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的行板现代散文诗
之一海韵
你约我去看海。你说,波涛汹涌、辽远壮阔的大海,对人体有着一种奇特的吸力。当你站在崖畔,迎着扑面而来的、带着海的腥咸的磔磔烈风,刹那之间,竟会有一股纵身跳下去的强烈欲望。我取笑说,壮阔的景象原来还有这么一种特殊的功能,难怪王勃要死在海里了。你正色道,我绝非在作少不更事的无病呻吟;我有过这种体验。当时我还不足20岁,只身漂流海南,在一个面海的石礁上,就曾有过方才说过的那种念头。
你说,面对海天一色,白浪翻飞,那愈益壮阔的景象,只使人愈加觉得人生的短促与渺小。尘世中熙来攘往,逐利争名,到头来还不都是囊中空空?历数帝王功业、赫赫威名,而今灰飞烟灭,更有何物以奠?——然而,大海却是永恒的。它涵太虚而吐纳宇宙,孕阴阳而不循法则——它自身就是天地的法则,无须乎人类的画蛇添足。平静时犹如春闺处子,水涵光影,欲说还羞;震怒时倾天覆地,似苍龙过海,百怪翩跹。还有什么景象能比它更伟大吗?
当我告别那座山崖,我也告别了我的青春。我失落了灵魂的重负,却从海浪里采撷了新生的顿悟。从此,我便在一个全新的意义上继续我生命的旅程……
之二献给爱丽丝
面对你,我哑口无言,可我的眼睛却成了你无畏的同谋,把我的心事泄露殆尽。
还要我说什么?我爱你——听到了吗?爱你!山风林啸便是我爱的和声——
但我,却在你最温柔的注视中被深深伤害。
你是一束茉莉,正当芬芳的'年龄,不是每一个人走过你身边时,都能无动于衷。
你的夺目神采,刺痛了我的眼睛,而你却惊讶的说:呀!怎么啦?是我伤害了你么?可我是无意的呀!
——不,这不能怪你。是我将自己埋藏过久,像千年不烂的森林,在地底化为黑黑的煤层,只要一粒火种,它便会熊熊燃烧;
请允许我悄悄的走进你梦里,在伊甸园采摘早晨带露的花朵;请允许我俯身吻你那走过的道上的尘埃,有千年痴情,尘埃在女娲手上也会化为人形!
看着你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茫茫人海,我尽力呼喊,却发觉枕畔孤灯犹明。
把我的生命折成一方剪纸,以换取你不经意的一吻,于我已心愿满足。
之三祈祷
有一天,我来到神前祈祷。
“神啊,听说你神通广大,佛法无边——我只是听说而已,却从未尝试过——所以,今天我来求你,以完成我一桩未了的愿心。”
“说吧。”神充满慈祥的答。
“我有生30余年,而发誓愿以赤子之心以爱世人;我流离辗转,辛苦颠仆,未尝有怨言、存悔心;对世人之爱,每在痛苦失望之后,仍有增无已。试问,这执着是明智?是痴愚?是幸运?是灾异?是疯?是迷?是善?是邪?是苍天垂悯?还是地母有私?”
神答道:“可怜的人!你们在小小的地球表面上爬行,已是那么的不易,何苦还要考虑这些令人头痛的问题?本神潜心钻研十八万三千五百世纪,尚未有解,况尔等红尘中人,肉眼凡胎,怎识破个中玄机!想来生命只是一分理念的表达形式,尽你的心吧,该怎么说,怎么做,只要不违心,不害意,便可无愧于天地。”
我不解,又问:“我爱世人,也要求世人爱我,这要求并不过分。倘若不能达到,我又将该如何?”
神说:“她若爱你,她会容纳你的爱;她若不爱你,她会饶恕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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