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精选 百文网手机站

想起家乡的鸡头苞散文

时间:2021-04-03 14:11:57 散文精选 我要投稿

想起家乡的鸡头苞散文

  闲逛超市,无意中发现一种名为“芡实”的东西,似曾相识。“百度”了一下,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我们小时候常在池塘里捞的“鸡头苞”吗?

想起家乡的鸡头苞散文

  我小的时候,村周围池塘格外多。一到夏天,河沟水渠,小塘大堰,全装满了水。

  这时的池塘,已是生机勃勃。你看,那一口方塘,荷叶田田,清香四溢;那一条河渠,水草丰美,蛙鸣阵阵。严家垱、夏家大堰里,半塘莲藕在微风中显摆着碧绿的裙子。那些不起眼的浮萍、菱角,零零总总地在没有荷叶的水面上随波逐流。浮萍之间,挨挨挤挤地铺着大小不一的鸡头苞叶子。那些圆形的长满芒刺的叶子,睡莲似的浮在水面上,一脸的褶皱。这些叶子,有的墨绿,大如筛子;有的翠绿,形似锅盖;有的嫩绿,边缘卷起,就像水果盘子。

  “风翻芡盘卷”,那些被风吹翻的叶子,露出暗红的底色,叶底的芒刺,更加狰狞。

  叶子的缝隙里,隐隐探出些鸡头苞的“包”(鸡头苞的果实)头来。那包顶紫色的花萼,恰如鸡头上的鸡冠。看来叫它“鸡头苞”,果真名符其实。

  那时的农村,家家户户养猪。我们这些“半大小子”,理所当然地担负起到塘里打捞猪草的任务。如果发现哪里有鸡头苞,我们自然不会放过。

  盛夏的中午,酷热难耐,正是游泳消暑的时候。这时,我常邀上隔壁的张三,一起挑着秧架,带上镰刀,到塆子附近的池塘边转悠。发现那口塘里水草丰美,又有鸡头苞可捞,就放下担子,下到水中,既凉快,又不耽误打猪草,捞鸡头苞。

  初次捞鸡头苞的人,常常被浑身是刺的鸡头苞扎得生疼。但对于我们这些“老把式”来说,那些刺算不了什么。

  浅水中的鸡头苞很容易得手。我会带上镰慢慢靠近它,手指轻轻拈起鸡头苞叶子的边缘,用镰刀割下来,顺手归置到一边。一兜鸡头苞通常有六七张叶子,将那些较大的叶子一一清除干净后,我就将镰刀放在一片较大的叶子上。一只手顺着鸡头苞梗芒刺的'方向,捏住鸡头苞梗。一只脚探进鸡头苞根部,用脚趾在泥里切断鸡头苞的根须,再用脚向上一挑,捏着鸡头苞梗的手顺势一提,另一只手迅速抓起用脚挑上来的鸡头苞兜上的根须,在水里摇几摇,洗掉根上的污泥。再将鸡头苞兜放在割下来的叶子上,待积了五六兜后,一起拖上岸来。

  水浅的地方,鸡头苞梗子短,而且细一些。深水区鸡头苞一般较少,捞起来困难。但那里鸡头苞叶子硕大无比,那叶子下的鸡头苞梗,想必又肥又长。我们哪里经得起它的诱惑?

  这时,我们就像准备攻克堡垒的战士,先在堤上仔细侦查深水区周围的情况,哪里草多缠人?哪里草少易攻?哪里是撤退的最佳路线?有了周密安排,才向深水区的鸡头苞游去……

  带镰游泳危险,所以深水区是不能用镰的。游到深水区鸡头苞附近,先要将准备下潜处的鸡头苞叶子翻到一边,以免钻出水面时,脸被叶子上的刺划伤。准备停当后,我深吸一口气,一头扎进水里,双手迅速探入鸡头苞根部淤泥中,用力扯断鸡头苞的根须。有时候根须较多,需要两三次下潜才能将鸡头苞捞起来。所以水性不好的人,根本捞不到深水区的鸡头苞。

  将深水区的鸡头苞拖上岸,也是很费力的事情。因为没有去叶,鸡头苞梗与塘里的水草常常难舍难分。我一只手抓住鸡头苞的根须,另一只手臂奋力划水,两条腿不停地蹬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一大兜鸡头苞拖上岸来。身上水珠直滴,我叉着腰一边喘气,一边望着同伴,一脸得意的笑。

  挑着满满一担猪草和鸡头苞,赤脚走在田埂上。肩上的竹扁担“嘎吱嘎吱”响着,像哼着一支悠悠的小曲,我心里美滋滋的。

  回到家里,将鸡头苞卸在树荫下。左邻右舍的孩子们都跑过来,忙着找鸡头苞的“包”,大人们忙着收拾鸡头苞的梗。

  表皮颜色灰暗,“肚皮”涨得快要炸开的鸡头苞的“包”才是我们的最爱。谁先找到,拿镰刀割下,就归谁所有。次等的是颜色稍浅,个体较大的,也比较好吃。所以我们先找大的、老的。人多不够吃时,才勉强把那些小的也割下来。

  剥鸡头苞的“包”也有讲究。先用布鞋底将“包”压着转动一阵,将“包”上的猬刺搓掉。再从“包”尖上四片鸟嘴似的花萼下手,分别向下撕开“包”皮,里面石榴般的米粒就露出来了。成熟的米粒上有一层半透明状的包衣,将整粒米放进嘴里,舌头轻轻一卷,包衣褪下,嚼一下,清凉微甜,十分爽口。再将米粒硬壳咬开,用牙尖抠出里面的米粉。食之,似煮熟的板栗,粉粉的,微甜中带点涩。

  熟透了的鸡头苞的“包”,还有一种更讲究的吃法,就是像烤红薯那样,将鸡头苞的“包”扔进灶膛的火灰里烤熟。这样吃起来,香味更加浓郁,也好吃很多。只是这需要耐心等待,有时扔进灶膛里的“包”,还会有去无回,找不到影儿。

  捞鸡头苞捞得多的时候,,我们还将多余的米粒晒干后炒熟吃。在物质贫乏的年代,鸡头苞的米成为我们不可多得的零食。

  颜色很浅的鸡头苞的“包”,里面的米粒还没有完全成熟。有的猩红如石榴籽,有的嫩黄似玉米粒。没有包衣,轻轻一咬,米浆四溢,甜中透苦。黄色的米粒更嫩,苦味也更重,如果收获稍丰,这样的“包”是会被扔掉的。

  其实,鸡头苞最有用处的部分还是它的梗。抢完鸡头苞的“包”,我们也帮着大人们剐鸡头苞梗。从鸡头苞梗的一端沿着梗撕下那层带刺的薄皮,露出或白、或青、或红的茎,藕带似的,呈管状。我们常捡些白嫩的茎,生吃,清凉甜爽。

  当然,更多的时候还是用它做菜。用清水一冲,切成一厘米的小筒,和辣椒、大蒜一起下锅爆炒,一道美味就可以上桌了。

  我更喜欢吃腌制的鸡头苞梗。将洗净切好的鸡头苞梗和红辣椒一起撒上盐,颠几下,装进坛子里,泡上三两天就能食用。要是浇上点麻油,食之,香脆爽口,食欲大增。

  如今乡下的池塘,几乎见不到鸡头苞的踪迹了。偶尔市场上也有卖鸡头苞梗的,却是人工种植的,找不到野生的鸡头苞梗那种脆生生的感觉。

  好怀念小时候捞鸡头苞梗的快乐时光。什么时候还能吃到故乡的池塘里甜中带涩的鸡头苞米呢?

【想起家乡的鸡头苞散文】相关文章:

鸡头与凤尾随笔散文05-25

我在苞蕾里等你散文诗08-02

忘记了想起的想起了忘记的经典散文08-15

想起抒情散文06-07

经典散文:想起了你05-21

想起奶奶情感散文07-16

想起以前的事散文03-10

又到鸡头米上市时散文随笔05-24

倏然想起你的爱情散文06-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