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或者活着散文随笔
忙有忙的时候,闲有闲的时候,但不管忙或闲,烦心事总是免不了的。怎么会烦心呢?忙的时候,本该欢喜,本该充实,因为是在付出,在劳动,这样在获得时就多了几份踏实,因为是自己播的种,自己来收获,就理所应当了;同样,因为自己的付出收获了果实,闲暇时分享用起来,也同样心安理得,十分坦然。然而,道理说起来虽是这样,现实却从来不曾那么简单。
说到现实,就联系到过日子。不错,人活着,和过日子是不一样的。活着,重在感受这活着的种种滋味,把生活也当作一件艺术品一样的东西来把玩,就多了几份闲适和从容,少了些对现实的筹划和算计。而过日子则要规矩得多,除了筹划、算计,也多了很多顾虑。顾虑什么?顾虑自己的得失?顾虑对身边人的牵连?顾虑别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给自己下定义?顾虑自己落入何种人的群体?顾虑自己能否让别人也让自己称心如意?顾虑自己的种种欲念能否得以好的实现?等等,这样的顾虑不一而足,何其多也!哪一点不是和人的方方面面牵连?哪一点不为我们所敬怕又珍视呢?
我们过日子,有很多顾虑是难免的,这本是我们活着的代价或者义务,是不该也不能逃脱的。要潇洒又岂是那么容易!必得有些前提,有些资格。说公平与不公平,说幸与不幸,在社会面前是统统化为冷酷的,有什么好说的呢,必得适应,必得奋斗,却不应该是沿着别人的路,跌入别人的坑。
羡慕别人,这是常有的。只因为自己不如意,而别人则如鱼得水;自己被绊住了,跌倒了,困在坑里出不来了,而别人却依然奔跑在固有的轨道上,很有前途的样子,或者,至少衣食无忧。怎么办?要肯定别人是那么容易,要否定自己却是顶可怕的`事。
否定自己,跟着别人走?怎么走?一步步从头来?你学别人能学到什么程度?别人有的优点你有吗?别人擅长的你擅长吗?别人的环境你能适应吗?你照别人的样子生活,你会幸福吗?人跟人到底有多大的区别?不如别人只是因为自己努力不够吗?不如别人是因为自己的路走错了吗?你何必要给自己找这么一大堆理由呢?何必要自欺欺人呢?大家都已经很明白了,怎么过日子一目了然,有什么好说的呢!哪儿没有活生生的样板?生活,就是这样,有什么理由可讲呢?你努力,你赚钱,搞活思路,学会经营,你会了,你通窍了,你挣到钱了,你学会和别人相处了,你学会自由周旋为自己谋利了,你通顺了,你富裕了,你说话办事有力度了,你声誉名望高升了,谁不看重你,谁不顺从你,谁不夸赞你,你使家人享福了,你使父母脸上有光了,你可以娶到你心爱的姑娘了,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业了,你可以玩你想玩的游戏了,总之,你美满了!这便是生存之道,这便是每个有志有为之士所走的成功之路,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有什么道理可讲呢?这都是明摆着的事实,跌不破的真理,有什么可怀疑的呢?
不这样生活,不要这样的生活,这是谎言,这是骗人的空话。说什么富有使人享乐,说什么声誉使人高贵,美满的婚姻在哪里?幸福的生活在哪里?不要骗自己,不要满眼里只看见灯红酒绿花好肉肥,不要在鲜花和掌声中忘了自己是谁。何必说的那么好呢?看在眼里的东西心里就应该清楚,何必又拿谎话来骗自己呢?
说吧,这两种声音都可以说,它们在我的心里是自由的,它们要辩论,我为它们提供场地,提供舞台,我自己就是舞台。真的,除了是舞台,我想人不可能是别的。因为人生既是有限,又充满变数,偶尔的意外,突然的变故,一场灾难,生命悄然离去,纵使活人为它补一场葬礼,对它又有何益,只是活人安慰自己而已。那么,又何必那么谨小慎微呢?我当然不赞成把生命当儿戏,但正因为生命的可贵,我觉得更应该作一些超越自己的尝试,何必把自己局限在狭小的空间里呢?为什么不能有梦想?为什么不能让自己有飞跃的渴望?为什么不像一朵美丽纯洁的花一样开放,在山沟里,在田洼上?
活着,就离不开生活,过日子是细碎的,这我承认。但过日子,我以为,不是非得以“生活”的态度来生活,也可以用“活着”的姿态来面对生活,面对自己,给自己更多的空间,更多的勇气,去尝试,去体验更多的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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