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一点里的经典散文
一点点,多么小的世界。小的常常让人漠视。
一点点,又那么博大。可以成就山的冷峻;可以成就大海的深邃。置身于默静的地方品味,就会有这样的感思:尘世里,唯一能成就完美人生的是一点点。能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也只是一点点。智者,总是紧紧持守一点点的规律,不丢不弃。所以,他们终成就了云淡风轻的一生。
去年的冬,仍旧雪花飞扬,可仿佛有春的温暖。我便仰仗着这一抹暖,日复一日踏着那一条老路,欣赏着摇曳在北风里的干枝梅与木棉花。突然,它们枝头的积雪融化。由于我的大意,也不知何时,它们的枝杈渐渐泛绿,后来,长出绿芽,一点一点的时间里,慢慢花香四溢。所有的春花们,也许都这样,一点点萌动,一点点显绿,又一点点成就了春。
这个长长的夏,也许太过喧嚣与热烈,仿佛从春的薄暖一下子来到了炙热的夏。那些春里的花草们从最初的柔弱,一夜间成就了眼前的葳蕤。其实,无论何物,尤其是季节,都不会跨越的。所有的快速抵达,都是若干个一点点成就的。
今年,可谓名副其实的盛夏。气温一点点升高到三十八九度,一分一秒的持续了二十大几天。新开通的建设大街,两旁的银杏们,一天天枯萎,甚至落叶。绿化工人夜以继日的抗旱保绿,让来自江苏的银杏扎根邢襄大地。顺畅总是浅薄的,只有磨砺才是深刻的'。其实,今年的夏依旧那样短暂,只不过是高温持续太久。
薄凉的莅临,又是一个折回。暑热终抵不住一场秋风,一场秋雨的来袭,悄然沦陷在时光的节点。脚步匆匆的人们,在一寸寸光阴里作别于夏,邂逅于秋。眼前,秋的影像虽不大浓重,但正在一点点走向深刻。比如,果子一点点硕大。比如,五谷一天天饱满。比如,蝉声一日日高亢。前两天,秋雨连绵,和我一起走步的老兄都穿上了外套。秋来了。
所有的成熟与圆满,都是在一点点能量的积累下,才成就了后来的丰厚与大气。所有的枯萎甚至腐朽般的凋美,都源于自身能量的一点点耗损,最终铅华洗尽,成就了一种干练与老旧的风骨。这风骨,一直会横平竖直的镶嵌在时空的阡陌里。
四川,绵阳一位战友酷爱书法。北国的冬,已是零下二十多度,两手冻疮,依然坚持临摹。后来成了小有名气的大书法家。有人说他是天生的笔杆子,他却极为抗拒。他回复战友:我从青丝到白发,从笔直到佝偻,一天天,一点点吸墨,倘若把肚子里的墨吐出来,足够养一群墨鱼。如果让墨汁流淌,足以成就一条滋养我生命的一条溪水。写字很苦,苦在经年累月,点点滴滴不敢懈怠。书法极美,美在磨砺后的汗水融合了一池一池的墨汁。
伫立在时光的巅峰沉思,细数经年里的过往,你就会彻底抛弃所有的虚妄,让你再一次认知,所有的圆满于成就都来自于一步步脚踏实地的努力。所有的沧桑与老旧,都源于一点点的给予与付出。一寸寸大放异彩的岁月,都是一块块生命碳火燃烧的能量。壮美的人生,一定是朝夕奋发,虔诚于尘世,砥砺于心魂的。
人生的长短,都需要一个一个台阶的跋涉,才能抵达华美的至高点。然后,又一个一个台阶的折回,这是对时光的敬畏,也是对自身生命的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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