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花儿感动的散文
北国的春天,在温度表上是读不出来的。夜里零下两三度,白天就有零上十几度。待清晨温度达到零上四五度的时候,中午就有女孩子穿裙子在街上走了。阳春三月,竟下了一场历史上罕见的特大暴风雪,直到四月中旬,气温仍像猴儿脸似的,今天高明天低地变来变去。要摸到春天的脉搏,谈何容易。
我向来通过观察户外花草树木的一举一动来判断春天的出没,因为花草树木们敢于对这些反复无常的变化说不。首先是向阳处的青草从雪堆底下钻出头来,羸弱的身躯尚未站稳,就急不可耐地为人们呈现出可人的绿色。
漫步南运河堤上的羊肠小路,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杨柳的枝干在寂寞中缓缓泛绿,柳丝随风摇曳,上面挂满鼓溜溜的叶苞,疑似整装待发。最争春的当属迎春花,京桃、樱花。枝条上连一片叶子还没有,就挂满一嘟噜一串色彩浓重的花苞。
第二天再踏上那条熟悉的小路,会被眼前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景象惊呆了。甬路两旁轰的一下子成了花的世界。黄的、粉的、红的、白的、蓝的,交相辉映,闹得你莫名地心跳。原本僻静的小路,倏忽间,行人多了起来。和我一样,他们是被花儿吸引来的。重瓣樱花的色彩艳丽,一团一团,只见一片粉红,分不清花蕊花瓣,称得上花团锦簇;迎春花的身姿娇嫩妖冶,黄得耀眼,始明白为什么这种颜色被帝王家垄断,并称之为明黄。
阳坡上,一片新绿中点缀着朵朵不知名的小花,很小很小,紧贴地皮的那种。两三片叶子支撑花茎,三四朵蓝紫色花朵散发出暖烘烘的香气,象牙白色的小蝴蝶闪忽其上,扑朔迷离。蹲下为它们留个影,喔,春天就在我的镜头里!
一再打开数码相机的镜头,急切地想留下春天耀眼的一瞬。于是,疾步寻找精彩的画面。远景,近景,枝头,花朵中的佼佼者找来找去,照来照去,方觉察出最精华的部分,已然找到却拍照不得。那就是花的精神。
倘若仔细观察,无论是迎春,京桃还是各类樱花,所有的.花蕾在三两天之内都齐刷刷地竞相绽放。得到阳光充分照耀的自不必说,生在背阴处或接近树根主干部位的亦然。我耐心地逐株察看,没有见到一个花蕾夭折掉队。
它们不在乎自己生长在非常不起眼的地方,也不计较游人的眼光是否光顾,不抱怨命运对自己莫大的不公,自顾自地在哪里悄悄地绽放,而且是情绪饱满地怒放。开得那么充分,那么尽心尽力、尽善尽美,无一例外。它们全然不知开放过后,等待它们的并非硕果累累。这就是花儿的精神。
回家的路上,我的脑海里一直闪烁着那片花儿的海洋,尤其是被那些幽暗处的花儿深深感动。不得不承认,万物确实存在一种不为人所识的神奇力量,一旦呈现某种状态,会让人们不自觉地产生切入的意识,形成共鸣。
是啊,那些背阴旮旯里的花蕾多像我自己:每天都在努力地生活,乐乐呵呵地,忙忙碌碌地,竭尽全力地,无声无息地不知晓,也不期许今天的努力,明天会得到什么样的回报。
行进中,被花儿感动的同时,也被自己感动。因为自己每天都像花儿一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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