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疼我散文
每当看到家长给孩子送饭的温馨场面,我就会想起自己儿时的幸福午餐。上世纪80年代初期,我们村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一般只吃早、晚两餐,中餐就用剩饭剩菜或杂粮应付一下肚子。在村里小学上学时,一般下午二点就放学了,大家都没考虑过孩子午饭的问题。但我母亲总怕我饿肚子,总会让我带点吃的东西去学校。在当时物质贫乏的时候,母亲简直是一个魔法师,她能让我的午餐飘香教室。
当时我们村都生柴火,饭煮熟后,母亲会选一个中等大的红薯,埋进饭灶里的红火灰里。等我吃过早饭背起书包时,母亲就从饭灶里翻出滚热香软的红薯,拍净灰尘,用草纸包了放进我的书包,一路上我都隔着书包摸着红薯,小手暖暖的。如果红薯干嗮好了,母亲就用花手帕包一把甜软的黄心红薯干放进我的书包里。到了青黄不接的五、六月,母亲就用一碗热饭倒在毛巾上,在饭的中间放点萝卜皮或豆豉或腌菜,然后隔着毛巾揉成饭团,再用粽粑叶包了放进我的书包。上完第四节课,孩子们都饥肠辘辘,只好忍饿上完最后一节课。而我就拿出母亲给我准备好的午餐,美美地吃着。当同学们伸手向我讨要时,我也会分给他们一些。那时他们不羡慕我的成绩好,只羡慕我的幸福午餐。
1991年高考湖南卷的小作文是描述一幅漫画,漫画的标题是《妈妈喜欢吃鱼头》,我看到这幅漫画,不是想到我妈妈,而是想到我姐姐。妈妈是一个勤劳而善理家的人,白天在地里辛苦劳作,晚上也从不闲着。开春了,天气渐渐暖和了,青蛙在田垄里鼓噪起来,妈妈已从集市上买回了一箩筐毛绒绒的小鸭子,除了米饭,小鸭子更喜欢的是“活食”。把家务收拾妥当,妈妈就拿着能装三节电池的大手电和蛇皮袋子出门给小鸭子去寻找“活食”了,池塘边、田埂上蹲着一只只乘凉的褐皮土蛙,它们很笨,只要用手电直射着它,它们就一动不动,让你逮死的。而大大的青蛙就灵活些,往往你还未走近,它就“咕咚”一声跳进了水里。但母亲很厉害,总能捉住它们。第二天早餐,饭锅里必定会有用蓝花瓷碗蒸的青蛙,香喷喷的,上面浮着一个个的油花,这是我们姐妹俩的“小灶”。姐做事手脚麻利,她用筷子夹住青蛙的腰部用力一拗,青蛙就断成两半,姐把青蛙壮实的长腿夹进我碗里,自己滋滋有味地吃着青蛙头。那时我只知道一人一半,很公平,后来才知道那是姐对我的细致体贴。
我在家中是老满,家务事很不内行。结婚后,日子也过得顺溜,这就全靠了丈夫。刚结婚时,丈夫每次出门外去,总要帮我买好几天的菜,把水缸里的水提满,墙壁上贴着留言条:“记住关炉门,关窗户”“记住带钥匙……”现在我要到晚上十点多钟才能回家,丈夫就每晚到学校门口来接我,虽然没有任何交通工具,我还得一步一步的走回去,但有丈夫在身边,跟他讲讲工作中的苦与乐,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口。特别是近段时间,我的肩颈疼得厉害,左手几乎抬不起来,脖子不能往左边扭。在回家的路上,丈夫总是要过我的提包,让我甩手甩臂的走,活动活动肩颈。看到他一个大男人挎个粉红色包,我忍俊不禁。
秋天,金色的果实,火红的枫叶,高远的蓝天,碧玉似的.江水,让人感觉生活富足而美好,但秋天空气的干燥也实实在在地逼人难受。课在顺顺利利的进行着,突然声音就开叉了,上不去了,止不住咳嗽,学生懂事的递过水瓶,我忙不迭地喝,又一阵咳嗽袭来,水都快要喷到学生脸上了,只好示意学生自习,来到走廊上慢慢调息。第二天早上刚到教室,班长吴星儒就给端来了一大瓷碗的冰糖雪梨,说:“老师,这是我昨晚和我妈妈一起熬煮的。”说完扮了个笑脸就闪开了,留下我在讲台前凌乱。
虽然教室里早已弥漫着毕业的离愁,但我自岿然不动。在我二十几年的教学生涯中,已见多了,也就麻木了。6月5日,我依然夹着卷子走进了教室,习惯地扫了眼黑板,黑板上竟赫然写着:“爱就要说出来。”在我迟疑之际,团支部书记周园已经走上了讲台。
“同学们,我们很快就要毕业了。三年来,都是罗老师陪着我们,呵护着我们。让我们全体起立,向老师深情鞠躬,以表示我们对罗老师深深的谢意。”78位同学,齐刷刷地庄严地向我鞠躬,弄得我手足无措,忙说:“快坐下,快坐下,谢谢你们了!”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忙打开卷子准备讲解。
谁知周园又发话了:“同学们,我知道你们都非常爱罗老师,对吗?只是不好意思表达罢了,今天,我代表大家给罗老师一个拥抱,并向老师说一句悄悄话,好吗?”
“好。”真是群情激奋。
生性内敛而严肃的我被青春热浪包裹着,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周园已张开手臂笑靥如花地向我扑来,我拙笨地拥住了她,她那滚烫的嘴唇竟在我的脸颊上嘬了一口,一股热浪又马上吹进我的耳朵:“罗恩妈,我们爱你。”我心花怒放,泪已成两行。
去年冬天,医生给我开的中药处方中需要土蜂窝和水牛角。冰天雪地,到哪里去找?妈和嫂子披着蓑衣带着斗笠找了一个又一个山坡。哥骑着摩托车去临县的屠宰场找来了水牛角,终于配齐了处方。今年暑假我回娘家,一位邻居大娘在捡柴时看到了一个土蜂窝,还喜滋滋地帮我送来了。我虽早已用不着了,但我还是满心欢喜地接下。望着那个蹒跚往回走的背影,我真的好感动。
行走世间,有人疼,有人嫌。疼我的,我感激,加倍还他;嫌我的,我反省,远远离他。神瑛侍者以甘露之水灌溉绛珠仙草,使其得换人形,修成女体。绛珠仙子为报灌溉之德,情愿随神瑛侍者下凡历劫,将自己一世的眼泪还他。我总是想,为什么不能用甜甜的笑、满满的爱来还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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