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韵脚现代散文
时光是一位了不起的化妆师,更是一位高明的魔术师。少年的活力,青春的靓丽,中年的魅力,老年的视力,每个时期都有别样风采,每个阶段独具韵味,流年里发挥的淋漓尽致。容貌悄无声息的改变,秉性变的难以揣摩,一朝,岁月河里洗尽铅华,只剩下天性,临水照影,微妙的内心变化显现。似水的流年,本是一场生命的奔忙、内心的绽放,转眼之间还没有来的及好好感受,不经意的一个转身,人生又到下一幕。当初一个放手,竟成暮年念念不忘。
不管愿意不愿意,娘真的老了。老了的娘性格像一个孩子,常常坐在热炕上想念她的儿女,望眼欲穿地想,朝思暮想地盼,挨个的念叨。念叨大哥不天天来看她一眼,念叨大姐、二姐天天照面不打,念叨远在湖南的妹妹怎么还不回来,好像有天大的`委屈无处诉说。尤其感冒生病时思子念女更切,好像今生今世再也不能相见。你必须在意她,好言相哄,否则,搅得大家心神难宁。
儿女是娘放出去的风筝,飞得再高也惦记娘,走得再远也不挣脱娘无力的手臂。娘的一声呻吟,牵动儿女的心,娘的声声呼唤,从四方聚拢而归,娘的安康是儿女最大的心愿和福分。大哥隔三差五过来坐坐,娘会问一些不知问了多少遍的人和事;大姐住到了县城 总会抽出时间回来陪娘住上几天,以解娘的渴念;二姐三天两头来嘘寒问暖,再忙,娘的面前晃一眼,说几句话,满足娘的心愿;妹妹离得远,每年都要回来住上一个月,让娘看个够。妹妹回来,儿女到齐了,是娘最高兴的时候,也是最幸福的时刻,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从心里往外喜欢。含辛茹苦一辈子,图的儿女环绕身边,一家人团团圆圆,快快乐乐。娘感到知足,觉睡的安稳,饭吃的香,多皱的脸挂满笑容。
老了的娘,最喜欢的事就是儿女们常常在她面前晃动,不再掩饰内心的眷恋,想了就要说,看见就高兴,有如小时候儿女对她的依恋,几日不见心里就难受。愈不再身边的,念叨的愈厉害。妹妹走了,也带走了娘的魂,就像几年没有见着她最小闺女似的,开始想,开始念叨。母女连心,娘的念叨,闺女的心不会平静,搅得意乱心烦。
老了的娘,耳朵有点背。给闺女打个电话成了单线联系,闺女听娘的声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解了思亲之苦。娘一句听不清闺女的话,自管自顾说:我想你了,你多会儿回来看看我,不要惦记我,你哥、你姐天天来,你嫂子对我很好。从头到尾都是娘一个人说话,安慰起闺女来。电话打了,话说了,不仅没看见闺女面,连一句话也没听清楚,眼含浊泪默默转过身,不消片刻: 闺女,你回来看看我。
娘的怨是爱,娘的愁是思念。好话安慰不了,好事又做不到,哪把钥匙可以打开娘的心锁?我试着打开手机视频,让妹妹的音容出现在娘的面前。那一刻,娘的眼亮了,绽出笑容,对着手机上的闺女问这问那,说着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一个活灵活现的人,一个能说能动的人,一个带有表情的人,一个脆生生喊娘的人,一个叫闺女能应答的人。娘知足了,娘满意了,感慨说道:现在科技真发达,打电话还能看见人,这世人没白活。谢天谢地,那一夜,娘不再声声唤女归,睡得特别踏实安稳。我揪着的心终于落在肚里。 通了一次视频恰如服了一剂良药,娘精神状态好转,天天翻书度时光,困了倒头就睡白日也有梦,不再念这个,叨那个。在家的常常看望,远方的有视频,没有呼风唤雨的能力,呼儿唤女叫天天应,叫地地灵,威信不减。
再回家,带上了我的笔记本,图像更大更清晰,娘看的更清楚。话说到兴奋处:闺女,你啥时候从里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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