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树经典散文
无论是身处学校还是步入社会,大家都经常接触散文吧?散文常用记叙、说明、抒情、议论、描写等表达方式。你知道写散文的精髓是什么吗?以下是小编整理的柿子树经典散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在我下乡插队的豫西地区有许多柿子树,这些柿子树不挤堆,不成林,只是稀稀落落地分布在坡头、地边和村子的空闲地上,而不去和庄稼抢占土地。夕阳下,从远处看去好像是为村子站岗的哨兵,又像是一些孤独的老人站在那里思索着什么。当你走近些,会看到这些柿子树都不高大,它们的主干很低,但树冠大且圆,极像撑开的一把伞。把手放在一人高的主干上,你会感到它的粗糙和坚硬。抬头向上望去,树的分支均匀地向四面延伸,颜色由清灰转向青绿,表皮变得光滑,好像越往上越年轻似的。看得出这些柿子树都经过精心地修剪和护理。
我们六个知青的住处在村子的边上,是一所老乡刚盖好还没有居住的新房,没有院墙,可以一眼望到门前的红薯地、地边的柿子树和远处的土丘、深沟。这里地势起伏,沟壑密布,满眼黄土,只有星星点点一簇簇的柿子树带来的绿色点缀着黄土的苍凉。这里怕旱喜雨,老辈人基本靠天吃饭。老乡告诉我们,柿子树生命力极强,根扎得很深,干旱也能结很多的果子,所以柿子成了过去这里大旱年的救命粮,村里每家至少要有三五棵柿子树以备灾年的不时之需。“柿子可以当粮吃吗?”我们疑惑地问,老乡说:“柿子可以生吃,也可以做成柿饼卖钱,做柿饼削下的柿子皮还可以晒干了磨成面,柿子可以做醋,柿霜可以做中药,用处可多了,是俺们这儿的宝贝。”原来柿子还有这么多学问,怪不得这里的老乡对柿子树呵护的这样好。 我们这些城里来的学生虽然也吃过柿子,但对柿子的了解并不多, 听老乡讲述以后,不由得对柿子树产生了几分敬意。
春天到了,门前的柿子树冒出了毛茸茸的叶芽,像是破壳而出的幼雏,一个个挺直了脖子探出头来,小心地窥视着春风习习的世界。几天以后,那绿里透黄的椭圆形叶片慢慢舒展开来,一丛丛一簇簇把柿子树装点得春意盎然。再过些时候,叶腋间托出黄白色的花蕾,她们是那样娇小那样淡雅,像害羞的少女,躲藏在叶片间,似隐似现。柿子花密密麻麻,在不经意间慢慢长大。忽一日,你会发现翻转的花瓣中心,竟出现了碧绿的柿胎 。小小的柿胎似翠似玉,晶莹剔透,有圆的,有扁的,镶嵌在花中如孩子的笑脸,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开始了。我们扛着锄头从树下走过,看到柿子树的变化,顿感到时光的飞逝,不知不觉间又一年来到了。
我们右侧的邻居家住着一个老大娘和一个年轻的妇女,还带着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孩子的父亲在郑州棉纺厂工作,平时很少回来,家里的活全靠婆媳俩忙活。一天傍晚,我看到那个媳妇在起家里的猪粪,由于个子小,人站在猪圈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大粪叉吃力地把圈里的猪粪扔到圈外,有时扔到猪圈墙上又滑落到猪圈内,看起来她已经筋疲力尽了。我喊了另一个知青张炳浩去帮她,两个人两把叉三下五除二不一会就把猪粪起完了。我俩向屋内打了个招呼,回到知青住处洗了手准备开饭。这时大娘和媳妇来了,大娘双手捧着一个大海碗,媳妇端着一个小笸箩。大海碗里是六个清水荷包蛋,小笸箩里放着几张黑乎乎的烙饼。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吃大娘的荷包蛋了,每次帮她家干点活都是这个待遇,你要是不吃,大娘会端着碗追你半条街,所以还是乖乖地吃了,也不枉大娘一番心意。可这黑乎乎的烙饼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娘,这是什么呀?”我问。“这是掺了柿子面的杂面烙饼,你们尝尝。”知青们围过来,不客气地每人掰一块放到嘴里。“嗯,好吃,甜甜的。”这是我第一次吃带柿子面的杂面烙饼,那香甜的滋味是任何其它食品都没有的。我不由地看了看门前的柿子树,啊,柿子树上的柿子已是乒乓球大了。
麦子开始灌浆了。今年的天气有些旱,全村的抽水机日夜不停地吼叫着,抗议老天的吝啬和无情。可柿子树们却欢天喜地,因为开花时雨水少,花落的少,柿胎成果多。满树的青柿子在叶片间争相露出,一堆堆,一群群,饱满圆润,展示着生命力的强大。我们很担心这么多柿子长大了不会把树枝压折吗?老队长笑哈哈地说:“柿子树的枝可硬了,风刮不摇,果多不折,是上好的木料,大拇指粗的树枝你就很难撅折。”真是可爱的柿子树,我忽然觉得它们有种精神,像点什么,像什么呢?我一时还想不起准确的词句。
麦子黄稍的.时候,有的柿子开始变黄了,那是老乡们管它叫“小火罐”的柿子。“小火罐”只有鸡蛋大,圆圆的柿子一嘟噜一嘟噜地地挂在枝头,虽然个头小,但表皮鲜亮很有精神。没几天,树梢上几颗柿子变的鲜红,像点亮的小红灯笼,那么耀眼,那么让人喜爱。我们到隔壁大娘家借来专门摘柿子的工具,就是一根长竹竿梢头绑着钩子和一个小布袋。来到树下,看准已长红的柿子,伸出竹竿,让钩子勾在柿子与细枝的连接处,向下轻轻一拉,红红的小火罐就掉在下面的小布袋里了。“让我尝尝,让我尝尝。”几个知青争相抢着,第一个拿到的人,小心地咬开一点皮,然后用嘴一吸,哇!软软的稠稠的似蜜一样香甜的柿子汁充满口腔。几个人摘着,吃着,笑着,嘴角沾满红红的柿子汁,引得隔壁大娘家的孩子也跑过来要。可惜能吃的红透的小火罐太少了,那些黄的、半红的都是涩的,咬一口,嘴里半天都是麻木的。而那些大个的四个瓣的“八月黄”却还是青青的,在油亮碧绿的叶丛中不紧不慢地生长着,任凭我们仰着头咽着口水,也不肯快点变黄。隔壁大娘告诉我们,“八月黄”要到秋天才能成熟,摘下来还要用温水浸泡两天把涩味去掉才能吃,那柿子又脆又甜,可好吃了,到时候管叫你们吃个够。
夏天到了, 虽然今年雨水少,但得益于水利设施的完备,村里的麦子还是获得了丰收。收割麦子的时节是农活中最繁忙最劳累的,几天下来腰里像挂着个醋瓶子,酸得要命。收工回来大家坐在门前的柿子树下乘凉歇息,这时再看树上的小火罐已经全红了。每天摘吃几颗甜甜的柿子,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候,腰腿也轻松多了。我们专选那些红的透亮的小火罐,拿在手里软软的,要不是那一层薄薄的红皮包裹着,里面的果汁就会流出来似得。小火罐的甜美不仅在于它的甜,还有一种大自然的清香,这是城里人享受不到的。因为小火罐不易保存,怕压怕挤,不适合远途运输。要是提前摘下来,果实发硬,虽然放久了也会变软,但那种清香就没有了。小火罐是最早成熟的品种,但不是柿子的大家族,柿子的大家族要算灰柿、牛心柿、八月黄。那些柿子才是做柿饼,做揽柿的主力品种。
当秋风渐起,夏天的炎热开始减退的时候,全村的柿子都熟了。金黄的、橙黄的、火红的各色柿子掛满枝头,像多彩的小灯笼,装点着农家的院里院外、地边、坡头。这是村里最美的时,也是让人最兴奋的时节,空气里到处都是柿子的香气。收获的时刻终于来了。摘下的柿子一筐筐一堆堆涌向农家的房前屋后、场院,所有空闲处都成了柿子的加工场地。村民们一手拿着小巧的果皮刀,一手轻快地旋转着手中的柿子,柿子皮一圈圈打着卷落下来,像魔术师一般熟练。去了皮的柿子像煮熟的蛋黄,浸露着晶莹的果肉,整齐地摆放在铺平的席箔上。柿子特有的香甜气味儿,顿时漂向空中,钻进人们的鼻子里,醉的男女老幼喜笑颜开。老队长高声大气地説着喊着,像是指挥着千军万马作战一样。我们也被这场景感染着,打动着,笨手笨脚地加入到削柿皮的人群中。虽然削得不多,但满手的柿子的甜香却好长时间陪伴着我们,那种感觉好幸福。削过皮的柿子要在通风处晾晒,等到柿子变黑了,没有水分了,就要把它们装到麻袋里,放到屋里捂着,老乡们说,这叫出霜。出霜的柿子穿上一层白衣,变成灰白色时,那就是柿饼了。
不知道大家吃没吃过柿饼,那种带着灰白柿霜的甜甜的柿饼,说不定其中就有我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地方的柿子做成的。
现在,每到秋季,当我看到超市里摆放的金黄的柿子时,就不由得想起老队长、老大娘, 想起村中的柿子树,想起那些朴实善良的乡亲们。我终于明白那些柿子树像什么了,就像在黄土地上世代繁衍生存的乡亲们一样,它们那样顽强,那样坚毅,不怕酷暑,不怕干旱,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力奉献着自己的果实,装点着大地的春秋。我们感恩上苍,同样也应感恩那些可爱的柿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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