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心中遗梦-经典散文
我在学着捏一个泥人,体验着泥土在手指将百转千回
——题记
我有一个干净明了的名字——昂蝶,昂首的昂,蝴蝶的蝶。我还在一个窗明几净,环境融洽的教室里坐着学习。有一个温文尔雅的老师,有两位品行高尚的父母,还有一群举止文明的同学。我每一天都在这样美丽的环境中其乐融融,迷醉自我。
就在前些天,我结识了一个朋友。第一次见他时,他提着两口大皮箱子,笑容明亮,英气十足地走进了我家的大门。我想我是出于热情,上前帮他提箱子而他却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便转身走进了我家的客房。
当他来到我家的那一天起,基本上就没怎么讲过话,但却总是把他那好似招牌式的笑容挂在脸上,好像每天都有开心不完的事情一样。而每当这时,我妈她总是会说“这孩子不错”
后来每当夜幕降临,我总是会听见从我家客房里传来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没有特定音调的疯狂音乐充斥着我的耳朵,我虽然不知道我父母是否听见了,但我的确是听得格外清晰。
再后来,我那段时间总是在题海中翻腾,在微微发烫的白炽灯管的照耀下,他一张张数学试卷仿佛正在朝我耀武扬威的笑,我总是喜欢在深夜万籁俱寂的时候,灌下一口咖啡,彻夜彻夜的做题。而我每天都能听见那一声声从不停歇的摇滚乐曲。
有一次我终于还是,没能耐的住性子。我趁着父母都熟睡之后,偷偷地跑下楼去,轻轻地推开了客房的门。而我看见的是那个整日挂着笑容的家伙,此刻正带着那里面足以能把耳朵震聋的音乐。,跟着乐点,跳着疯狂的舞。他后来转过头,脸上依旧是那副莫名的笑容,张开嘴叫我走过去,把耳机递给了我。
后来的后来,他告诉我,他叫周崇明,他那两口皮箱里全装着唱片,他总是喜欢在深夜中和着节拍疯狂地跳舞,他说那样就像是疯掉之后自杀,却总总是不能够成功。
就这样,我以为我终于从题海中逃出来了,而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摇滚唱片,我以为我不再是个乖小孩,我总是喜欢半夜和他一起逃出去,去那种24小时营业的.超市,端一杯冒着白汽的咖啡,坐在天桥上,说着和我们不同世界的东西。而之后,又灰头土脸的回家睡觉。
好像就这样持续了好久,每天都是半夜翻出围栏,一个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速溶咖啡,矫情得像个文人似的,坐在天桥上谈着那些好似总是离生活很遥远的东西。有一天晚上,他突然跟我讲说他有一天一定会扔掉他那两大箱子的盗版唱片,然后空手踏入大美利坚,真正地听一听来自大洋彼岸的正牌摇滚乐的味道。
后来,他真的就这样做了。当他在临走前一天他干净利落地扔掉了那两口大箱子,连同他那里面的唱片,一起不留痕迹的扔进了路边不知名的垃圾桶里。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告诉我,我的耳朵装不下也不属于那种声音。而第二天一大早,便揣着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连再见也不说一声地走了。
在他走后,我的确又被关进数理化的题海监狱中去了,并且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在深夜偷偷地翻出我家的栅栏,跑去二十四孝试营业的那种便利店,端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坐在天桥上说着完全不属于我们的事情。我再也没有听见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很饿有节奏的鼓点声了。
我想我和他相遇,那都只是闷一场罢了,我们在两个不同的世界,见着不同样,而且一定不会重复的人。就好像我此时此刻正端着一杯廉价的速溶咖啡,而我手中的这杯毕竟没有漂洋过海,也的确没有让他将它喝进胃里。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想我已经上高三了吧,我整天背着沉甸甸的书包我无所事事地走在街上,走马观花,车水马龙。
我记得之后有一天,乌云密布,阴雨绵绵,“路上行人欲断魂”。我披着一件长长的雨衣,冒雨前行。我也如路人那样,低着头,不让雨点浸湿我们并不华丽的衣襟。我想我那时只是不经意间的一抬头吧,却意外的看见了身前一个披着雨衣,提着两口大批箱子的熟悉背影,我的确是怔住了,但依旧是抱着满腔希望,觉得这个英姿飒爽漂洋过海,空手踏入大美利坚的摇滚小子又回来了,于是我埋藏在内心深处多时的人和事,此时正铺天盖地的向我袭来,于是我下意识地向前跑去,喊出一句:“我来帮你提箱子吧。”他应声转过头,莫名地望着我,说:“小姑娘快回家吧,我不需要你帮助,我正要赶去机场,带着这身行囊飞去美国呢。”当他转过身,看着我说出这句话时,我看见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提着两个大箱子,缓慢的走在我的前面。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他那招牌式的笑容,也没有他那样的英姿飒爽。我不知道自己怎会将这个似乎早已疲惫不堪的旅人看成是他,我想我会整理好我涌上来的心事,从明天开始,做一个崭新的人。
但我想我还是做不到,于是当天晚上我又辗转反侧又终于披好一件衣服。像小偷一样背着父母,悄悄地溜出去。我想应该是我的衣服太长了,在翻出栅栏跳下地的那一瞬间,衣服在栅栏尖锐的棱角赏花出一条大大的口子。我还是一路小跑到那个二十四时营业的便利店,买出一杯速溶咖啡,一个人坐在天桥上默默地喝着。
白汽就好似抽烟时吐出的烟圈,回环缭绕。猛地吞下一口咖啡,虽然没什么特别,但还是一如既往的苦涩,但我依然安慰自己说它是甜的,就想吃不到葡萄却厚颜无耻地说那葡萄一定很酸。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中间隔着个一望无际的海洋,但我却依旧站在原地做着心中的那个梦。
咖啡是苦涩的,但心却不一定是苦的。我将最后一点倒进嘴里,我想我是时候做一些真实的事。我还是认为,在那个白炽灯的照耀下,埋着头快速的,、疯狂做题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我,于是我又跑回家,继续做一个平凡的高中生。
我想我终于将思绪整理好,并将那些并不老旧的碟片锁进了一个陈旧的抽屉,并发誓再也不亲手将他打开。终于有一天,我正握着笔,飞快地在纸上画着各种奇奇怪怪的数学符号。母亲突然“破门而入”,他说他实在是看不下去,我的书桌比我还要颓废,所以她说她想帮我整理书桌,我下意识地说了句“好啊”,并随手将抽屉钥匙扔在桌子一角,然后我就走了。
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妈把我抓过去,刨根问底地问我,我和周崇明到底什么关系。而我却斩钉截铁地对她回答道,“就是朋友啊”。正所谓,一个问题得到回答之后紧接着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他的问题就好似塔罗牌,倒了一块,就会有第二块应声倒下。他竟然问我,要不要试着和他接触,她还说,一直都觉得这孩子挺好的,又阳光,又帅气。
但我的回答却通通是清一色的“不”。她显然很失望,但却依旧抱有零星的希望,而这希望产生的缘由是——我的抽屉里,有那么多他的碟片,而今天他刚好收到来自世界另一头的一个包裹,而署名正是周崇明。
其实我也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碟片就是崇明的,而我也不清楚,周崇明像是在人间蒸发之后又离奇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原因。而我唯一弄明白的只有我妈她为什么会突然说要帮我整理书柜,原来只是为了消除她心中的疑虑,我就说她怎么会突然这么闲。
但在她百般催促下,我还是去我家门外的信箱中拿出了这个漂洋过海的包裹。并在我妈眼前将它撕开并且看完。我漫不经心地撕开,看见那里面有一封用信封装的整整齐齐的信和两盘国内一定买不到的摇滚正版碟片,我瞅了一眼那两张CD,便伸手拿起了旁边的那封信。而我妈却拿着那两张碟片中的一张细细端详,像是在闻那漂洋过海之后的味道。我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拿出里面崭新的信纸,在我的印象中,那是一封很长的信,信中用隽秀的字迹写着:
致昂蝶:
我如今空手抵达了大美利坚,请原谅我一直没有与你联系,前一阵子我试着在找一份
自己满意的工作,找到一个合适的处所。但现在我在那边开始了自己崭新的生活,遇见了新
的人,但我已就认为“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我很怀念寄宿在你家的那段时光,虽然你就
像我的妹妹,但我依旧很喜欢你,因为只有你能看得透我,你给了我一种我在别人身上找不
到的感觉。所以说,会找时间给你打一个冗长的电话,然后告诉你我心里的真实想法。
周崇明
我愣了许久,知道我妈问我信里都写了些什么。我才转过头,一直傻傻的望着她。之后,便头也不回的冲进卧室里,拿起了手机。
我想我是因为这封信的缘故,将我埋藏在心中多时的回忆一起引了出来。我应该是把手机握了一夜,就连睡觉也一直握着。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手机如愿以偿地响了起来,我猛地惊醒,毫不犹豫点下了接听键——
那边很安静,隔了许久,有一个我熟悉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说道:“请问···是昂蝶吗?”我愣了愣说:“是,那你真的是崇明吗?”他在电话那头轻轻一笑道:“是。我喜欢你,虽然我比你年长五岁,但我依旧喜欢你,现在我从世界的另一面飞回来找你,我跑起那些所谓的正版的摇滚CD,就是为了想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一刻也好,哪怕是一辈子也不接受我也好,我都不管,我不论你给我的答案是怎样的,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就算一辈子只做朋友也好。你现在站在哪里听电话?”他突兀地问我。我笑着说:“我们这边都凌晨了,我当然是在床上听你讲。”我听到刚才那番话的确是有些感动,但却不至于到泪如雨下的地步。他顿了顿,说道:“那你到窗边去。”我听他的话,走到窗边。凉嗖嗖的风吹动窗帘,我的头发随风飞飞扬扬。我想我是在我家的栅栏外看见一个我熟悉的面孔, 两口大皮箱子,挂着笑容,长长的头发在风中微微飞扬,英气十足地站在我家门外望着站在窗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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