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她优美散文
我属牛,她也属牛。你问我们啥关系?我们是两口子。
我们结婚几十年了,在经历了避其锋芒、大度宽容、互相忍让、互相融合后,在几十年的无数次的循环过程中,各人的性格都发生了变化,互相包容,互相理解,在改变了对方的同时,也改变了自己,甚至达到了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境界。好多时候,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马上心领神会,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算不上甜蜜,但她像山间的小溪,弯弯曲曲,富有诗情画意。其实,世界上哪有十全十美的生活?吵吵闹闹倒也是生活中的一味调味剂,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了一种曲折感、新奇感。
小时候我家境不好,十岁丧父,一家老的老、小的小,在人民公社靠工分吃饭的年代。由于家中无劳力,我常被人瞧不起,过着吃不饱穿不暧的生活。在家人倾尽全力支持下,我在半饥饿的状态下勉强完成了从小学到高中的学业,成了那个时代为数不多的高中生,肚子里装了点墨水。可家里太穷,一家三代只有四间土坯房子,且还是危房。爷爷常年住在生产队的牛屋里,我也在外打游击居住。转眼到了二十多岁,也该谈婚论嫁了,可家中穷得叮当响,哪敢想着娶老婆?又有谁家的闺女愿意嫁给一个穷光蛋呢?
大概是应了天无绝人之路这句话吧?或许是因为我肚里多少有点墨水,或许是我这个人比较实诚吧,又或许是出于母性的本能而产生出怜悯和同情吧!在这样穷困的条件下,她出现了,并走进了我的生活。一间土墙屋,一张旧大床,加上用麦秆织成的挡风箔,便成了我们的爱巢。生活清贫、简单倒也幸福,我在学校当孩子王,她在生产队挣工分。她忙完生产队的活回到家喂猪养鸡,织布做衣,起五更、打黄昏,勤勤恳恳。生活上省吃俭用,精打细算,把本来就不宽余的粮食节省下来以作备用。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虽然物质上不富有,但精神上是快乐的,家庭是和谐的,当然也是幸福的。
穷困而又幸福的生活延续着的同时,几个孩子也相继到来,家庭依然贫穷。而她是一个不甘贫穷的人,她争强好胜,相信用自己的双手可以创造一个幸福的家。虽然有孩子拖累,但工分不少挣,她连走亲戚也是趁晚上走,生怕白天耽误干农活,家务活像喂猪养羊、洗涮缝补,大都放在晚上干。生活上刻苦节俭,精打细算,自己吃粗粮剩饭,让家人吃细粮新饭。
那时,架子车是生产队的'主要劳动工具,一般都是男劳力拉车子,可她为了多挣工分,总是拉着架子车,和男劳力一样干。上山拉石头给外地送砖,她和男人一样,一个人拉千把斤重的车子,实在太累了。说实话,这活,我一个大男人也受不了,她却一次次、一年年长时间连续下去,太不容易了。
我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别看我平时穷嘴呱嗒舌,胡扯乱喷可以,可要是遇上正事,那可是一句不拿。面对当今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人情事故,我更是束手无策,无法应对。可这是她的强项,亲戚邻居谁家若是有事,她都尽力帮忙,若有纠纷,她也设法化解。对待客人,她真诚地递上一杯茶,说几句暖心话,一下子就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所以远近亲戚都和我们相处很好,关系也十分融洽,她在对待老人及妯娌方面也是真诚相待,做了好吃的会给老人端一碗,妯娌们之间谁家有事尽力相帮。
虽然知道她能干,但仍出乎我意料的是,做了半辈子庄稼活的她,还是个经商能手。
在家赶会搞零售那几年,凭借她那热情、厚道的服务态度,赢得了一大批老顾客的信任。同样的货物,为什么我们卖得快呢?因为她说话和气,服务周到,加上女人特有的细心,又懂得客户做什么用,用什么料,用多少料,她讲得头头是道,既给顾客减少了不必要的开支,又使顾客买到了称心如意的货物。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老客户留住了,新客户增加了,客户越来越多,生意咋会不好呢?
在家搞零售积累了几年的经验,经济上也具备了一定的实力,这小打小闹的零售业务满足不了她想下海发大财的雄心。于是产生了上郑州闯一闯的决心,并且立即行动。
我是个随遇而安、满足现状、不求上进、不冒风险的保守人,生怕到郑州生意做不好会把老本赔了,便当即表示反对。她说:“胆小鬼吃不了大刀头,咱就再赌一把,大不了回家咱还种那二亩地。”我有些动心了,但还是没有明确表态,她动用十八般武艺,明讲暗磨,软硬兼施,迫使我就范。我想,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不如女人有胆量,同时我也知道凭她的倔脾气,自己决定了的事,八匹骡子也拉不回头。为了家庭,为了孩子,我又一次服从了。
后来,实践证明,她的决定是正确的及时的。到郑州后,我们俩夫唱妇随,不,应该是妇唱夫随,互相包容,共谋发展。我负责到杭州绍兴进货,她主管在店售货,在郑州又一次展现了她在商业方面的才华。同样的货物价钱比别人卖得高、速度比别人卖得快,为啥呢?俗话说:“货卖一张皮。”她勤快,把布匹整理得平平整整,稍微有点折皱,赶紧用熨斗熨平,用刷子刷掉布上的杂物,经过整理后的效果就是不一样,很吸引客户的眼球;再加上真诚耐心而又热情的介绍布料的特点性能,客户当然乐意买了。只要客户进店,就是客人,她对客人真诚,即使此次货不对路,生意没有做成,但给他们留下好印象,下次再来总想到你店里坐坐,拉拉家常,提供一些商业信息,一旦货物对路,哪有不买之理?这就是俗话说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吧!
就这样,凭着良好的信誉、热情的待客之道,她为我们赢得了一大批客户,我们在商户友好互利的条件下,生意越做越好,逐步在郑州站稳了脚跟,资金也比原来翻了几番。后来,由于大环境原因,生意竞争越来越激烈,我没有向商海纵深发展,采取了见好就收的路子,带着商海掏来的战利品重归故土。接着盖房,娶媳嫁女,生活又回到原样。虽说不上大富大贵,倒也吃穿不愁,儿孙满堂。
仔细想想,对这个家来说,我做得太少了,没有她贡献大。尽管这些年我们俩总是磕磕碰碰,但在对家庭和子女方面是一致的,这就是我的她——我感谢她来到我的身边,陪我走到现在,最后我还想说一句肉麻的:谢谢你,我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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