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从腊月开始散文
腊月一到,年轻悄悄地就来了,曼儿却为什么《寻年》呢?多看了几遍,这才明白,传统的风俗里那种文化气息浓厚的年,已经尘封在记忆里了。
不知道大多城里人对年的印象好坏,我对过年,心里总是很排斥的,二十多年的城市生活留给我的印象:年是一道槛。过年,过的是烦,是负累。越是接近,心里就越觉得不安,于是,总在这时让自己回到遥远的过去,过那种从腊月开始的年。
这地方不大,却是镇子的中心。中间一幢高高大大长长、坐北向南的房子,是镇里最具规模的百货商店,两头西邮局,东银行,紧紧地靠着。东西两边,一家挨着一家的民房。东边延伸近两里处,进了火车站,西边二里外,便道并入国道,向新疆方向去了。商店的前边二百米处,树影掩映着一个整日冒着白烟的建筑群,青灰色的砖墙里一天到晚响着机器的隆隆声,镇里人都知道的电石厂。厂区东西两头有民房接壤,慢慢挤着向商店靠过来,形成一个空旷的广场。广场和东西两头延伸的便道,活像这个镇子的“胃”,消化吸收着镇子大大小小的事务。
广场上固定着不多的几家店铺,商店前固定着不少的摊点。夏秋两季,为车站送煤的马车,架子车,自行车,步行者进进出出,虽说称不上熙熙攘攘,但也热闹非凡。除了那些商贩和前来各取所需的农人,还有休息天逛书店买书的男男女女的学生娃们。
旧历的腊月一到,追完了肥,浇过了冬水,乡村闲了,年也就开始了。这个大大的胃开始蠕动起来。
乡村人讲究:有钱没钱,理发过年。腊月里最热闹的,要数东南角的哑巴理发店。一大早,门前停满着花花绿绿的自行车,红光满面的人们在哑巴洗头的媳妇跟前领个号牌,记下自己的号四处闲逛,不用怕错过,哑巴媳妇尖利的'叫号声会时时响起,都知道啥时候轮到自己。挤在店里的,脸上掩抑不住的快意,似是理了头就是过了年,你一言我一语大声说着话,憨笑的,眉眼挤做一堆的,听在外谋生回来过年的说一些趣事见闻后哄堂大笑的,惹得只会听不会说的哑巴也停下手里的活儿呵呵的笑。
外面的摊点,一夜之间多了好几倍,整齐的化为一块一块的,似乎很久前就在那里了。天寒地冻,摊点间的空地上,隔一段煨着一小堆柴火,袅袅的升着青烟。小贩和采买年货的人蹲在火堆旁,眼神在看准的货物上晃来晃去地交错,边烤着火边讨价还价。腊月市场上恁多的货物,想要什么似乎都能找出来,农具车轮,锅碗瓢盆,针头线脑,年画对联,焰火鞭炮,能跟年扯上关系的,小贩们不远千里的搬来,四面八方的人从两头一进一出,就将这些东西分散到周围的村村落落里。
目光越过地摊,西北角邮局的窗子外,三四个肉案子,后面三四个戴着长护袖胖瘦高矮不一的屠夫,一个个挥舞着手里的刀斧,剁得牛羊猪肉七零八落,来人了顺手抄起一块,往秤上一放,正好就是人家需要的斤两。然后用嘴努努一边油腻腻的纸盒,示意把钱扔在里边。买卖的两家你不盯称,我不数钱,信任得像自家人。
市场偶尔进来几个穿着古装的男男女女,不用好奇,也没有人好奇,一定是排练社火后来不及卸了妆,急急忙忙赶着办年货的。社火是正月里农人的大戏。
进来时空空的自行车,车架上绑满了年货,车把上挂满了包包蛋蛋,眼看着只能推着回去了。拉架子车的,车上铺着褥子,坐着他们的爷爷或奶奶,出来散散心,也是他们挑选货物的参谋。装满满的了,还这儿停停,那儿逗逗的,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互相祝福着。
……
从腊月起头开始,这里就一天赛似一天的热闹开了,浓浓的年的气氛,充满着满足和希冀。如今,儿时的年节习俗不曾学得习来,那些打着年的幌子铺天盖地而来的商业广告,令人窒息不说,单是在这个特殊节日前后,单位之间,上下属之间的礼尚往来,以及长假期间的花天酒地,还有年后人满为患的医院病床,都让人对年产生淡淡的恐惧。面对年关,发幽情而不得,道感慨而无语。我又能说出些什么呢?
曼儿说,年在心中,年在路上。而我的年,只能在乡下、在记忆的腊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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