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觉醒散文

　　我和王傅师是要好的同事，我负责教学管理，她负责后勤政务。她有个女儿叫优优，八岁，正上三年级，经常到幼儿园来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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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王师傅又把她漂亮的女儿优优带到了幼儿园。好像是小学放假，家里没人看。优优带着她的书包按照妈妈的吩咐在办公室做作业。我恰巧有空就坐在一边欣赏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并且羡慕地说：“王师傅啊，你有这么漂亮又听话的女儿真是太幸福了。”王师傅说：“别说了，把这丫头给你吧，天天弄着她写作业，都快把我给累死了。一点也不听话，气极了我就揍一顿，不好好读书，也不好好写字，烦死人了。”优优坐在那儿，抬头看看妈妈又看看我，一句话也不说，仍旧低头写作业。不一会就听王师傅在对女儿发脾气：“优优，你看你写的这字，太难看了，给我撕了重写。”话音刚落，就听“嗤”的一声，优优的作业本给撕掉了一页。“优优，你给我快点写，写完了还得给我把那篇课文背下来------下午还得给我去上舞蹈课，赶紧的！”优优经常到幼儿园来，跟这里的老师们都很熟，看样子也想快点把作业写完，跑出去玩一玩，她心里着急，肯定作业就写得不太认真。没想到辛辛苦苦写的作业又被妈妈给撕掉了，气得噘着个嘴，一句话也不说。很明显，妈妈撕了她的作业，情绪很受打击，写作业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手里拿着个铅笔磨磨蹭蹭边写边玩，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了。而且，写几个字就拿给妈妈看看，说：“妈妈你看行不行？”妈妈说行就接着写，妈妈说哪儿没写好，就去擦了重写。这样反复地拿给妈妈看，王师傅是个急性子，看她闺女这么没有主心骨的样子，气又不打一处来，一边数落一边催促，嘴里不停地抱怨着，对优优更是指手画脚，颐指气使。优优呢，就像已经习惯了受气一样，也不多说。还是那么慢条斯理的样子-------这娘俩，怨不得王师傅说天天弄着闺女写作业都快累死了，理解理解，我心里都开始着急起来。

　　等优优终于按着妈妈的要求写完了作业，跑出去玩了，王师傅忍不住地和我唠叨：“杨老师，你看我这个孩子学习就是让我费事，天天不省心，该怎么办啊！我闺女就是不爱看书呀，我什么办法都想了，天天晚上盯着她，她也应付了事不爱读书―――明明那些字都认识，还是磕磕绊绊，句子都读不顺，你说急人不急人啊！怎样才能让孩子喜欢上阅读呢？还有写作业磨蹭，太慢了，字写得也不好-------。”我问：“在家里怎么样啊？”“在家里也这样，我做着饭，她写一点就拿着作业跑到厨房里给我看看，问我行不行------”我说：“王师傅，恕我直言，你有没有觉得这些问题的形成都与你有关系呢？”王师傅不解地问：“这话怎么说呢？”我说：“你没觉得优优就像你手中的木偶吗？一点自己都没有，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中，她怎么样做都必须是你想要的样子啊！咱们一条一条地分开来说，首先，优优不爱读书，我先问你，你们两口子读书吗？” “奥，没有，我们两口子都不喜欢读书。这倒是真的。” “那好，孩子是父母的影子，优优没有养成读书的好习惯，这事就不怨孩子了。再说了，她才八岁，现在培养也不晚，你从现在开始改变，学习着读书吧，哪怕装装样子也行啊，会有效果的。另外要把自主权放给她，而不是你要她读书她就得读书，最起码可以引导她读书而不强迫她读书；第二，优优写作业慢，拖拉，是你性子太急，要求太高，批评、指责、抱怨的负面信息太多了，她拖拉是对你强权控制的不满与反抗。我听了半天，没听见你半句表扬和鼓励她的话。孩子没有被肯定，就没有胜任的感觉，就没有自信；第三，你有一句习惯用语不知道你自己有没有察觉：‘给我做这个，给我做那个。’什么都是给‘我’做，而不是让孩子明白属于她的事情应该由她自己负责，给她自己做。就是说，在你的控制下，优优不管做什么都是妈妈在叫我做，优优的学习不是优优的，而是妈妈的。所以，优优不敢确定作业写成什么样子是正确的，必须时刻通过你的验收检查，她不敢有标准，她害怕随时被撕掉作业的惩罚。从开始，你就没有把学习这件事情交给她自己，想想是不是这样子呢---------？”王师傅陷入了沉思，她有些懵了，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半天想起一句话来反问我：“老师让我们做家长的监督孩子做作业，检查作业，并且签字啊，难道不该管吗？！”“当然该管，但不是这样全部控制的管法。你可以签字，但检查对错，仍然是孩子的事情。你帮她检查，她就永远学不会自己负责对错。你侵占了她成长的空间，这是替代性教育。”

　　“知道这样下去，将来会怎样嘛？说点严重的给你听：好多的乖乖女长大了可能会嫁给渣男，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反叛父母从小到大的控制。有一天，孩子终于长大，有了控制自己的`力量，就会跟父母对着干，对抗父母，挣脱束缚，以证实自己的独立性和人生的权利——你越不让我做的我偏要做给你看！另外，外部力量（外部动机）的强行控制，必然导致孩子内在生命力（内在动机）的扭曲和挫败，孩子无法建构真正的自我。具体表现就是：没有自信，没有主见，依赖性强，探索能力，观察、判断能力，分析、综合能力，社会交往能力等等相对较弱，说实话，你没觉得优优被你管得有点过火了吗？你看她老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你又怎么怨她凡事没有主见呢？-------”说到这儿王师傅反驳说“优优也不是全听我的，有时候也很任性，比如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都是她自己挑，自己说了算，我有时候拗不过她，就得依着她。”“奥，是不是因为在学习上你控制的紧，生活上的事情你就相对的放松一些，宽泛一些，给她一些更多的自由和选择的余地？”“你说对了，我觉得那些事情不太重要，就不管得太严，非得按着我的要求，而是尽量满足她的意愿。所以，从小这些方面她就很挑，很任性。但学习必须得听我的，不行我就揍她一顿。”王师傅笑着说：“我认为，小孩子从小必须养成好习惯，有些事情不能由着他们的想法来，错了就必须改，一次也不能饶过，否则，将来就麻烦了，我这也是为她好。”打着为孩子好的名义控制孩子，这是许多家长堂而皇之的理由和说法。我理解地笑了笑说：“恰恰相反，我认为小孩子犯错误是很正常的，人都是在犯错改错中长大，就得允许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犯很傻很傻的错误，经验有时候是不能传授的，体验最重要，不能代替。目前，最大的可悲性在于——替代性教育在家长们的观念里普遍存在，他们不觉得是在伤害孩子，恰恰相反，像你一样认为是在帮助孩子走最好的路，给了孩子最好的爱！可怕的控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可怕的捆绑和束缚，甚至是摧残和毁灭。家长们大多不敢放手，都是因为他们的生存焦虑无法消除。然而，这样持续下去，孩子再大一些，上了中学，搞不好就会陷入双累、互困的困难关系，陷入亲子双方互不买账的僵局困境。有专家说‘再好的教育也比不上孩子的内力觉醒。没有唤醒孩子生命内力的家长都不合格！人的一生强大与否，成功与否，幸福与否，不取决于他的肢体力量，也不主要取决于他的知识的力量，而主要取决于他的心理内力。’”

　　我和优优谈了她的感受，八岁的孩子不想被妈妈控制，但又很迷茫，不听妈妈的又觉得恐慌。她甚至觉得好孩子就得听妈妈的话老师的话，否则，就得挨揍。这个可怜的孩子，夜里经常做噩梦，梦见因为学习不好被爸爸妈妈打。还有一点我忽然想到，王师傅对她老公的控制也是如出一辙，一天到晚，王师傅要接到很多关于老公的汇报电话，询问电话，这早就成了我们平时打趣她开她玩笑的话题之一。想起一句话来，‘一个人对待一件事情的模式，会成为他对待所有事情的模式’，信然！

　　谈了很长时间，王师傅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行为模式对孩子的伤害。她痛悔地说：“儿子也是这么带大的，费的心血比女儿更多，结果儿子也没考好，上了个一般的大学，好歹当兵去了。当兵也不愿意去，还是我逼着他去的。女儿我就抓得更紧，一点也不敢放松。”王师傅叹口气说“那我得怎么办呢？”“先从你的口头语开始改吧，把控制性语言改成提醒式的语言。比如把‘快给我去做什么’改成提醒优优‘你该做什么了吧？孩子。’慢慢地让孩子意识到，学习不是妈妈的事情而是自己的事情。她就会有主动性和责任心，亲子之间温馨的安全依恋就会回归，没有对抗，何乐而不为！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首先你要撤离你越界的地方，把腾出来的成长空间还给孩子。妈妈和孩子的界限一旦划清，互相捆绑的绳子一旦割断，家长不再那么累了，孩子也相对有了自己的自由——这才是健康的可持续的亲子关系。”

　　多年的幼教生涯使我坚信——孩子们不是一张张白纸，而是一颗颗种子，他们有着天然的成长的欲望和能力，教育的使命就是信任和尊重孩子，让孩子充分健康地自然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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