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葱岁月随笔散文
无意中翻到大学时的日记,曾经有一天,晚上在练功房晚功,一个男生说他会弹钢琴,便坐下弹了起来,大家都围了上去,或站或用手肘半靠着钢琴听他的演奏。那个时候我们大一一年是必修钢琴的,但是原本会弹的同学就可以免修,他就是其中之一。
我是常常窝在琴房里练琴的,那天看到他弹琴,也来了兴致,趴在钢琴边上听。谁知道正听着,一个不小心,一挥手竟把他放在钢琴上的眼镜给弄掉了,自由落体,在地上摔得七零八落。
全场人都愣了,我看着一地的碎片大脑空白,不知所措。那个眼镜是树脂的,要八百多块。他这样说道。
当时我的生活费一个月只有五百块,那时工薪阶层普遍收入也就是八百、一千的样子。一个眼镜竟然有这么贵,我吓坏了。他也似乎有些生气,虽然没说什么,但眉头紧锁。我开始道歉,然后渐渐地一边道歉一边哭了起来。看到我这个样子,几个同学开始安慰我,他也不再那么生气了,对我说没事儿,没关系。可当时的他越这么说,我的心里越是自责,哭得就越严重。
你跟我去眼镜店,我给你买新的眼镜。我这样对他说,他却坚持不要,说算了,没关系的。
因为他一直坚持,而眼镜又一定要根据本人视力去配,所以我没有办法,只好作罢。
后来和室友商量之后,决定买件衣服给他。现在回想起来还真的是傻,也许直接赔钱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我和室友去了服装店,选了很久,选中了一条很好看的短裤,那时正值盛夏,膝上的短裤男生穿着刚好。特别高兴地买来了,送到他的宿舍。他却告诉我,他从不在外面穿短裤。我没有想到会有男生有这么奇怪的'习惯,因为这件事情,以后的这些年我都会刻意观察,才发现,真的有些男生即便是40度高温的夏天,也一定是长裤一直遮到脚踝。
当时我和室友还软磨硬泡了半天,他还是不肯穿,我说那你跟我去商店,给你换一条长裤吧。
他说不用了,就要这条。
歌词里不是说女孩的心思难猜吗,男生的心思怎么也那么难猜。心智完全没成熟的我满脑子都是不明白。
这件事就这样带着点遗憾告终了,我的心里五味陈杂。但生活还是一如既往不是吗,晚上大家都在练功房晚功。没有老师在,所以我们拿着小电视机和碟机偷偷放电影看,《燃情岁月》看得正动情,玻璃门吱啦地响了,一回头,他进来了,小腿露在外面,穿着那条短裤。
我从来不在外面穿短裤。
他的这句话在我耳边反复响起。
我说不清楚当时我内心的感觉,那条短裤只在他身上出现过那一次,却像是我整个青春少年时纯粹美好的缩影。那个时候,友情轻盈如气球,在心里膨胀,没有份量却令人满足。那便是青春,多年后再回忆时才会懂的那个蠢蠢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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