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边缘的雨唯美散文
来自时间边缘的雨,正在打击我们高傲的头颅。雨如同无需预约的布道者,把我们的思想诱进它的网中。我们的诅咒与抵抗对于带有暴力意志的雨,总是显得无可奈何和力不从心。雨在江河不断制造危险的消息,像蝗虫一样影响我们的心情和注意力。惊慌的庸人与冷静的智者,在一场雨中变换面孔,既可能是前者又可能是后者,因为我们缺乏把握事物的尺度。我们也不必对雨作出善恶的评价,它是妖魔或是神佛亦无关紧要。雨在下就是我们要正视的现实场景。草地上,一个无忧无虑的戴小红帽的孩子,在雨中蹦蹦跳跳,雨水淋湿了他的毛发和衣衫,当他意识到雨没有为带来像童话一样魔幻的闪电,便失望地跑进了单元楼里。蜻蜓像一枚漫无方向游弋的草叶,翅膀在雨网中穿行,它是否载着一颗潮湿而又忧郁的心,在寻找一片阳光的草地。
雨从乌云的黑袍中飞逃而出,瞬间停留在空中的亮点向我们展示它将在灰烬与死亡中获得新生。雨在飞翔与夭折两端存在,它破坏永恒又被永恒庇护。那辆时光的独轮车,载着雨像草籽一样洒落在世界坎坎坷坷的路上,雨让我们相信虚幻的希望存在:石头发芽,铁树开花。在乡村,披蓑衣戴斗笠的老农,脊背像犁辕一样扭曲,喝叱耕牛的谩骂声沙哑而又悲凉。在城市,机声轰鸣的厂房,浑身油污的工人操作潮湿的机械,双眼布满疲惫的血丝。雨水不断冲洗那些粉饰的表象,面对纷繁而至的矛盾,我们总是陷入进退两难尴尬的境地。
雨在城里走马观花一样游荡。城区某个地段,水流漫溢,几个撑伞的少女,迫不得已撩起了色彩鲜艳的裙裾,街道上盛开着令男人眉开眼笑的荷花。另一些地方,道路和建筑物估是干燥灼热的,疾驶的车流,扬起混浊的尘埃。从寺庙和教堂里走出来的人,他们心中依旧是阳光普照,他们不相信这个城市某些区域正在下雨。
乌云渐渐散去。清凉的.晚风,吹来几缕西天的霞光,映在积水闪烁的街路上。银元一样苍白的月亮,悬浮在金融大厦的楼顶上,一辆殡葬车驶过,加速向殡仪馆开去。一个活着曾被金钱折磨一生的人,被这场过路之雨带到了可以解脱的地方了,不知他是否已合上如释重负的眼皮。
木鱼在僻静的地方响起,我们无法理解那深奥无比的音节。僧人学生地合上落日一般暗红的寺门,把雨后的滚滚红尘挡在幽暗的净土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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