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足迹的抒情散文欣赏
一天,社员们都在水库冲对边的破堰凹平整土地,凤英挑着一担土往前走,隐隐约约的听到后面有人叫骂。“是谁又在骂娘呢?”凤英心想。当他扭过头去一看,骂声是从梦英和邢文老婆三英的口中传出的,声音虽然不很大,但是也能听得清楚。
“他一再说我们的个搞不日气,被从学校赶出来了,这下眼睛亮堂了,以后还不就搞得很好哇!……”
“不就是个大队小学的一个校长嘛,有啥了不起的!不是说换就给换了吗?……”
“这不是在骂我们家的张伟吗?”凤英心里明白,他们人多势众,我一个人岂是他们的对手?只要他们不指名道姓,那就让他骂去吧!不理她,自讨没趣;骂累了,她自然会停下。
就这样梦英和三英你一言我一语的,指桑骂槐、明里暗里整整骂了一个上午,原本以为凤英会出来说话,等她出来说话时再跟她狠狠地干。没想到一个上午凤英却与其他人谈笑自如,如同没有听见一般。她俩自讨没趣,下午也就停骂了。
话说鸿海自生了立清以后,又陆续生了三男二女,共六个孩子,可以说是人丁兴旺。大儿子立清已经在家娶妻,成家立业,二儿子社安到人家做了上门女婿,还有二男二女尚未完婚。
邢氏家族在队里一姓独大,一手遮天。看到张伟与邢氏家族闹矛盾,鸿海、立清父子俩,便想从中捞一点儿好处,竟无中生有的捏造一些事情,说张伟是如何的狡猾,对王福和邢氏家族怎样有意见等等,不断地往他们的耳朵里传输,以博得王福夫妇的欢心,在生产队里弄点轻省事干。而王福他们却信以为真,对张伟的意见则更大了,总想千方百计的去报复。
一天,上工的铃声响了,凤英立刻放下手中的碗筷,把孩子交给了婆婆元喜,拿起劳动工具,一路小跑着去上工。
大伙从四面八方向禾场走去,王福偏着头,背着双手,早已站在禾场的中央,注视着来上工的社员们,眼里充满了着敌意。正当凤英要跨进禾场边的时候,王福突然将手一挥,大声地说道:“今天就从凤英这地方开始,后面来的一律扣工分两分!”
凤英一听,觉得好生奇怪,便说了句:“真有意思,我和前面的一个人距离相差不到十米,时间差不到一分钟;他前脚跨进禾场,我后脚就跨了进来;进门嘛,也得有个先后,不可能一下子都挤进去呀,怎么就从我这儿扣起呀!”
王福一听,偏着头,瞪了凤英一眼,“呵呵”笑了两下.“怎么,不服气?”然后他提高嗓门大声地说,“大家给我听好啦,无论是谁,上工都要积极。铃声一响,就得动身,绝不能磨磨蹭蹭的。从今天起,我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扣工分,就得从什么时候扣起!谁有意见,要么就把它放进自己的肚子里面去,要么就当面来跟老子理论!”
凤英若无其事的回过头去,看了看她后面的几个人,他们瞟了王福一眼,心里暗暗的骂道:“看你个王八羔子,横行霸道到几时!”自认倒霉,干自己的活去了。
立清父子整天在王福身边溜须拍马,如愿以偿地干上了小队的记工员,成天跟在王福后面,检查质量,点头哈腰,忙前忙后,活像一只哈巴狗。
你瞧,插秧时节,大家都在起早贪黑,口叉黄土背朝天地辛勤的劳作,他俩却拿着一根米尺,在检查插秧的质量。
他俩走到哪个班的田间,站在田埂上,把尺子随手往田里一丢,然后弯下腰去数你一米内所插的秧苗数。在尺子量过的地方,如果达不到规定的数量,每缺一窝就要按一定的比例扣工分。
一般来说,抽检时是要检查质量差的,可是凤英所在的那个班组,一季秧插下来,抽检的几乎全是凤英一人。凤英也清楚,其他班组检查的是质量,而来她所在的班组,来找的是茬子。因为每当来到田头,王福就指指点点,和立清嘀咕:“仍然查她的,就不信她每天的质量都合乎标准!”有时候,还故意提高嗓门,有意思的让凤英听见。
凤英也不生气,因为生气也没用。她只是暗自心想:“你喜欢查就来查吧,一天查个几遍,或者盯着我不走也没问题,不就是要多插几窝嘛,手脚快一点不就是了吗?你王福能横行一时,能横行一世吗!?”
话虽这么说,但是,凤英每日所承受的压力是可以想象的。说得好听,是干活讲究质量,说的不好听,是整日提心吊胆,像防贼一样的时时提防着他们,不得不这样做!因此,不论他们怎样检查,都没有抓住任何把柄。
再说书记文成炳,虽说生有四男二女,自己是书记,但是仍然斗不过王文兄弟俩,自己和家人可没少受他兄弟俩的气。
文成炳在外受王文的威逼,无奈成了名副其实的傀儡书记;家人在生产队里,又受够了王福夫妇俩的气。
文书记的老婆危金香,身材魁伟,干活麻利,但是心直口快,待人热心,爱管一些闲事。往往会不知不觉地得罪人,加上脸上有几颗麻子,因此,好多人背地里都称她叫“麻子香二”。人家叫“麻子香二”都在背地里,王福夫妇俩却是当着面叫,还时常动不动的`与她对骂。
危金香的大儿子文义成年近一十九岁,因为危金香与一队的何桂香关系较好,何桂香生有两男三女,大儿子吴升才在大队学校教书,大女儿吴升英也十七八岁了,聪明伶俐,如花似玉,也该谈婚论嫁了。经人介绍,与文义成准备订下终身。这对青年男女情投意合,双方家长也满心欢喜。
可万万没有想到,半路里却杀出个程咬金。王文得知此事,便去找他老表——一队长邢芳。王文说明意图,与邢芳作了精心的谋划,邢芳便亲自登门做工作。
威逼利诱之下,何桂香不得不登上危金香的家门,退还了所有的彩礼,推脱了这门亲事,并向危金香赔罪,请求文家谅解!
危金香明知其中的原委,因此,也没有难为何桂香。好端端一门亲事,就这样活生生的结束了!这件事确实给了文家不小地打击!
平常的欺辱,此刻的夺妻,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文义成的心头,“不报仇雪恨,誓不为人!”文义成暗暗发誓。
当年征兵,文义成怀着报仇雪耻的一腔热血,怀着保家卫国的雄心壮志,走进了军营,在武空某后勤基地服役。由于他勤奋学习,刻苦专研,一年以后就成为一名合格的机械师。他在服役期间,曾被评为全团的学习标兵,技术能手,荣立过三等功两次,入了党,被提升为检修班班长。立功喜报送到家中,全家老小无不欢欣!危金香逢人就夸自己的儿子有出息。
邢秀担任了校长,但是,绝大多数学校的日常工作仍然靠张伟去做。比如外出开会,每周的日常工作安排等等,就少了一个与大队领导的联系与沟通。
邢秀来到学校主持工作后,也许是对学校工作的关心和重视,王文来学校的时间明显地多了,几乎是每天必到。但是,按大队领导的分工,分管教育的仍然是吴运山主任,学校工作的那些琐事,王文是不应该插手的。可是,不知为什么,王文就是一门心事的只记得往学校跑!
不知是事先有约定,还是心理感应,王文来不来、什么时候来,邢秀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每逢王文来学校,无论她是什么课程,她都立即安排学生作业,去陪王副书记说话谈天。
虽然他们的谈话一般都在办公室,但是,顺意小学的教师每人一个班,上课时间,办公室里是根本没有人的。无论他俩是谈天,还是说地;是谈公事,还是说心里话,都无人问津、也无人知晓。至于谈的是什么内容,只有她们俩才知道。
出于对领导的尊重,老师们都很少打听和过问。因为大队书记找学校领导,必定是有事情,又有那个老师吃多了,没事去找事呢?
但是,时间一长,教室里没有老师上课,课堂上也就不安静,也难免出现一些打闹现象。有的学生回家就告诉了家长,也有过往的群众亲眼看见,大家相互一传,邢秀的“聊天校长”、“作业老师”的美名便传开了。
一天,邢秀在上数学课,课堂上,有两个学生在下面窃窃私语,并且一边讲话,还一边还不时地瞅瞅讲课的邢秀。邢秀提醒了几遍,这两个学生也不知趣,趁邢秀讲课时,又在下面嘀咕。
一道题讲完之后,邢秀有意的点了其中的一个学生回答问题,由于他俩一直在下面交头接耳,老师所讲的内容,全然不知!
邢秀大为恼火,下课后,便把那两个学生叫到了办公室问话。
“整整一节课,你俩都在那里一个劲的讲话,我还以为你们都会呢!真没想到一点也没听进去。要不是顾及你俩的面子,早就把你俩赶出了教室!到底是什么事让你俩那样感兴趣,今天,你俩必须给我讲清楚!”邢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气呼呼的说道。
那两个学生低着头,相互瞅了瞅,忍不住又是“扑哧”一笑。
这下邢秀更火了。“你们还笑!?再不老老实实的给我讲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邢秀恼羞成怒的训斥道,边说边用手指指了一下那两个学生的脑袋。
“他……他……他们……”其中一个学生看看邢秀,又看看他的同伴,不敢照实说。
“他,他,他们怎么啦?”邢秀大声的问。
“实话实说,老师不怪罪你们!”她缓和了一下语调。
另一个学生鼓足勇气,小声的说道:“他们再说你是‘聊天校长’、‘作业老师’!”
“什么?”邢秀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
“说你是‘聊天校长’、‘作业老师’!”学生重复道。
“什么叫‘聊天校长’?”邢秀又问。
“是说你不给学生上课,天天都和王副书记在办公室聊天!”
“那‘作业老师’又是怎么回事呢?”
“你一看到王副书记来学校,就离开教室,让我们自学,布置作业让我们做。你不给学生讲课,专让我们做作业。所以叫你‘作业老师’!”
“喔——,还挺有根有据的!那你们听谁说的?”邢秀强忍着怒火,小声地问那学生。
“你还不知道啊?生产队里的人可都在讲呢!”其中一个学生不解地回答说。
“你们不管我知道不知道,先把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告诉我!”邢秀斩钉截铁地说。
“前天星期天,我去生产队的打谷场上玩,社员们聚在一块休息的时候,他们就问我……我就在课堂上把知道的讲给他听。”那学生就把听到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邢秀,说到最后,还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学生。
“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以后不准再讲!上课要用心听讲,不然成绩会下降的!下去吧!”
两个孩子一溜烟地跑出了办公室。
“唉!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邢秀听了学生的述说,既气又恼,沮丧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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