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蔷薇的散文

　　突然想去寻访你，蔷薇。

寻访蔷薇的散文

　　沿着狭长的西街，任夕阳的余辉轻抚我的发梢。单车而行，穿过风，穿过回忆，穿过期许。你，还在原地吗？还攀爬在湖边的栅栏上吗？是否已繁花满枝？

　　生于农家，长在田间。那一道爬满蔷薇的竹篱笆，是我抹不去的儿时记忆。记忆中总有一个满手泥巴的小女孩在花间捉蝶，跟着蝶儿飞来飞去，总是捉不到，但是她却笑得很开心。蔷薇花也随风飞舞摇晃。这道花墙围住的是一方菜园，园里有妈妈种下的各种瓜果蔬菜。翠绿的黄瓜顶着黄花挂在竹竿搭起的瓜架上，硕大的西红柿红得诱人，大大小小的香瓜睡满了一地，皮已经黄了，散发着香气，就等着人来吃。

　　是当年的花香迷人，还是当年的瓜果太甜。总归，这记忆成了一生的相伴。与蔷薇结下了不解的情结。蔷薇，蔷薇，单就这个名字，就让我不能忘却。不知道你的名字缘何而来，在我而言，蔷薇即是“墙偎”，依偎墙角，静静开放。不关心蜂来，无所谓蝶往，自在地开放。想开多大就开多大，有时硕大堪比月季、玫瑰，有时小到铜钱、野菊。想开几个颜色就开几个颜色，红的，白的，黄的，粉的，甚或红白相间，黄白错杂。开得是一种心情，开得是一种自在。还有你的刺钩，你的锯齿，是天然的盔甲吗?多么野性，让人刺破手指也不放弃喜欢。你的洒脱打败了我，深深俘获了我的爱恋。想起你，遇见你，总能点亮我的生活。

　　定居湖边的日子很幸福。沿湖的栅栏上爬满了蔷薇。每到春来，蔷薇花开，一丛丛，一片片，蔓延在长长的栅栏上。葱葱郁郁，千姿百态，开得热烈，自在。常常陪着爱人，牵着宝贝，在遛弯时去陪陪蔷薇。在花架下留影，细细欣赏那五颜六色、大小不一的花朵。开在晨风里，开在夕阳下，开在心田上。

　　后来迁居，离湖远了。生活的忙碌让我很少再有空闲去那边散步，想来已有数年未见那一架蔷薇了。时光默默流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转眼之间，我竟四十岁了，年轻不再。当年的宝贝也已经长成了一个小伙子，这是一种欣慰。可是静下来的时候，心底却常常泛起落寞，是害怕老去，还担心碌碌无为？内心经常不能宁静。人生过半，曲到中场，故事将尽。而我却似乎两手空空，生命的意义单薄无力。在这时空我真的走过吗？可会留下一丝痕迹？貌似生活早已将我遗忘。

　　在这夏日的.傍晚，突然就想起了那架蔷薇，抑制不住寻访的冲动，骑车而去。

　　临近湖边，发现湖边的树长大了，长得很茂盛。那一段木台阶，那一条石板小路，还有那一道栅栏，都掩映在茂密的树木间。远远地放眼望去，一片葱郁，未见蔷薇。我想我是迟了，蔷薇早的三月便开了，四月繁盛。现在已是五月，花期将尽，或许我是寻不到了。

　　拾阶而下，走近湖边。湖面上飘满了浅绿色的浮萍，垂柳丝丝扶摇，有一个头带草帽的钓翁在湖边持钩静坐。沿路而行，来到栅栏下，果不其然，落花满径，枝头只剩下稀疏的几朵，远看是看不见了。繁茂热烈的花期已过，剩下的这几朵小花开得很随意，漫不经心地等待着花季的谢幕。栅栏后面的屋子已经有人住了，一位老阿姨坐在自家的小院里剥着新采摘的蚕豆，一只小花猫正在豆秧上打滚。院子里除了各种花卉，还有不少没有收获的蚕豆，青菜、小葱、辣椒都很全。深居闹市竟然拥有这样一番田园风光，真是另有一种境界。这新鲜的蚕豆米，配上两个草鸡蛋一炒，再温一壶小酒，在这小院里就着月光与老伴对酌一二。或许这样的晚年生活，才是人生的真意。

　　此行，虽然错过了蔷薇的盛放，只赶上了下半场，但我还是很高兴。那满径的落红，已经让我感受到了整个春天的繁茂。况且还有那满目的碧绿的茎叶，带着刺钩、带着锯齿，蓬勃地生长着。仿佛在安慰我，又仿佛在和我做一个约定：明年再会。

　　“好啊！”我会心地笑了笑，“明年再会！”

　　转身准备离开时，发现刚才湖边的那位钓翁扛着钓竿提着鱼笼走上台阶，拉开院门进去了。哦，除了蚕豆米炒蛋，还一碗鲜鱼汤，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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