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散文:罗湖木头龙,雨中伞情
小小的雨弹,落到身上,击中心灵,在那些曾经碰撞的地方,就生长出思想来——撑伞,并非只是为了避雨……
-----题记
多雨的季节,天说变就变。为释放心情而逛市井小巷的清扬,出门时,天晴朗万里,谁知一会功夫,头顶的天乌云密布,铺天盖地般涌来。瞬间,即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临空而降。风雨飘摇的街巷,树枝狂乱地摇曳着,没有带伞的清扬措手不及,前后又都没有地方可以躲,任由雨牵着线一样从发尖往下淌,只几分钟清扬成了落汤鸡,鞋也湿了,踩下去里面有个水泡,咕唧一声。本该心有点点慌的清扬却被触动着有一种疲倦的兴奋,像乌黑的深渊里着了火。
看着不时从身边匆匆走过,脚下溅起片片水花的行人。脚步虽快,却逃不掉雨,一样被雨淋湿,清扬竟然不想去躲。清扬任由自己看着街上撑伞的人多了起来,看着他们走得那样安然。脚步不急不乱,伞下是一个温暖的世界。撑伞的,淋雨的,互不干涉,走在自己的世界,就那样彼此相安无事,清扬脑中回旋一个思考,雨中是怎么一个世界?晶莹透亮、馨暖漫溢、或是惆怅漫天…… 清扬大踏步走着,冰冷的雨点被风裹着滴灌她的思绪,她却感到一丝轻松的快意,小城的雨幕中显出一个淡淡的剪影。
雾雨朦胧,被雨击中的清扬在天真的假想,伞如果让出一半,伞下会多一个人,就会少一个人淋雨。然而雨中的世界没有因清扬的遐想有丝毫的改变。撑伞的照例撑着自己的伞。淋雨的照例淋着自己的雨。有点伤感的清扬在自我安慰可能撑伞的不认识淋雨的,不想找麻烦,也不屑于这种举手之劳的相助。更没有让出半个伞的习惯。淋雨的也不认识撑伞的,也不会冒昧地去请求和陌生人共伞。
就这样清扬无助的任由思绪游荡、彷徨,一把伞隔开了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更加陌生。雨越来越大,清扬的思维也越来越乱,出租车路过身边,笛声响亮,声声入耳,要是平日,清扬早会坐进去。可是今天,清扬毅然固执地走在雨里,不去逃离。往来的车辆如同在河面穿梭的`船只,大白天还开着车灯,垂下一条流动的色彩斑驳的倒影。
没伞的挨着有伞的人走,靠得再近也躲不过雨,反淋得更湿,倒不如潇洒一些,躲得远远的。无伞,却总有雨过天晴的时候,不靠近,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阳光天地。清扬又在幻想着如果自己现在有一把伞多好,她可以让出那半边。她也希望自己能有勇气,走向一把伞,然而清扬没有伞,也没有勇气去找人共伞。
大雨如注没个疲倦,密密的雨丝抽打着小巷,像瀑布似的朝下倾泻,路上的积水汩汩地流向下水道,街巷两旁湿淋淋的大树树干睁着一只只忧伤的大眼睛……路旁撑伞的人目光诧异地看着雨中穿行的清扬。神情平和,一头短发,明眸清澈,白衣胜雪,鞋子上半透明的纱带打成蝴蝶结,精巧地缠在脚踝上,成熟中透露俏皮,然而那些目光分明是说:“没有伞还这样走,有毛病吧”。清扬露出浅浅的笑容,她不屑于他们的目光。雨落在眼角眉梢,把心扉凉透,亦把心事浸透,但清扬仍然固执地走在雨里,稳稳的走,胜过撑伞的人,并且走的慢条斯理,走的心无旁骛。因为她内心有一种信念支撑着她想去证明些什么。
境由心生,不知不觉中淡定的清扬不但走出了心中无雨,也真的无雨淋身,她不由得抬头想看看天空,天空竟然变成五颜六色的花布,并且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温暖,隐约中花布下有一个人在对她微笑,那深邃的笑容在暗示: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在雨中穿行,不为了自己,只为了和你一样的淋雨人,为了让世界少一份陌生多一份关爱。
雨依旧下了好一会,伞檐穿着线。天明一会儿,暗一会儿。撑伞的、淋雨的,受清扬的感染慢慢大家走近了,紧靠着,面向各方自看暴雨里青绿的街巷,许久,有一缕金光从东方破过来,乌青的云滚动奔跑,相互推移,雨就要过去了……
清扬心中的麻木和凄凉被那一股温情所消融,捋了捋被雨水粘在额头的头发,脸上泛起微笑,散了心结。因她证实了——尘埃满布的世界,一场雨的来袭,洗涤了浑浊,让人心少了麻木和彷徨;因她证实了——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个心灵唤醒另一个心灵,这样的传递和唤醒不停止,就不会告别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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