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优秀散文
在外飘泊的游子,时间久了,就会患上思乡病的。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的人,故乡的里里外外,只因不能常常相见,所以常常入于梦中,萦于怀中。掐指一算,自从十二岁离开老家搬到矿区去住,我离开家乡已经整整三十年了。这期间虽然也有回去过,但我于故乡来说,去也匆匆,回也匆匆,反倒成了一名过客。诗人余光中说,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这故土难离的心因此便常常被邮寄回了老家。
我的故乡,我所记忆的故乡,我儿时的美好时光大多停留于此的故乡,此时你,可有几多改变?又停留了多少从前?年前我因为一件事回了一趟老家。因为想更多得感受一下家乡带给我的滋味,我提前下车,沿着村外的路走着回家。迎面而来的人大多已不敢相认,彼此的陌生更是让我不敢开口。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滋味。便也有似曾相识的,彼此对视,然后站定,“噢,这不是xx吗?回来了?“嗯,回来了,你这是上哪去啊?“我边回答着边努力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他是过去的谁谁?最终还是从模糊归于模糊,不敢贸然相认。于是只能讪讪笑笑,递上一支烟,“走了”,“噢,快回家吧”。一样的乡音,一样的乡调,过去是这,现在还是这,不会改,也忘不了。而故乡的人,有的在我的记忆中已模糊了起来,甚至于陌生了。我跟故乡,相互之间已陌生了许多,或许真得有一天会“乡音不改鬓毛衰,儿童笑问哪里来”了。而我,尽管会模糊了有些记忆,但是永远不会忘我的家乡,还有家乡的老屋。
前些年,老家的婶子打电话给父亲说,我们的老屋已有多处漏雨,如果再不修补下,就有倒塌的危险,况且又不回来住了,不如不计贵贱把它处理掉算了。一席话说得父母失眠了好几晚。老屋现在虽破,但当年为了盖这所房子,他们不知节衣缩食了多久,不知经过了多少辛苦劳作,不知经历了多少的艰难才把屋盖成。这是他们对过去艰苦的峥嵘岁月的珍惜,也是我们一家人对往昔生活的留恋与回忆,更是我们对故乡发生联系的纽带。老屋在,我们就永远是故乡的人。它是我们全家人的不可估量的财富,虽然它在别人的眼里只不过是一所老房子,但对于我们来说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父母当然舍不得卖了,于是他们不顾年老会弱,回到了老家请人来把老屋修好了。
在以前,我家的老屋本是在村子的最外沿,随着岁月的变迁现在已被外延的房屋延到了村当中。原来老屋后面的各个生产队的饲养院也早已走进了历史之中。当年,这可是我的乐园。不必说每个傍晚交猪草时的那种喜悦,不必说冬天里在草料间捉麻雀时的兴奋,单是在夏季随便在哪个饲养院的地上捡上一根马尾,绑在麻杆一头,系一个活扣,在二队饲养院外的柳树下一站,便是一份开心的趣事。轻轻地把麻杆举起,往趴在树上的知了身上一套,知了惊得一飞,振动的翅子正好被马尾的活扣套住,于是它们知了知了的叫着,无谓的扑腾着被我套了下来。再举起,再套,一个接一个的被我套了下来。傻傻的蝉儿。现在柳树早已没有了踪影,连柳树的确切位置也不能确定了,当年的格局早已不复存在,留给我的只有回忆中的这份快乐了。随同消失的还有以前处处可见的麦秸垛,这可是我们小时候捉迷藏时最理想的隐蔽场所。当年我们玩各种游戏的同伴们大多已不知去向,也许他们现在有的已做了爷爷奶奶了吧?
爬上胡同口的小坡,我尽可以闭了眼睛向前走去。走上五十步,转身,睁眼,老屋的大门楼一定会呈入我的眼帘。当年的我,从年头走到岁尾,从春夏走到秋冬,这胡同不知被我走了多少回。只是记忆中的胡同不是这样窄,不是这样破。当年的胡同干净,平整,而今枯叶在墙角邋里邋遢的堆着,墙头上生着杂草,原来的五户人家,现在只剩下了两户还有老人还在守着他们的院子,其他的住户都已是到城里或者更好的地方去住了。整条胡同充满了落寞与寂静,像是猫儿的脚步没有声息。我开了院门,看到满院的草生有半人多高,满目的荒凉,只有当年的那台压水机还在它的原来的位置静静地待着,呈现着它的忠贞与坚守。我在邻居家借了水灌了下去,一阵呜呜咽咽之后,它居然还能上水,我心里顿时生起莫名的感动与慰籍。岁月从风尘中辗过,并不是所有的都会离你而去,有的还坚守着对你的执着。记忆中的老屋,或者说一直在我心中装着的老屋不是这样低矮、灰暗、简陋的,在我记忆中它是高大的,明亮的,坚实的。老屋跟我同岁,我的名字的由来便是当年父母对这这房子建成后的纪念。老屋留给我的太多太多了。给我最不能忘的就是秋天过去了,冬天来了的时候,每年的这个时节,母亲便会打上一盆浆糊,买来白纸,把所有的窗户上贴上白纸,不让风刮时屋里去。看着黑黑的窗棱贴上了白纸,连心里都觉得亮堂堂的,暖和和的。冬天的夜,听吧,风刮起来了,呼呼直叫,可我大可不必为此忧虑,因为母亲在这个时候早已把大门关好,屋门也关得紧紧的,生上煤炉,热气便会渐渐四散开来,充满整个屋子。每当在这个时候,我便早早地爬到床上,床头上点着挂在墙上的煤油灯,躺在厚厚的温暖的麦草褥子上,感觉软和而温暖。人在这个时候是特别容易满足与幻想的,我至今还能体会得到当时的那种幸福---做着各种温暖的`梦在醒着时睡去。而今,当年挂煤油灯的那个位置,我刮过灯烟的痕迹还清晰可见,只是没有了钉子,那个钉孔还在,岁月的沧桑没有且不会把它掩去,它静静地待在那儿,好像是欢迎多年不见的好友,又像是接待多年不见的亲人,呐呐的口不能言,心情却是激动着的。
站在老屋当中,回忆着我童年的快乐,当然也不仅仅是快乐。其实人生如果只是剩下了快乐,又该是多少的单调与乏味。还记得有一年的秋天,父亲回来了。往常只要父亲一回来,我们便会充满了快乐与兴奋,因为父亲每次回家都要给我们买好吃的,并且能尽我们的要求买本买笔。但唯独那一次例外。由于爷爷的要求,本已分家另过的我们还要与爷爷跟叔叔再分一次家。其实再次分家的目的无非是爷爷想把利益的天枰再一次的倾向于叔叔一家。那一天,爷爷听到父亲回家了,就阴沉着脸来找父亲。可能是父亲看到我的年龄还小有意让我避开可能会来的争执吧?父亲给我钱让我去买烟。果然,等我买烟回来,我吃惊得看到母亲坐在屋中的地上在号啕大哭,我三姐搂着我母亲的腰也在大哭。小孩子们都会本能地恐惧于父母们的哭,当时看到这种情况很害怕,吓的哭都不敢哭。只见父亲在椅子上坐着,无言;爷爷也在椅子上坐着,无动于衷。那一刻,我对父亲充满了敌意,更是恨死了爷爷。后来,在很长的时间里,我都在想着一件事,为什么爷爷这样偏心?我们家的事,爷爷是很少过问与帮忙的,有时还要故意看我们家的笑话。因为父亲的孝顺,好像更加放纵了爷爷这样的行为。我曾想,我们姐弟为什么都是这样的性格?刚强与倔强,家庭观念很重,但都不是很乐观,这可能与我们小时候的经历有关吧。后来爷爷奶奶老了,可能他们对当年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感到难为情吧?他们很少到我们家里来住,但是父亲与母亲并没有因爷爷与奶奶亏待过我们,再反过来去亏待他们,该尽的孝道一样也不差地对待他们。只是母亲只要一想起当年所受的委屈,终免不了唏嘘纠结一番。如今爷爷奶奶都已作古,他们的时代已经结束,同时带走了他们的对与错。我的疑问最终也没有答案。现在想想也无须答案,每一代人都有一代人的局限,我们所要做的就是不要让这样的局限在我们的身上重现,这是最重要的。就像父亲说的,因为爷爷的偏心,也让父亲伤心甚至寒心,但发生了的注定不能再重走一遍去更改,最重要的是父亲不会让他的不幸福在我们身上再重演一遍,他对待我们是一致的,公平的。
大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了,老邻居进来了。白发苍苍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岣嵝着背,但身体还算康健,并没有拄棍。如今他的二个儿子早已不跟他一起住了,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天地,只有他们老两口守着这老宅子,也守候着孤独的岁月。“回来了,我想咋有动静了呢,是你回来了。“他絮絮地说着。“是啊,回来了,回来看看,你身体还好吧?”“好,好,老了,回来了好啊,有空那边去喝水”,”嗯,有空我会去“看着他慢慢地挪出脚出去,我想,终有一天我也会像他那样老去的,那么我的老宅又在哪里呢?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只有与老妻在孤独地打发寂寞的岁月呢?
老屋里的东西早已所剩无已,只有当年我上学所带的杌子还在那儿。睹物思情,去看看我当年的学校吧。黄昏之下,我走到了街上。冬天的寒冷已侵到了人的脸上,好在学校就在我们自己的村里。当年,我小时候天不亮就要起床上学,每每睡得正香的时候,只要学校的那口大钟当当地敲了起来,我们就不得不起床了,那是催我们学生起床的号角,就像军营里的军号,有着无法违抗的魔力。左拐右拐,怎么就找不到学校的位置了呢?只有问人了,当我话一出口的时候,当我们相对而视的时候,双方都是一楞,然后是差不多同时的惊叹。我小时候的同伴、同学,恰恰与我相遇到了寻问学校之际,他也是长年在外打工,很少有时间待在家里的。世间的事恰恰有着很多的不可预知,不曾想到在不经意间就遇到了当年的发小。由他陪着,我们来到了当年的学校。当年的学校因为村里的规划已被掩在了村中了,本来宽阔的操场也被被盖上了房屋,而且由于学生的稀少,早已不是学校了,怪不得我找不到了位置。当年新盖的教室现在已挪作了村的卫生院。只有那当作办公室的古殿跟古殿的大门还依稀保持着当年的面貌,只是更加的残破了。镶嵌在门厅两侧的碑文,因为岁月的磨蚀,有的字已经字迹模糊。问起了曾经教过我们的老师,有两位已经作古。想起当年他们的音容笑貌,不胜唏嘘,人生是这样的短暂与不可预料。夜慕降临了下来,我们看不清了彼此的脸,与同学握了握手,我们道别了。突然间我的心中心中充满了惆怅,不知下一次我们的相见会在什么时候或是还能不能再相见?
走在大街上,窗户里透出温暖的光。我想,尽管时代不同了,但每个人都会有着他自己的故乡梦存在于心中,任凭多少年过去,也不会忘记,更难以忘记。无论时间过去多久,一样的会感怀,去怀旧。这是他们心中的温暖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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