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与粮食散文随笔
我出生于20世纪50年代末期。与上一辈人相比,我们吃的苦已然少了许多。但在我们这代人童年的记忆里,时代的烙印依然是“饥饿”。
印象最深的是20世纪60年代末70年代初,家里的口粮供应为70%的粗粮、30%的细粮。细粮主要就是大米、白面;粗粮就多了,小米、玉米面、红薯面、豆类等,都在粗粮的供应范围内。有一年收红薯的季节,粮店里进了大批的红薯,家家按照粗粮的供应量,只能买红薯回家。俺家四口人,买的红薯堆起来,占了一整个屋角。城里人住楼房,不像农村有红薯窖,不具备贮存条件,这可如何是好?一口气吃完?不可能啊!但不吃完,这些红薯很快就会烂掉,这可是俺们一家人这个月70%的口粮啊!
至今我还记得,母亲为了处理这些红薯,白天上班,晚上回来干到半夜。她把在刨挖和运输过程中破了相的红薯挑拣出来洗净,把皮肤面相基本完整的`红薯归到一起,这样的红薯更耐放。说实话,这些红薯经过野蛮装卸,相貌完好的真不多了。
母亲把一部分“破头破脑”的红薯疙瘩,放在大蒸锅里蒸熟了,我们当主食吃。一些红薯切成片,晒成红薯干。还有一部分,母亲弄了个擦子,支起一个大盆,把红薯疙瘩擦成碎末,然后用水淘洗,再用细纱布将渣子过滤出来。静置一夜之后,母亲将上面澄清的水倒出,把盆底沉淀的厚厚一层淀粉用铲子弄出来,放在一个大簸箩里晾晒。我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知道了淀粉是怎么用土法生产出来的。淀粉不仅耐贮存,而且来年夏天还可以做成凉粉或粉皮调剂伙食。
做淀粉的副产品有红薯渣和澄清的略带黄色的水。母亲都没舍得扔掉。水,母亲将其放在大锅大盆里发酵,待有了酸酸的气味就可以做浆面条了。出过粉的红薯渣更是好东西,母亲将渣子略拌一点细玉米面,放在蒸锅里蒸,就做成了红薯渣蒸菜,然后放些蒜汁一拌,特别好吃呢!
俺家每月30%的细粮,母亲留着攒着,我爷爷从老家来了,母亲才会蒸几个白面馍,那是专给老人吃的;父亲从部队回来探亲的时候,母亲也会蒸几个白面馍,或者给父亲擀面条吃。因为父亲胃不好,粗粮吃多了受不了。平时除节假日吃饺子必须用白面外,母亲就教我怎么做白面和红薯面的花卷馍,还有怎么蒸玉米面的发糕,把有限的细粮搭配着粗粮吃。
现在想想,母亲真伟大,她每天辛苦工作,30多块钱的月工资拿了几十年。但她总是乐观向上的样子,多苦的日子她都能想尽办法过下去,而最重要的宗旨就是“不能糟蹋粮食”!如今日子早已今非昔比,80多岁的老母亲不缺吃不缺穿的,但还是一个馍渣掉了都要捏起来放嘴里。
很多东西都变了,老母亲的宗旨不变:“不能糟蹋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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