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园经典散文
故园,已是往事了。
两年前,我曾在故园住过一段日子,院子不大,有几分贫寒感。故园的主人闫伯是个勤快人,院子虽然小却收拾得干干净净。记得我才搬进去的时候,他替我搬东西,搬完后对我说:“小伙子,好好住下吧!”还有些什么话就已经记不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起来刷牙,见闫伯早已起来扫落叶了。在林子处挥动着扫帚,平静而祥和。我细心的观察这位老人,不高的身躯,黑黄的脸已有了好些皱纹,看上去很和蔼,眼睛不是很有神却带有一丝淡淡的微笑,让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像父亲那遥远而又熟悉的背影。
以后的日子,闫伯每天都这样,把园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园子不大,三间屋子,土墙,周围杂草,园子中几棵大梧桐树有一人多粗,四周篱笆环绕,上面爬了些喇叭花,很是好看。
闫伯在此已住十年,他没有儿女,这是我后来知道的。
故园的生活平淡,闫伯却习惯了。我在故园,读书,写作,累了就从屋中出来,看一看天空,灰白的天空装满年轻人迷茫的眼睛,我叹一口气,就又回去了。那段时间,我的工作没有定下来,唯一值得期盼的就是一封封投稿信,可是投稿信往往也是有去无回,有点失落,甚至有过放弃的念头。
园中有棵核桃树,闫伯一次摘了些核桃送过来,说让我尝个鲜。核桃不大,刚刚除去绿壳在一个花筐中装着,我吃了一个说好吃,他笑了,说:“人吗,活一辈子不容易,为什么不开心点呢?什么事都将会过去的。”我点了点头,应了声。
生活依旧,因平凡而平淡,平淡而又更显得平凡。一天中午,我正在写作,闫伯从外拿了封信给我,是《都市》杂志的录稿通知,当时很高兴,闫伯从屋中拿了一瓶酒,我又做了几个菜。酒很暖,闫伯也很高兴,像是自己的儿子要结婚似的。我们从中午一直喝到了晚上,直到十点钟他才回屋。
故园的夜很宁静,给人一种安详,平和且温柔,秋虫的鸣叫渐渐的在这样的夜里远去了。冬天到了故园的冬天有自己的特点的,空气清凉,大地格外的干冷,核桃树干枯了,默默沉寂在思考中,有些鸟停在上面休息,门吱的.一声被风吹开,他们又一飞冲天,不知又跑到哪里去了。
园子平时寂静,很少有人来。闫伯和人交往很少,我在的那段时间几乎没有人来过,有一次来了三个人,穿的都很整齐,而且还提了些东西,手里还有一个聘书。进屋谈了不久,便被闫伯赶走了。我问,他说没什么。
冬天渐渐下雪了,雪花柔情且缠绵,给故园添了几分凉意。
我的朋友一次来我这里,拎了一只鸡,两瓶酒,闫伯也到了。菜不多,气氛很暖,席间,朋友说他将要到南方去了,我问为什么,他没说,后来他女友来我这找过他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闫伯有几次问起,我也没有答出什么,现在想起也只有祝愿他在远方一切都好了。
冬天的屋子,暖暖的,很舒适,静静坐在书桌旁,喝几口浓茶,望着窗外的行人,给人一种不尽的享受。我的作品在那段时间,渐渐成熟了,也就在那年冬天,我收到了《北方杂志社》的聘书,决定北上了。
2003年的一个雪夜,是我和闫伯见的最后一面了。闫伯从外面拿了几个菜,一瓶酒,我们就在他的屋中边喝边谈,似乎有无尽的话语,又似一种难舍的依恋……
那夜,我想到明天要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点酸,眼泪就要流了下来。我仰头望望窗外的天空,雪依然在下,好一阵子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闫伯笑了笑说:“要走了,东西拾好了没有。我点点头。“几点的火车?”“明天8点的。” “北方比较凉,衣服带了没有呀?”
我说都准备好了。这样的话又说了一阵。夜钟响了十二下,闫伯看了看。起了身从柜子下面抽出一个木盒子,拍拍上面的土。拿出一块红布打开来,原来是一枝钢笔,他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个就送给你吧,现在这么一走,还真有点舍不得,这枝笔是当年茅盾先生送给我的,想一想都有二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呀。现在这枝笔就送给你吧。”
“你认识茅盾?”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别提了,也不早了。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车。”
回到屋中躺了好久没有睡,我回忆了这一年中好多的故事,不由的流下了眼泪,时间不在于长短,人生却可以留下好多东西。生命或许就是这样,平凡的让人感动,让人流泪,或许生命就是这样解释的。
第二天,闫伯送我到门口,说:“记住,以后常来。”我望着他那熟悉的面孔却说不出话来。雪依然在下,我望着闫伯的身影,踏雪向着远处的出租车走去。回头见闫伯在门口静静地站着……
时间一晃过去了许多,流下了许多记忆,也忘记了许多事情。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回去过。前几天,我给朋友们写信,让他帮我看看闫伯,回信说:“闫伯已故,核桃树犹在,拆迁的人可能要马上施工,故园已成一片废墟了……”
那一晚,我在台灯下,坐了许久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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