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槐花香经典散文
兜兜转转,年年岁岁的逝去里,又该是一年槐花飘飞的季节了。
槐花,于我而言,是小时最美的记忆之一,当老家屋后的几颗槐树每年到了五月开始拔蕊、半开、盛开的过程,向来是我期待的。特别是盛开时节,便搬了高桌或梯子,爬上树去采摘,然后挑一朵最大最诱人的放入嘴里,那清清淡淡的甜,不粘不腻,恰到好处的于口齿间漾开,乐此不疲。
印象最深的是与小时一个叫新的玩伴一起采摘,他比我小一岁。那时,我是属于不合群的小朋友,别的都三五成群的出去掏鸟蛋的掏鸟蛋了,四处溜着的四处溜着了。。。,而我,习惯独处,习惯在爸爸带给我的小人书的世界里徜徉。阅水浒,读三国,悟红楼。。。他们向来是不屑于跟我这么静的小孩玩的,而我,亦是向来不屑于跟他们去外面野的。
直到某一天,我正一个人在梯子上摘槐花,忽然下面传来一个声音:好美的女孩,你竟敢攀那么高摘东西吗?我吓了一跳,回头向下看,就看到了新,白白净净,带着一脸佩服的表情看着我。后来我才得知,我们队里,还有这么一个家住城里,爷爷奶奶在我们队的半城男孩。那天,他正好从城里随他奶奶到 乡下老家来玩,那时我上五年级,已是半羞的少女。
可能女人甚至如我小时那般大的女孩子都是爱听“美”这个字的,长这么大,只有他如此大声的叫我,心里不免犯起了好感的涟漪。自那以后,经常不回乡下的他每逢星期天或寒暑假总会回到乡下来找我玩。而每年五月,便是使劲采摘槐花的时节,我象个男生一样的攀上梯子摘,他在树下替我扶着梯子指挥:这边好,这边又多又大,那边也行,也不错。。。
有一天,两人摘了半天,累及,便坐在树下休息,他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说:美姐姐,你象槐花一样的清美,一样的清甜,一样的可人,等我长大了,我想娶你做我的槐花新娘!是有羞涩的,当时我的脸定是红了的。但我知道,那清甜的感觉并不是爱,而是娇羞。是少女受人示爱之后的心理满足。
自那之后,他再跟我玩时,我慢慢的开始疏离,或许是缘于少女的矜持,或许是出于害羞的内敛。特别是村里的孩子们知道这事之后,经常拿我们开玩笑。虽不是高贵之人,却也是洁身自好之女,自小就知道女人是要纯净自爱,安守本份的。有意无意的离淡之后,随着各自年纪的渐渐长大,终是渐渐淡出了彼此的视线。他,慢慢的也很少回乡下了。
忆起青年时的一次相见,我已婚,男人是自已选的心爱之人。他尚还单身。已蜕变得潇洒高大,我亦是出落得干净端庄的'人妇。 他笑着看着我说:美姐,依然是如小时般的清爽甜净,非漂亮女人,却是让人轻易难以淡忘的女子。欲念槐花约,已是他人妇。我笑。说:其实,我们是相似之人,相惜却不适合相爱。他愣,亦笑了,轻握着我的手说:你总是让我另眼相看,从第一次儿时见你一个人攀那么高梯子时的笃定无惧,到你看书时的娴静安然,再到我们相嬉时你的无邪天真,最后我年少冲动向你表白时你的疏离。。。你是自洁而自傲的,其实,我亦是。不然,我为什么不回来找你,不回来再次向你表白,我,只是想赌气的想你来将就我。。。亦轻握他的手,是的,这就是我认为的你,我们太象,彼此象两颗仙人掌,一定距离的远远欣赏,可换来彼此相赏的美,一旦接近,求全相通,却把彼此刺得伤痕累累。。。
可相爱相守,需要的却是懂得,如他,他懂我的傲,所以会屈就托我,他懂我的伤,所以不舍得等我去将就他,就乖乖地安抚我,他懂我的卑,所以,从来不会以离开来相胁,他懂我需要呵护,所以从来不舍得因为争执丢下我。。。而我对你,正如你对我,彼此负气,彼此不愿将就,彼此不愿先认错,所以,有时连相见都难,又谈何相爱?新笑,更紧的握我的手。
又是一年的五月,又是一年的槐花飘飞的季节,不知,今年或者说年年的槐花树下,是否有如我儿时般这么甜美青涩的故事上演?世事之情总难预料,新,已是儿时回忆的一个影子,自青年相遇之后,一直未曾再次遇见。但我相信: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旅途中,定还会有如新般的朋友出现,无论是谁,我都会珍惜相遇相惜的段段之情。因为,不是每个相遇的都能留下相惜,亦不是每个相惜的都愿意留下来与你同行一程。
善待珍惜你们愿与我同行的一程。虽不能如玫瑰般的艳丽绽放,但我定是如新所说,是似这五月的槐花般的清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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