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春天花事不断优美散文
自三月起,热闹的杏花节拉开了风城春的帷幕,这个春天花事便一桩接着一桩,把个托克逊渲染得一天比一天好看起来。先是万亩杏花报春早,再是人面桃花相映红,接着梨花带雨白如雪,眼下槐香四溢春更浓。因了花的结缘,小小的托克逊第一次有了堵车的现象,大街小巷停满了外地牌照的车,大小餐馆生意火爆到客人为自己服务倒茶上菜,整个春天,托克逊成了人气鼎盛的小城。
(一)杏花
托克逊的杏花开得大大咧咧,就像托克逊的女人,前一天还是素面朝天,当听说第二天会有客人来时,一定会把家里屋外收拾的有模有样,还要把自己打扮的美丽得体,迎接客人的到来。的确,在杏花节的前一天,成片的杏树林里异常沉静,静得听不到一声蜂鸣,看不到一只蝶影。树上坐满了待放的花苞,那是尚未成熟的处子,抑或是待嫁的新娘,羞红的脸蛋将林子映照得一片彤红。早来的游客不解风情,忍不住遗憾自己的心急,唯恐与心中的美丽失之交臂。
他们怎么能想到,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伸手掀起了遮在花苞上的盖头,满树的杏花早已悄然绽放,如烟似霞。就那么落落大方地迎合游客惊叹的眼神,就那么风情万种地走入游客的镜头,就那么随和矫情地定格成美丽瞬间。那些蜂儿虫儿成群地飞来,自然组成了一支庞大的乐队,嘤嘤婴嗡嗡嗡纵歌狂欢。托克逊的维吾尔族居民也有这样的情趣,没有特定的地点,没有专职的歌手,没有专业的乐队,哪怕只是有人用手随意地敲出了节奏,他们就能亮开歌喉,高歌一曲,只要有旋律流淌,必定会有男女相邀旋转出优美的舞姿。
(二)桃花
随着一阵紧似一阵的春风,伴着纷纷扬扬的杏花雨,桃花也开了,你看那旁逸斜出的枝干摆出的姿态多么俊美,再看那胭脂水粉般的笑脸多么惹人怜惜,怎能不让人顿生爱意?人们常用桃红柳绿来描绘春天,但是在托克逊,我认为能和桃花相映成趣的当属榆树。当人们的眼光流连于一片桃红时,没有几个人会注意到,旁边高大的榆树上,成串成串的榆钱正大团大团地挤满枝头,也像是绽放了满树绿色的花朵,清新脱俗淡淡然站成自己的风景。我窃以为只有历经世俗的人才懂得欣赏榆钱的`美好,并认定这种人便是我的父辈了,他们也看桃花,但关心的是秋天时桃子的收成。而对榆钱,他们不只是带着欣赏,说是喜爱也不过分。他们小心地将它们捋下来淘洗干净,做成榆钱饭,佐以酱汁,仿佛便是人间美味了。他们还用榆钱做出多种吃法,愈加显出它们的可爱,我明白了,在他们的眼里,榆钱是因为对他们的生活产生价值才那么地倍受稀罕。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赏花赏的是一种心境,所以桃花也好,榆钱也罢,各看各的景,开心就好。
(三)
梨花是伴着桃花开放的,静静地开在人家的庭院里,着一身雪白,裹一身素装,没有桃花开得那么张扬,却透着内敛清秀的气质。我宁愿欣赏梨花之美,素白白的瓣,嫩黄黄的蕊,朵朵密集,簇簇相拥,亦热闹,亦淡泊,优雅脱俗。
在我家老屋前院里曾有两棵大梨树,是父亲的朋友从库尔勒带回来的树苗,据说是有名的库尔勒香梨品种,因此,我们全家便都期待着能够品尝到正宗的库尔勒香梨。俗话说“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卖钱”,在我们的期盼当中,五年的时光在一段无边漫长的等待中度过。终于在第五年的春天,还并不高大的梨树上,挂上了几穗雪白的梨花,在满树绿叶的映衬下,尤其的扎眼。第一年的梨花并没有几朵,也不艳丽,但物以稀为贵,一家人站在树下,仰头观望,倒好像是在欣赏什么奇珍异宝。后来花谢了,还真的结了几个青溜溜的小梨子,原以为梨子会等到秋天才能成熟,不成想才刚进8月,那几个拳头大的梨子竟黄澄澄地熟了,还散发出一种沁人心脾的甜香味,这应该就是库尔勒香梨特有的气味吧。迫不及待地采摘下来品尝,并没有传说中那种清脆爽口的感觉,其口感绵软如泥甘之若饴,一番品评唏嘘,一家人反倒为其自成一家独有的品质而感到高兴。环境造就人、影响人,我想这梨树恐怕也是因为换了一个环境,为了生存的需要早已在暗地里做了自行调整,这让我想到了一句话“当你无法改变身边的环境时,不妨去适应它。”我们的父辈不也正如这异乡的树,从千里之外的南京根植于这片曾经无比贫瘠的土地,为了适应恶劣的气候,艰难的生活条件,他们战风沙、改良土地,他们洒汗水、吃苦受累,虽没有创造出什么伟大的业绩,却也如梨花般自留一缕芬芳丰富了曾经的青春,自成一种品格影响着后辈们的成长。
(四)槐花
如今,开得最为热烈的就是槐花了。当我漫步在白杨河边,当我徜徉于林间小径,即便是在校园里随便转转,都能看到噗噗噜噜开满枝头的紫槐花。那一串串尚未开放的花骨朵,多像维吾尔族姑娘耳垂下悠悠晃动的精美耳饰,那一束束振翅仙鹤般的紫色花朵停泊在枝头,仿佛有谁一不小心触碰到哪里,它们便会群起而飞舞。有时鼻翼间忽然有一阵甜甜的浓香飘过,那可是香花槐在提请你的关注。那高挂枝头毫不起眼的白色槐花,真的让人难以想到这馥郁的芳香便自那里向四处弥散,如空气般将人团团围住,这是一种深藏于心底的熟悉的香味,这是一种能勾起人无限怀想的香味,更是凝结了浓浓亲情的母亲的味道。
母亲说槐花是个好东西。母亲说这话是在我们小的时候,每到春天香槐开花,母亲总是吩咐我们采些回来,有时拌了面粉蒸一锅槐花饭,专吃它的原汁原味,食后口有余香回味悠长;有时和着包谷面做成绵软的菜窝窝,放凉了我们都拿它当甜点吃。后来,生活条件好了,每采摘得多时,趁着新鲜,香气浓郁,母亲便细心地将花瓣一片片摘下,淘洗干净,捣碎用糖和蜂蜜腌制成香喷喷的鲜花酱,再掺了炒熟的糯米粉,拌成馅料,制作出美味的鲜花饼。每年中秋节赏月之时,我们宁可吃母亲用鲜花酱自制的月饼,那些包装精美的高档月饼,常常被冷落。几年前,母亲在经历了一次要命的手术后,身体状况大不如前,眼睛视力也严重下降。今天,当我又摘得一些香槐花送给她时,她用颤抖的手拈起一束花,贴在眼前极力辨认,就像在确认站在眼前的这位成年女子,还是不是当年拖着鼻涕绊手绊脚的小女儿。花儿在轻微地抖动,母亲看得专注,身体凝成了一座雕塑,“思想者”这个词语忽然冒了出来,母亲您在想什么呢?我想您可能又在温习劳作过一辈子的活计吧。
此时,从窗缝挤进来的几缕春风中,我又闻到了淡淡的沙枣花香,接下来,铺天盖地的香气将染香整个托克逊。过后,托克逊的夏天也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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