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痛药不离身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散文

　　身体剧痛刚停的时候，看到的春天最美，闻到的花儿最香。

止痛药不离身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散文

　　说什么成长焦虑、要迎头追赶的时候，却被春节大开吃戒引起的一颗龋齿难倒了。牙痛到整个腮帮子的存在感特别强烈，好几天，都把止痛药备在包里，考虑到它的副作用，看是否真的有需要用到的时候。吃什么东西都觉得难受，就算想要吃些香辣可口的美味也有心无力，顶多只能围观下，最后自己默默扒下清淡的食物。打开电脑想要工作，看着满屏的文字图表，就是无法读取其中的信息逻辑。合上电脑，打开书，从看到的那一页第一行往下读了四五行，又从头读了四五遍，也无法进入正常的阅读状态，无法衔接上下文的含义，也无法正常思考。唯一不用意志力强制且非常频繁地行为、就是用手不停地轻拍腮帮子，借以稍稍缓解下牙痛的折磨。

　　周末本来的学习计划直接因为牙痛取消，已经推掉了朋友邀约同去市里向日葵园游玩的计划，现在想想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也做不了什么，还不如出去放放风，转移下注意力就会减轻一些，说不定牙痛就像以往一样，过几天就自行消散了。于是开始联系那位朋友，他们也刚出发不久，便直接约在向日葵园门口碰面。出发前，想着以防万一，还是塞了一盒止痛药到包里，如果实在扛不住了，就只能咽下一颗药丸来缓解了。

　　因为疼痛，坐地铁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都觉得漫长难熬。满地铁都是一张张玩着手机舒展的脸，自己却根本没有心情去滑手机，只是想着早点到达下车，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休养下。等出地铁、过地下人行通道的时候，因为即将要见到的美景、心情变得比较雀跃，牙痛好像暂时抛到了脑后。跟朋友汇合，看到一大片明黄色的向日葵园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觉得出门的这一趟也很值得。

　　可这兴奋感没持续几秒，朋友们纷纷冲进园内小径自拍、合影的时候，在接近正午的耀眼阳光下，牙齿开始隐隐作痛，整个人有些发晕。勉强走走停停，拍了几张脸朝着太阳开得正好、或黄灿灿或暗红色的向日葵花朵，牙齿就开始恢复了它正常的疼痛值，并且逐渐加剧。于是，站在一览无余的花海旁边暴晒，反而变成了一件灼心的事。我只能慢慢挪到不远的草地上坐着，看着向日葵园里人们笑得莺声燕语的，自己却要拼命忍住疼痛导致的泪花，缓了好久，疼痛还在，最终也还是就着矿泉水把药吃下去了。

　　一向穿高跟鞋如履平地。

　　那天可能是因为有心事，和母亲再次因为逼婚的问题吵得心烦意乱，等到下班回家，心情还是很糟糕。路上有些失神，该迈脚下楼梯的时候我直接走神踩空，等跨了两级台阶身体失衡终于反应过来站稳的时候，这才有些后怕，还好有及时控制住，没有整个人从楼梯直接滚下去。但右脚当场就崴了，脚踝肿得老高，踩下一步都疼得龇牙咧嘴。

　　这情况也没法安然步行或者踩单车回去，只能打车了，到了小区楼下，也因为和母亲吵了架，自己还嘴硬，不想要找她下来帮忙搀扶，硬是自己一步一挪，扶着墙走回了家。不过，见我这么一副“伤残”的模样出现在家里，气势不再，母亲倒立马放弃僵持状态，扶着我进卧室坐下来，又赶紧找来医药箱，帮着清洗受伤部位、擦着跌打损伤的药，还搁下了一瓶止痛药，说：实在痛得厉害，就吃这个。

　　突然想起小时候生病，是发烧还是什么缘故，自己躺在床上痛到直打滚，当时因为太小，母亲不肯给我吃止痛药，只是心疼地给我打气。后来，我实在痛到汗都滴下来的时候，母亲把自己胳膊伸到我嘴巴前，我就很自然地张口咬了上去，莫名就有一种可以把疼痛感转移的“奇效”，过了好一会才松开，母亲胳膊上都已经是深深的牙印了。现在想想，正在被疼痛所困的小孩下嘴肯定没轻没重，那时母亲得比自己更痛吧，但她也忍着没吭声，没像我那样大哭大闹。

　　于是，这次我也没有请假休息，虽然连着几天上班也带着止痛药在，但等两周过去，崴了的脚已经恢复自如了，我还是不曾开盖吃过。

　　创办公司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再加上，不同于以前只要干好自己技术这一块的工作就可以，现在公司的方方面面都要管，而我在管理团队、发展决策上完全是个新手，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事情千头万绪，我总想着当天回家前能把最棘手最紧急的事情解决掉，不紧急的事情，也希望自己可以在当天得到一个阶段性的结果。这样，不仅逼疯了跟着一起创业的团队，他们在起初聚在一起的激情情怀之外，开始产生了一些抵触的情绪。看他们不能按自己的进度表来完成事情，不能像自己这样恨不得把睡觉的时间都挤出来放在工作上，就觉得更心急，总想着是不是团队没自己这样全身心地在付出。如果这样，那万事更要自己亲历亲为，团队都没有合力，使不上劲了。

　　每每到了凌晨才入睡，本来睡眠时间就短，梦里要么是解不开的公司难题，要么是声嘶力竭地和合伙人在争论某个问题，就没有特别轻松的梦境。在公司运营到第三个月的时候，我开始出现头痛的症状，之前并没有这样的毛病，去医院检查，医生给的诊断基本倾向于是用脑过度导致的。也说不出根治的办法，除了开了两瓶止痛药，便是老生常谈的“注意休息、不要熬夜、锻炼身体”的'叮嘱的话。

　　想来，其实谁都知道这几句有益身心健康的话，但得是比较自律的人才能坚持做到吧，比如自己，扛着开公司的所有重担，更有了理由不想用运动、休息来占用自己的时间。

　　从医院出来，因为服过了止痛药，头痛终于暂停了，这才头一次仔细看到医院广场上春意盎然的花花草草，这才有了闲情逸致观赏已然驾到的春天。之后一段时间，止痛药也每天按时在吃着，它跟我处了快一周的时间吧，直到我坚决卸下很多工作给到团队自行完成，坚决空出一小时的运动时间，坚决不再熬夜。头痛才终于远离了我，我也脱离了对止痛药的依赖了。

　　很多女生都对大姨妈又爱又恨，不如期造访的时候也操心，如期而至的时候又肉痛。

　　在学校的考场上，可能也有紧张的缘故，曾看到一个女生捂着肚子，疼得面目苍白、虚汗直冒、浑身起哆嗦。监考老师发现不对劲，问了情况，让她先回宿舍休息、她也还是摇头不同意，不想要错过这场考试，一副每次都是这么痛、自己已经习惯、不用特别照管她的姿态。但后来她在座位上已经痛到整个人蜷伏着一动不动，老师不放心，又去看时，试了试她的额头和手，都是冰凉冰凉的，低着的脸已经小声哭得双眼模糊了。老师便还是找来我和另一个学生，叫扶着她回宿舍休息，晚些再给她安排补考，不用担心。女同学这才不挣扎了，不再叫嚷着这会影响成绩的、本来上次就没考好被家里训了，由着我们驾着回宿舍，回宿舍第一时间便是翻出包里的止痛药，用水赶紧吞下去了。

　　扶着去的另一个同学回去接着考试了，我听老师的嘱咐，留下来照应她。一是被她这么痛苦的样子吓到了，二是更没想到她这么痛还非要坚持考试，心里是有多大的压力，三是她居然有自己准备好的止痛药，本来还准备帮她跑一趟药店的，这是已经痛过多少次培养出来的习惯啊！

　　女同学吃完药就乖乖地躺着了，等待着药物起效时刻的到临。她一会儿全身冷得发凉，直哆嗦，我给她捂上了几床被子。一会儿又喊热，脸上背上都是汗，但我没敢减被子。看着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喊口渴的时候赶紧给她端过去放好的温水。整个人都是虚脱无力的样子，隔了快两小时，才见她慢慢平静下来，终于合上眼睛酣然入睡了。

　　看着她终于舒展的眉角，被痛疼放过，这才觉察出这静谧的时刻有了一丝岁月静好的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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