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风优美散文
如果说,春天是位姑娘,那夏日定是个小伙;因为姑娘都是娇羞的,藏在“小朋友的眼睛里”,藏在“红的花里”,藏在“会唱歌的小黄鹂”歌声里;而小伙则有“风光不与四时同”的个性。有着“晴日暖风生麦气,绿阴幽草胜花时”的阳光,有着“懒摇白羽扇,裸坦青林中”的无所顾忌。
夏日里的阳光总是充盈、明艳。把我心照得亮堂堂,没了忧伤;树上的知了哼着歌,悠悠长长;品一口白开水,独享内心的平淡;拧开音乐盒,让歌声流徜,那些逝去的风,篆刻着时代的痕迹,在音符里摇曳生姿,邀约起曾经的记忆,共舞于这个初夏。
“草丛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叽叽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罗大佑经典的民谣,欢快却略显沧桑,流行于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陪伴着一群那个年代的少年儿童。
纯真,我一直以为是那碗冰水的模样。质地澄清,喝一口,丝丝爽快“倏”地钻进去,于是,嘴角有了笑意;于是,有了满足的心意。世间的美好其实就是这般容易。
母亲的单位每到夏日便有些金额的冰棍票,可以用来买冰水或冰棍。
冰棍房挺大,里面有个超级冰柜,也很吵,大概是冰柜的压缩机传出来的'声音,我好奇它长什么样,可从来不知它躺在何处嗡嗡作响。
冰棍的品种断是不如现今的冰淇淋这般的高大上,一般只有牛奶的、白糖的、绿豆几个简单的样式。做法也容易,凉白开加上些奶粉或白糖之类,放进冰柜冷冻而成。
吃冰棍的最好时间是暑假,母亲上班时,我便央求带着我一起。闲来无事,便在单位这里转那里转,完了就是吃冰棍。一根牛奶的,一根白糖的。一根白糖的,一根牛奶的,吃了个不亦乐乎。只是,肚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隐隐痛起来,摸一摸,才发现自己肚皮有着冰棍般的温度。母亲询问我吃了多少根,我支支吾吾说:“七根”。
后来,家里有了保温瓶,母亲便会在中午下班时带些冰棍回家,为的是我和妹妹午觉后可以来一根,提神醒脑。等到大了些,我就自己拎着瓶子,雄纠纠,气昂昂地去到母亲的单位买冰棍。
有一回,我买好冰棍走在回家的路上,“冰棍多少钱一根?”我环顾四周,诺大的街道上,除了毒烈的太阳,行人并不多。一回头,有一男孩正看着我,我当时并不能分辨他是否真心要买冰棍,只是觉得被人当成小贩,心里很是别扭。我不想理会,带着些愤愤然,继续往前走。“卖冰棍的,我想买根冰棍!”男孩急了,试图再争取一次,“这是自己吃的,不卖!”我也急了,头也不回,扔给他一句话,男孩最终悻悻地走了。我终于也知他是诚心想解渴,内心有了些过意不去,如果可以,当时的我,倒是愿意给他一根。在商业意识并不浓的时代,似乎商人的形象总是少些纯净,因为此,给予确实比买卖来得更坦然。
南方的夏日,热情的象一把火,燃烧着每个角落。我们居住的二层的青砖白墙楼,西晒得很,一到太阳有些偏西,我和妹妹,每人手捧一盆水,“哗”地一盆泼向阳台青楞楞的砖上,“咝咝……”砖常会发出烤肉般的声音,另一盆则倒在灰灰的水泥地面上;热浪,“腾”地从墙体和地面释放出来,我们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颠颠地往返于厨房与阳台,直到我们和这地,和这墙一样湿。
闪着星星的夏,带着些神秘。小院里的大人小孩,早早地收拾停当,亮出各自的行头,木制的或是竹制的板凳、小椅子,甚至是小榻几。错落有致地排开。大人们自顾自唠着,高年级的孩子心情好时,会给我们这些小不点们讲故事,童话的,传奇的,可到如今,我却一点都记不起来,只有惊险的特务案,字字敲进心里。白天,悄悄推开房门,仔细端详门底是否会有一双鞋子,是否会有特务藏于后;睡前,偷偷瞄瞄窗户,是否会有戴口罩的坏蛋闪现;心惊惊,而眼沉沉。母亲,悄悄进房,帮我掖掖盖肚子上的小毛巾,在床前,坐了下来,轻摇起了蒲扇,“心中的雨点来了,除了你,谁是我在无遮拦天空下的荫蔽?”我,温暖地睡着了。
没有故事的月夜,可以玩捉迷藏。我们“呼啦”散开去,象地鼠般从小院销匿。杂草丛生的无人地,黑暗的柴火间,都是绝佳的好去处。胆小的我常会尾随小伙伴们一起找个自认为安全的地猫起来,心里默默嘀咕:“愿第一个找到的人,不是我。”
胆大些的男孩便要嫌弃我这般的跟屁虫,因为,一旦被发现,就会牵连到他,于是,冒冒然走出去,想寻觅稳妥的新藏身地,“站住!看到你了。”男孩转移阵地的计划失败,我们在黑暗中,窃笑。
有时,要找全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伙伴们,对于捉的孩子来说,也不是件易事,这时,讨价还价总是要的,“那个木屋不可以躲,躲了也不算。”“发现了就要出来,不许耍赖……”为了这欢乐,我们都学会了规则和宽容。捉者,有探险的成就感;被捉者,有惊悚地瞬间;我们变换角色,我们不断搜查,笑声洋溢,引得夜都深情、美丽起来。
响午的知了,压低嗓门,吟唱着催眠曲,树叶昏昏然,垂下了枝叶,阳光收敛了活力,打着哈欠,耷拉着淡黄色的眼皮。我偷偷从床上爬下来,蹑手蹑脚走到大门后,屏住呼吸,大家都睡着了,几缕夏风从厨房的窗口溜进来,沁入心脾,我蹲在门后的墙壁旁,早几天注意到的一个蚂蚁窝,让我念念不忘。
小蚂蚁们进进出出,很忙碌,我把准备好的饭粒小球放在洞前。一只蚂蚁在食物前停了停,离开了,又来了一只,又离开了……蚂蚁们越来越多,可我分不清最早来的那只蚂蚁去了哪。黑压压的蚂蚁抬着饭粒缓缓移向洞里,有些机灵的蚂蚁咬下一口饭粒,扛着,得意洋洋地小跑进了洞里,我趴在地下,伸着脖,眼睛瞅着洞,好想掰开墙里,看看小蚂蚁们生活的场所,是不是和我一样有卧室,有客厅;会不会有堆积如山的粮食;有没有玩耍的地方……我痴痴地看着勤劳地蚂蚁,那情形和我站立窗口看路上的行人无异。行人们各具姿态,有踱着步走着的,有小跑似的快走的,有遇到熟人停下来聊天的……有的神色凝重,有的喜形于色,更多的人是面无表情。不用猜想他们发生了什么,我享受的是他们的肢体语言,一举一动中传播人间的神奇。
童年是一段无需润色的文字,自然天成。星星总是晶亮,雨后的彩虹让人期盼;我曾幻想把十根竹杆接起来,就可以触摸到天边云彩的柔软,也曾想拥有孙悟空的七十二变,变出内心的种种梦想……懵懂无知的年纪,而快乐当下。
今日的夏天,我拥抱着遥远的童年,“甜蜜的也不再甜蜜,快乐的也不再快乐”。那些逝去的风,折叠成一张张旧照片在阳光下温情,灿烂。
榕树上的知了依然在歌唱,我知道,那首歌名叫“似水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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