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小虹的抒情散文
直到要去丹河实习,才知道女孩叫小虹,二十岁,刚刚走出师范的校门。挎着相机、背着旅行袋蹦跳在山涧时,全然是一只翻飞着的青春小鸟,清纯可人的样子,逗得老师和学员都不由得去喜欢。在沁阳山区一个叫四渡的小村,一棵有钟的古树下,不知谁灵机一动,提出让小虹倚树而坐,设计出几个画面,说照出一定不错。她虽有点害羞,但最终还是顺从地背着红色旅行袋攀靠到树边,并浅浅地笑望远方。一时间,学员们咔咔嚓嚓地快门响成一片,对这自然与人生和谐的场景一阵狂拍照后,大伙纷纷说她表情来得自然,简直就是天生的模特。未几天,照片洗出,大家细看,画面果然很美,好几位学员都认为这是拍人像最成功的一次。在征得她的同意后,我也留下了放大的一张,裱起来,起名《烛》。日后,说给她时,她竟格格地笑起来,这样我们才算有了初步的认识。
尔后,我们便结束了半个月的摄影学习,在互留通讯地址号码之后回到了各自的城市,只在闲余翻看自己的习作时,才会想起这个浅笑中略微忧郁的太眼睛姑娘。
不久.她突然在一个夜晚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她看了我发表在报刊上的许多文章,看得很激动,也很忧伤,并说已寄出了一封信,里面说了很多很多……我只是淡淡而笑,以为只是一个天真女孩的随意与无聊。但三天后,她果然就寄来了一封厚厚的手抄信,足足六七页长。字写得很古典,工工整整抄在纸的背面。信中她谈了幼年时在乡间的种种不幸和困顿;谈了自己在校时因率真而被误解的痛苦;她也谈到了毕业后面临的就业压力而家庭是多么需要她的帮助。末尾,她仿佛在宣誓般地写道,我一定要把摄影这门技艺学好,走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我这才明白,在她那灿烂的笑容背后,也有生活的阴云;另类之下,也有传统的风雨。但我仍以为这只是城市女孩特有的浪漫和果决使然,虽然有点曲折,但却不能成为搞好摄影的基础。我于是在电话中以一个老大哥的口气劝解她:摄影是个很浪漫的'职业,也是一个很艰苦的职业,更是一个很花钱的行当。如果仅仅是玩玩,那未尝不可,但要选择它,一定要深思熟虑。谁知,未等说完,她就果决地说:不,我一定要干!听着她那决绝的话,遂不再劝,倒欣赏起这女孩倔犟的性格来。后来逐渐地从培训班同学那里了解到,她的家境并不宽裕,父母都是地道的工薪阶层,单位效益也不太好,而她毕业又尚未找到工作。为了干自己所喜爱的事业,
她四处求朋友借钱,最后由远在北京的大伯帮忙,才实现了有一架相机的梦想。为了凑足上摄影培训班的一百八十元钱,她更是节衣缩食,才得以坐到报社的培训桌边。
我深深地被这女孩为实现自己的梦想所做的不屈奋斗而折服,并在心底有了一层由衷的敬佩。
夏初的时候,她又寄来了一封信,告诉我她已报了河南大学工艺美术系的广告专业函授,现在正抓紧寻找工作,哪怕是先端盘子也行,有了收入,才会养得起自己所钟爱的事业。我便执意地要为她做点什么,打电话告诉她七月初我将和报社、电台及摄影的一帮朋友去太行深处的影寺采风,那时她可以相跟着去,拍拍豫晋边地的自然风光、风俗民情,吃住由我负责。说完的那一刻,我感觉到她像孩子般在电话里叫起来。
行走在山中的日子里,她也确实努力,不停地用相机框划切割着那美妙的山景。拍一张,都要用笔记下光圈、快门等参数。夜幕降临的时候,当我们推杯换盏品酩着山地的佳酿时,她却趴在山西高原农家的床头,就着昏暗的灯光写着一张张摄影日记。
在攀越高高的云雾大山时,她像一只轻捷的山雀一样背着摄影包跑在前面,红色的衣衫在青山、绿树和雾一样的白云间显得格外耀眼,心头一震,连忙掏出随身的相机,“咔嚓”一声,将她定格在我生命永恒的记忆里。
哦!小虹,祝愿你梦想成真,成为光影交织中真与美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