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梦故乡散文随笔
梦里,我回到故乡。
我的故乡,不过是一个只有七八户人家的小村庄,依着地势斜插在半山腰上,红砖墙灰瓦房的几处院落,随着山坡的高度分成上院、中院和下院,几株老槐树,几株香椿树,还有几株皂荚树,年年岁岁,陪着这些房屋生长,生长……房屋老了,朱红的木门变成黑灰色,树也老了,树皮粗糙皲裂,枝干七扭八歪,一到四月却又变得枝肥叶壮,让人疑惑树的岁月究竟是怎样一种轮回,可以生生不息。
我走在这样的院落与树木之间,脚下踩着的是我曾经无数次踩压过的石子。那时候,我有四五岁,也许是七八岁,再或者是十几岁,我那时候踩着它们中的某一个,还把它踢出去很远。现在我在它当初落下的地方再次踩到它,仍然能够感觉到它的不安,它是不是还在担心我是否会再一次把它踢飞,让它再一次经受身体的重心离开地面时的那种惶恐?
一垄菜地,出现在我面前,我看见自己正站在离我当年居住的屋子很近很近的地方。那菜地里,紫得发亮的茄子正冲着我扮鬼脸;嫩绿的黄瓜倒垂下来,顶端开着金黄色的小花,我嘴里泛出贪婪的口水,忍不住伸出手去。
“那些菜不是你们家的`,是你家隔壁的。”有个声音在我旁边清晰地对我说,我听出来这是村里的二伯。二伯人有点凶,我们都得听他的,我只好咽了咽口水,继续往前走。不远处,是一片番茄地,粉红色的番茄一嘟噜一嘟噜,煞是可爱,我还没咽下的口水又在嘴里泛滥。
“那菜是你大娘种的,你大娘可不容易了。”我听出说话的是春英嫂。春英嫂是二伯家的大儿媳妇,能说会道,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大娘年纪大了,还要帮衬两个没有媳妇的四十多岁的光棍儿子,村里人都不会去动她老人家好不容易才种出来的番茄。我使了使劲,把口里多出来的水分硬咽回去。
又踩着一路被我踩了不知多少遍的石子往前走。前面不远处是一片韭菜地,新生的韭菜泛出清香,我向四周看了看,遍地都是新生的枝叶,明媚清丽,赏心悦目,房屋被遮掩起来,看不出真实的面目。我弯下腰,用两根手指掐断一根韭菜叶,放在嘴边吹了吹,又含到口里,辛辣清香的韭菜汁液顺着我的口腔弥漫进肺腑。我闭上眼睛,几滴滚烫的眼泪划过面颊,我喊了几声父亲。他没有回应我,他的土地还在,可他再 也不会坐在地头,抽着手里的旱烟,指着地里满当当的茄子、黄瓜、芝麻、绿豆,笑呵呵地说:你看,都在等你呢,快去摘了拿回家去吧!
父亲在他侍弄了一辈子的土地旁睡着,这些土地陪着他睡睡醒醒。孤单的母亲随着我们姊妹漂泊他乡,我们都很少回去。在接下来的梦里,我看见自己走在村子里,可村子里那些我曾经那么熟悉的东西,却不再属于我,并将永远不再属于我!
又是一年清明至,梦里,我先回到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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