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朋友保重
你说,你将远去,我拿心来劝你,却于事无补。
你走的那天,我终忍不住抱头大哭涕泪涟涟,你两眼望天,平静地说远方有山有水有森林,有煦暖的阳光连绵的山峦缠绕着一个个飘逸的梦,你啸呼无羁,毛孔舒张,我只是哭,总以为哭干了自己,会使你驻足,然而不……
你从小就是个听话的孩子,一个勤奋的学生,但如你所说,天道不酬勤,连续两年的高考你颗粒无收,一场场倾盆雨浇熄了你心中星星点点可以复燃的火花,你终于绝望了,走到湖边,苍白的一张脸,满脸虔诚,向这个世界作最后的揖别,要不是我的及时出现,那被风吹皱的湖里,又将贮入多少伤尽的泪呢。
从此,你紧闭着自己的房门,把关注与牵挂拒之门外。你的父母逢人只是摇头,唉声叹气,几多回,我轻敲你的房门,悄无声息,只有窗台上枯谢的花,残败的叶,兀立的枝桠,醉写着岁月的瑟瑟秋意,我的朋友,你在干什么呢?是在孤赏寂寞,是在咀嚼悲苦,还是在攒聚心力?我只是想把贝多芬的那句肺俯之言传递给你,人啊。你当自助!
终于有一天,你敞开了房门,倚立在门边,我是多么多么地兴奋,像一阵风向你跑去。你告诉我,你已3天没有进食,然后拉我进屋。
你说:“我想通了”,“真的?那,重新来过?”
“不,我想通了,要离开这个城市。太多的阴霾与酸楚总挥之不去,我无法生活”。“去哪儿?”“不知道,总之是远方。”“远方?”
“是的,远方。我或许会蛰伏在山麓水溪边,或踟蹰于无名小镇的街头,或者,消失在另一个同样喧嚣嘈杂的'大都市的万家灯火下,我会告诉那儿的人们,我来自远方,来自一个被我爱过,却不会再爱的城市……”
真难以置信,我蕴蓄已久的心雨汨汨的流了出来。
我们出了房门,有雾。在雾里,你很霸道,不让我插一句话,我很担心,我们能走出这漫漫的迷雾么?
我无语,你沉默。
我心知你去意已定,你要到一个新的所在,找一个新的自我,但我还是天真的说,这个城市熙来攘往,城市人不也活得有滋有味么;末了,我只得搬来傅雷先生的那句训导,逃避现实的明哲是卑怯的,但我终究拗不过你的倔劲,你的决定无视一切。
如今,手捧你的飞鸿,满纸是浸润着你心智的隽秀的文字,我知道,你在小镇的街头栖身过,在城市的巷尾蜷缩过。深夜,你冥思苦想,潜心作画,伴孤灯一盏,白天,你孑然一身,往来奔波,与风尘作伴;你不停地叮嘱自己,生命就在不息不止的奔忙中超凡脱俗,只要潜心耕耘,励精图治,崎岖小径上也能留下闪光的足迹。你艰苦而又勤奋,你是在燃烧青春,把失去的抢夺回来,让远在千重山水之外的我怎样的魂牵梦萦啊。
好好保重,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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