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怀旧抒情散文
记得我八岁那年春天,母亲患神经官能综合症住进了太原太钢医院。父亲被派往外地修筑桥梁,家里就留下我一人来照看家,家里养着鸡、兔子还有猪。我像个小大人,每天除了上学还的干着家务。眼看着端午节临近,村里的人家包粽子、做凉糕,拔艾叶。而我却不会做,只能拔些艾叶。有一天同村的喜熬哥哥告诉我:太原涧河东方红饭店端午节给矿机职工供应粽子,需要很多马莲,可以用马莲换粽子。听到这个消息,我好高兴,我可以用马莲给妈妈换粽子啦。于是我招呼俩个小伙伴老明、老平,第二天天刚亮,我们三个就拿着镰刀,背着柳条编的小背篓到离村不远的马莲滩割马莲。
马莲滩是好大一片山坡,长着很多马莲,因此而得名。马莲是宿根植物,每年春天就会长出一簇簇,一团团。早晨的马莲特别新鲜,绿油油的马莲上还有小小的水珠,淡紫色的马莲花争先开放,虽然没有香味,也很诱人。黑黑的大蚂蚁在马莲上窜来窜去,可能是找食物吧,看着开着漂亮花朵的马莲,我真不忍心割掉,可为了妈妈能吃上粽子,必须下手。我们左手搂住马莲,右手用镰刀用劲一割,一大把马莲就割下来了,就这样,不一会儿,三着小背篓就装满了马莲,我们三个连蹦带跳朝着通往太原的平社车站跑去。
早晨的车站格外宁静,空荡荡的站台上,只有三个又黑又瘦,又矮又土的小孩,我们排成一行等待火车的到来。车站的工作人员看着我们这三个特别的乘客,好奇的问我们去那里,办什么事。老明和老平不敢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看着叔叔,告诉叔叔,我们要用马莲换取粽子给住院的妈妈吃。叔叔听完摸着我的头,没有说话,只是火车开来,扶我们上去,嘱咐下车注意安全。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太原北站,我们匆匆下车赶往涧河的东方红饭馆。接待我们的.是一位胖阿姨,她看着我们这三个不到一米高的农村孩子,冷着脸说,只能换给你们三个粽子,我一听泪水不由地流了出来,我低声哀求阿姨希望能多给几个。阿姨撵我们赶快走开。我们三个很失望,掉头走出十多米时听见一位阿姨好像叫我们。我们回头看到一位阿姨向我们招手,示意我们回去,我们又返回去。阿姨是经理,姓王,她问我们从哪里来的,准备换多少。我告诉她,我想换十个,给住院的妈妈吃,她听完眼圈红了,拉住我的手说:阿姨满足你,听完这句话我一下抱住阿姨哭了起来,好像阿姨就是我的亲人。阿姨给我装了十个粽子,给他们俩每人五个。还怕我们湿了衣服,在篓子里垫上塑料纸。
当时我们一路小跑,一口气跑到医院还没查房,妈妈见我给她送来粽子特别高兴,抱住我的脸端详了好久,又把我抱在怀里在我的额头上亲了又亲。妈妈让我给她留一个其余的全送给同病房的病友。但分到最后,我没有了。我走出病房、走在院子里时,我委屈地哭了起来。不知是我没有粽子而哭,还是端午节不能和妈妈过而哭,还是辛苦了一早晨连粽子的味道都不知而哭。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
事情过去已经四十年了,每到端午节我就想起儿时的伙伴,他们也许不会忘记那个年代同甘共苦和纯真的友情。
如今粽子平时就能买到,已经不是稀罕物。端午节的粽子有南方的、北方的;有糯米的、赤豆的、包肉的、酸奶的;还有竹筒的,真是五花八门样样俱全,应有尽有。如今的人们是多么的幸福啊。回想那个年代,看看今天的生活,我们的生活真比蜜甜,我要永远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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