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郭老大呀散文
认识郭老大,在鱼圪梁家那旧窑里。新入学没几天的我,身后边的座位上,多了一个他。听月儿说,他是留级生,已经十二啦!
郭老大学习不咋,调皮捣蛋一点不在人下。满儿课间十分没及时上茅房,两节课上下来,屁股后面的裤子就湿了好大一块。是他第一个发现,又第一个哇哩哇啦喊臭的人。弄得满儿羞得头埋了襟前,一言不敢发。满儿怕老师,不敢说自家尿急,才都憋到裤裆里啦!
刘老师过对面给三年级上课时,当了班长的郭老大,竟然带头自习课上说话。他熬有介事的向大家爆料:“沙老虎偷吃刘老师的酸菜了,是我第一个看见的。”沙老虎是郭老大给那女孩起的外号,她本来叫春花。
郭老大是前圪瘩郭猴子的儿子。我见过他爸爸,就是那个常提着旱烟蓝子,集集不误卖旱烟的老头儿。可在郭老大嘴里头,他爸没那么平常。他爸就是世界上,最有本事的那个人。
只要谁说起昨晚听书匠说书,讲的是武松景阳冈上打虎一节。争不上人家把话说完。郭老大一口接过那话头说,自家的父亲走南崂山时,碰到一只豹子,从森林里窜出来。好大好猛呀!那头,他想找个参照物,扫视了下四周。不见有合适的可比。于是,张开自己的两条胳膊比划,有这么大。说到豹嘴时,他想起书匠的`话。便说,那口张开了有簸箕那么大。听的头发根紧捂捂的小朋友们问他;:“那后来呢,你爸咋跑出森林的?”郭老大扫一眼问话的娃娃,有些不屑得回答;“那看碰上谁哩!碰上我爸那是活该它倒霉。我爸趁那豹子一扑过来,张开了大口时,一伸胳膊出去,下死劲攥了豹子的舌头。几拳就把它打死了。”
我的父亲是位老红军,给我讲了很多当兵打仗的故事。我想讲给好伙伴们听。可遇到郭老大在身边时,憋在心里久久不敢开口。因为我一开口,他就会说,自己的爸爸当红军,打敌人时,常常骑匹豹花马,提了一杆手提司。敌人来了,一拳一个,来多少打多少。与其在他面前自讨没趣,下不了台阶,我还不如选择缄默,背过他了才说。
读书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在放学的路上,回想那个郭老大。紫红色面皮,深深的眼窝,油糕角一样的嘴。那里来那么一份吹。他爸是那种不善言辞,极少说话的一个人呀!他像了谁呢?
因为他长的牛高马大,大家都怕他。我们那学校不足四十个学生娃,他是红司令,马拴是黑司令。有趣的是,长的也高高大大的黑司令马拴,也一样怕他。
我们那时读书,有人没学校。村上负责管学校的干部,年年问窑,常瞅那些闲了的空窑。或人家废弃不用的羊圈或牲口棚。有时可读一年半载。有时一学期倒腾两次窑。等我上到三年级时,村上总算组织社员,用六镢和镐头刨出了两孔土窑洞。地点在远离村子的苇子沟。这于我们打游击一般的师生,无疑是天大的好事。起码不用东奔西走,总没个固定的落脚处了。
新学校落成并使用,同时也给郭老大的调皮捣蛋,创造了条件。不是因为他带一群娃娃,跳圪塄溜那土坡,就是引上他们上脑畔扔土圪瘩。这让吴老师很是头疼,也让郭老大没少了挨老师的揍。
土窑洞的烟筒是人拿上小镢头,从下而上穿上去的。所以里面很粗,足比大水缸的口还要宽一些。敞大一些。上自习课时,郭老大问最小的阳城:“看不看北京电影?”那阳城傻呵呵的说,要看。郭老大就把阳城塞进了投灶,用盖板石盖住了。因为大家都怕他打,谁都不敢跑出去告诉老师。阳城就被关进了深深的烟筒里面。
等到第二节上课,吴老师看看,不见了阳城,便一声声追问。好多娃见老师在场,也就没了害怕。大家七脚八手,揭开盖石,拉出阳城时,只见他沾满泥土,泥脸上冲出两道明显的泪痕来。大约是里面太黑,吓哭了他吧。郭老大当然少不了又一次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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