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想你了 抒情散文
今夜,在梦中又见到了您。
我叫您范叔,超越了萍水相逢的尊称,在我的心中,您和我父亲有着不同的血缘,却有着同等的重量。虽然,您是在宁夏的陕西咸阳人,我是在宁夏的河南南阳人,爱您,就像爱我的父亲一样!
说来话长。我们都居住在宁夏的一个小镇上。
当初,我是街边上一个修皮鞋的,而您已是早过了花甲之年,退了休的人了,可已经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我们在摊子前相逢,萍水成为忘年知己。
隔三差五您就会到我的摊子这里来聊天,知道您来宁夏已经四十多年了,在这个小镇上的邮政部门退的休,老伴是宁夏人,子女都在宁夏工作,您的人生坎坷一言难尽。您一口纯粹的陕北咸阳口音侃侃而谈,而我则是一口的河南南阳方言,却并没有阻碍我们愉快的交流。与您交谈,感觉到您的知识那么渊博,思维那么缜密,处事那样的诚恳,做人那样的低调。
后来,我开了店,虽然和您家隔了好几条街,您依然是我的常客。您每次来,我们就有聊不完的话题。比如,论《易经》里的经典,古人的伦理哲学;谈阅历中的过往;诉说人生中的感悟;兴致高时,和我一样,会随手一首诗,或写一篇散文,我们一起分享。
叔叔七十多岁的人了,身体本来就不好,经常剧烈地咳嗽。以后,到我这里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我知道,您衰老的.身体和冬天寒冷的气候不允许您出来。
记得那次,我又在电话里问您,当时是一个初春的下午,很冷,还刮着风。我说想您了,这么长时间没来,您好吗?您说,很好,没事,过一会就去了。可是,过了一会您的老伴来了,给我说您家临时来了客人,不能来。然后顺便让老伴看看我店里是否有什么事情,需要帮什么忙。当时我好感动啊。阿姨来主要是看我有什么事情,怕我在电话里不好说。其实,叔叔您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解释一下就行了,那么大的风,又那么冷的天,让阿姨亲自来一趟也不容易啊。我想,只有像您这么细心的人才这么做。
那年,您搬到了新的小区,可您怎么都不告诉我地址。我知道,您怕我破费,年节时去看您。反而倒是您,提着礼物来看我,还调侃地说,请我帮忙解决剩余,要不就坏了。我知道您想到我家孩子多,负担重,收入不稳定,能省一点是一点。
也就是次年的初夏,我到北苑小区的一户人家接活干,不经意间敲错了门,开门的是阿姨,我一阵惊喜,接着就问,我叔叔呢?阿姨说,你叔叔走了。我说去哪了,为啥不去我那里。阿姨盈着泪水说:走了,永远…… 就哽咽了。当时,我的脑轰的一下,一下子空白了,随后也跟着阿姨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阿姨说:是刚过完年不久,叔叔咳的不行,还是在儿女们的劝说下才住进医院。到了医院确诊为肺部感染。结果,没有几天就不行了。还是阿姨告诉我,叔叔的事,不让给我说。
范叔,您走了,就这样悄悄地走了,也不托家人告诉我一声,我难受,但又能理解您做事的风格。
哎—— 这就是我萍水相逢,交往了十多年的范永正,——范叔叔。
今夜,在梦里,我见到了您。
叔叔,您还是原来的样子,——朴素,诚恳,随和!还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在梦里,我站在高一层的台阶上,你在低一层的台阶上,人很挤,我护着您怕被别人挤下去。我说,叔叔,这么长时间,您干啥去了,我想你。你脸避着我,不理我,我很不理解,不停的说:叔叔,我想你了。
忽然醒了,我清楚地感觉到,我还在说:“叔叔,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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