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随笔给情感留白
周六中午,难得上高三的儿子在家吃饭,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听到客厅传来节奏强烈的音乐声和儿子乐不可支的笑声,探头一看,原来是湖南台重播的《天天向上》,此时屏幕是各国比基尼小姐在走秀,一个个天使面孔魔鬼身材,穿着性感的比基尼风情万种的摆着各种迷人姿势,汪涵在旁边配以诙谐的解说。其实我也挺喜欢《天天向上》,像汪涵所说,这是个集草根、高端、娱乐于一体的节目,虽然也略嫌几个主持人聒噪,但因为能逗得人哈哈大笑,让人放松,也就能接受他们的风格了。儿子看得开心,我开玩笑说了儿子几句,儿子朝我挥挥手说:“老妈,男人要看美女才能长寿,你真是落伍。”我好气又好笑,这时他爸爸回来了,我把这事儿跟他说了,然后看着他爸爸问:“你知道刚才我从你儿子脸上看到什么?”他爸爸说:“看到什么?”“遗传!”我笑吟吟地回厨房,背后是他爸爸的闷笑声,这爷们只怕还得意得很呢。
这时代真是不同了,想起我像儿子这么大的时候,一家人看电视要是遇到个亲吻、拥抱什么的,严肃的老爸一声咳嗽,大家顿时左顾右盼,忙着给眼睛找事儿,以免尴尬,现在想起还觉得好笑。如今科技进步了,网络发达,信息开放,孩子们不管黑白一股脑通吃,对这样的.画面早习以为常,没了我们当年的羞涩和纯朴,说他们是大方吧,又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也许是少了那种神秘感。只是这种没有期待,没有猜测,没有幻想的青春,怎么能品味到那种若即若离,回肠荡气的细腻婉转的情感体念的滋味呢,我颇为这一代感到遗憾。
十来岁在校的时候校方对女生宿舍管得很严,同宿舍的一个女生的表哥来给她送生活费,被政 教主任将两人“请”到学校保卫 科见面,并全程陪同,当时又是气愤又是好笑!他们还不是谈恋爱呢都监 控得如此严格。在九十年代,近二十岁的人了,想悄悄谈点恋爱都被视为洪水猛兽。现在呢?网络飞速发展,前一秒在美国发生的事,后一秒全地球人都知道了。
在我看来,科技的发展让很多很多事都失去了神秘感,当然也包括了情感。一封封传情达意的书信被电话、短信、聊天工具所代替;网上相识,未见过面?没关系,有视频。试想想,若卓文君生在现代,在司马相如有休妻之心时一个电话就可召回司马相如,还如何用写那个“一别之后,两地相思;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五六年......唉,郎啊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为男!”的数字诗寄将去让郎君回心转意?多亏她敏捷的才思和对司马相如的一往情深 ,使他心弦受到巨大的震撼,才打消了休妻的念头。若是现在呀,卓文君一个电话过去哭哭啼啼怒骂一通,司马相如着恼了电话一挂,关机!!只影未见,让你哭去!有时便捷的通讯恰恰成了破坏情感的帮凶。
蒲松龄聊斋里《彭海秋》中一女郎唱“薄幸郎曲”:薄幸郎,牵马洗春沼。人声远,马声杳;江天高,山月小。掉头去不归,庭中生白晓。不怨别离多,但愁欢会少。眠何处?莫作随风絮,便是不封侯,莫向临邛去!这曲子,意境之美恰从伤感无奈别离而来,妻子对寻求功名的丈夫的不舍、牵挂和殷殷期望如梗在喉,心中最忧虑莫过担心丈夫如那风中之絮,学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与人私奔,无奈丈夫已远,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独自一人月下黯然,断肠。放在现代呢?若心生缝隙,便是百般追究,以至双双不得安宁。
见多了那种初时如胶似漆,要死要活,密不透风,转瞬却成陌路人的现代爱情,多有感叹,现代人,我们的爱情比起古人来少了什么?
情感嘛,还是得象国画一样,总要留一点白,留一点想象的空间才好。国画的留白艺术,以无胜有,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所谓“此处无物胜有物”。如果情感的空间塞得太满,就少了自由;看得太透,就缺少了趣味;太早的麻木,会错过更多的体验,让一切变成镜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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