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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桥优美散文
我第二次踏上了宁波的土地。
我从未如此动情如此贴近地凝视这座城市。六年前,我第一次走进都市,第一次以一个从苏北来的乡村教师的身份走进这座城市应聘一家国际学校的教职。当我在那个隆冬岁末,走在繁华的中山路上时,我不由对自己生出了很多疑问,一个最大的最能让我回答不好的问题是:我能走进这座城市吗?现在,这样的疑问是没有了,第一次的匆忙与慌乱也早已经消失殆尽。但我知道让自己真正属于这座城市其实并不容易。
第一次,我是一个过客。是在我还没有准备好都市经验的时候冒失地走进这座美仑美奂的都市的。尽管当时我的一个上司以一个北方大都市人的心态非常骄傲地说了句非常牛皮的话:从大连走到宁波,等于是从城市走到乡村。但我仍然无法改变我对宁波的那种膜拜心理。我不知道大连是如何地繁华,但我眼中的宁波委实是无法让我这个在一个苏北小镇呆得太久的人抬起头来的。
当然,现在,我并不是就能抬起头面对宁波了。面对宁波还是得有一种心情,一种姿态,一种准备。
终于,我又在宁波谋到一份职务,我连忙给宁波的诸多好友发去了短信,说我即将来宁波了。可能的话,我会在五月这个开花的.季节走进宁波。
说及这些朋友,我只能非常佩服他们,他们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革命的目标走到了一起,他们中有安徽人,有湖北人,有山东人,有甘肃人,有江西人……他们硬是以一种硬着头皮呆下来的精神,成就了他们成为一个宁波人的梦想。
我非常怪我自己当初就这样匆匆逃离。逃离一座城市。就像作家姜广平的一篇中篇小说的题目一样。
然而,非典肆虐,我未能如愿以偿。以致作家艾伟在来信相询时都有点责怪我怎么说话不算话的味道了。他哪里知道,非典是我的一个漂亮的借口,我仍然未能找到走进宁波的绝好的心情准备。这一次,我不能糊弄我自己。虽然,这次我是从一个江南小城出发,但我得认真地走进宁波。不采取认真的态度,实在是一种对宁波的亵渎。
我于是非常认真地找到一辆小桑,将我的破电脑、一点衣物、几箱旧书都装了进去,然后,让我的妻子与儿子相伴,和我一起开进了宁波。
没想到单位没有让我歇一歇的样子,第二天便打来电话让我上班。
单位在琴桥旁边租了一栋写字楼里的最高层。我的办公桌靠近窗口,抬起头就能见到美丽的琴桥。琴桥的造型就像一架竖琴,桥的旁边还有一架非常庞大的音乐喷泉,喷泉的中央是用大理石雕琢的一架巨型钢琴。奉化江静静地流淌,江边是美丽的音乐广场,花草遍地,煞是好看。
我妻子也是一个非常喜欢体会都市风味的女人,她曾和我一道,在白天走到草地上,走到巨型钢琴旁,用目光抚摸着美丽的琴桥。
当然,妻子不像我那么幸运,我在一个夏日的晚上,占据着写字楼的最高层。我一个人,君临天下一般地俯瞰这座美丽的城市。琴桥尽收眼底,音乐广场尽收眼底,奉化江尽收眼底。我的目光温情地抚摸着这座我曾经生活过的现在又再度走进的城市。没有人知道我对这座城市有多么地热爱。真的,我爱这座城市。我得告诉你,六年前,当我一不小心地走进这座城市时,是这座城市培养了我的城市精神,是这座城市整个地将我淘洗了一番。她培养了我的城市精神,也终于让我有了漂泊的心性,因为,六年来,我再也没有看中哪座城市,没有一个城市能够比得上宁波的美丽。深圳缺少一种神韵,珠海少了一种精神,无锡似乎有点杂乱,而其他小城弹丸之地不值一哂……
全不及我的宁波。
似乎,这六年漂泊,全是为了再度走近她走进她。
难怪,因为,我早已经将这座城市当作了我精神的故乡。
现在,我回来了。
今夜,城市快要进入睡眠状态了,而我醒着,我的电脑醒着,我的指头醒着,我的心灵醒着……
手指在键盘上跳动,我的心曲在文档上流淌。
突然灵感骤至一般,我疯狂地跑向楼梯,冲出了写字楼。然后,肃然而小心地走向美丽的琴桥。
站在琴桥上,我倏地回过头,看向我的写字楼。
整座写字楼,只有我的窗口透出美丽的柔和的灯光。
她真的像母亲为我点亮的灯盏,照进了我的心灵。我看着我的灯光和我的窗户,刹那间就想流泪。
而我却必须要有这样的姿态与心情。
这是一种仪式。面对我的宁波,我必须举行这样的盛大的心灵仪式。
我得让自己站在琴桥上,看向那座非常高大的写字楼,我要让那座写字楼告诉我,今天,晚上,美丽的宁波有一扇美丽的窗口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