”糊涂”,那么这一年你就清醒不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图个吉利而已。
午饭是必喝面条的,我们那里的人喝惯了面条,如果中午因故沒喝,晚上也必须补上。面条有很多种做法,有汤面、捞面即过水面,也就是蒜面条。还有炒面,卤面等各种做法。
过去都是用擀杖做的`手工面,后来有了面条加工坊,人们觉得新鲜,都拿麦去换。机器轧出来的面条筋道,绵长,都觉得好吃,时间久了,人们觉得贵,不划算,便不再兑换面条。于是小型面条机便走进千家万户,下了班回家,拌些面粉,足不出户便轧出面条来,又省事又方便。
现在机器轧的面条又喝腻了,又想起了手擀面,觉得还是手工面好吃。
如果面条锅里放上红薯叶和芝麻叶,那味道可大变样。芝麻叶是在棵子上打的青叶,在开水锅里淬一下,然后捞出来,挂在绳子上晒干,等做面条时下到锅里。芝麻叶伴着面条煮,我不大喜欢,它的味道有点苦,不过,也能吃。
红薯叶肥大葱绿,到了后秋经苦霜一打,一下子变蔫了,颜色也变黑了,满地都黑乎乎的一片。有空就去地里,用两只手摘,装进袋子里,拿回家或挂起来或摊在房顶晒干。想喝面条时,抓起一把在清水里泡一下,放在面条锅一起煮,那汤都带汁,不再是清汤了,这样的面条喝起来特别有味,一连能喝两三碗,比任何新鲜蔬菜都有滋味!
我们那儿如今红薯种的很少,叶子自然也不多了,想吃红薯叶味的面条想必是很困难的事了,
最近几年在南方打工,吃米饭的机会多了,米饭对于北方人来说确实不大习惯,吃过以后胃里不舒服,妻子老是打嗝。久了看见米饭就反胃,吃不下去,但不吃又不行。
每次回到宿舍,妻子便不顾疲劳在碗里揉一些面,自己擀些面条煮着吃,妻子才能吃饱,而且胃很舒服。外边的米饭再怎么好吃,也没有吃了一辈子的家常饭吃着香味,吃得有滋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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