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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桃姐》为例解读许鞍华影片的现实主义

时间:2023-02-10 04:29:14 编导制作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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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桃姐》为例解读许鞍华影片的现实主义

  从香港新浪潮算起,纵观许鞍华三十余年的电影创作生涯,其创作了二十余部电影,其中包括“奇情推理片、鬼片、杀手片、武侠片、爱情片、半自传片、纪录片等”。[1]然而,不管她的电影类型如何多变,电影内容如何更新,始终有一点是一直贯穿于许鞍华电影的创作之中的,那就是她对于现实主义电影创作路线的执着。她始终立足于香港这个弹丸之地,关照现实生活中普通人的生活命运,悲欢离合。本文将主要以许鞍华2011年的一部新作《桃姐》为例,从许鞍华对于女性的书写,对于社会现实的关注等方面对影片进行现实主义的解读。

  一、立足香港本土

  在香港新浪潮时期,新浪潮电影很重要的一个特征就在于内容方面的本土化。“这批年轻的影人生长于香港,留学与国外,其成长经验、学历背景、文化熏陶及电影观念已完全不同于朱石麟、李翰祥、胡金铨、张彻等老一代香港影人,他们的影片更加关注本土,通过展示多元化的香港社会现实,表现当下港人在多元化时代的民生状态而逐步在主题形态上趋于本土化。”[2]然而,进入二十世纪以来,随着全球化的不断开放,电影市场的不断扩张,香港与大陆之间的电影合作与交流也越来越密切,合拍片已然成为潮流。大批的香港电影工作者纷纷北上寻求与大陆电影的合作(其中包括香港新浪潮时期的另一标志性人物徐克),拍摄了大量港片不港的影片,完全失去了香港电影的本土味道。而这时候的许鞍华却一直坚守在香港这个弹丸之地,关照香港本土现实生活中普通人的生活命运与悲欢离合。

  影片《桃姐》将镜头聚焦到香港本土一对毫无血缘关系的主仆身上,轻描淡写的表现两人之间那份细腻真挚的情感世界。对于这样一种主仆的关系设置,相信对于大多数生活于内地的观众会比较陌生与遥远,认为这是封建社会的一种不平等的等级关系。然而,在香港这个资本主义社会,这种主仆关系却是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的。这才是属于香港本土特色的。影片用自然纪实的镜头去捕捉现实生活中的情景,桃姐上街买菜,回家炒菜,吃饭,和少爷Roger在街上散步,这些生活化的普通场景将香港市民的市井生活表现得淋漓尽致,香港人的生活习惯,饮食文化在舒缓的镜头下极具港味。

  就在香港人才与资本大量外流,港片产量年年下滑的现实面前,有学者提出了“港片已死”的言论,而在我看来至少现在还有许鞍华一直坚守在香港这个电影阵地,为观众拍摄几乎绝迹的纯正港片。《桃姐》中徐克更借角色之口表达了对许鞍华的敬意“拍电影跟生孩子一样,最重要守住自己的底线。”或许,许鞍华的底线就是必须立足香港本土,保持港片的纯度。

  二、对于女性形象的书写

  作为一名华人女性导演,许鞍华在《倾城之恋》、《客途秋恨》、《女人四十》、《阿金》、《半生缘》、《玉观音》、《姨妈的后现代生活》和《天水围的日与夜》等片中,都将故事的焦点聚集在女性角色身上。许鞍华以女性特有的细腻从现代视角出发,立足于香港社会关注女性的命运。其作品中的女性大多为人性善良,有着中国传统女性所恪守的道德标准与伦理规范。

  在这部以片中的主人公桃姐来命名的影片中,许鞍华延续了其对于女性形象的深切关注。桃姐是Roger(刘德华饰)家里的一个仆人,在Roger家族里工作了整整六十年,伺候了老少五代人,年过古稀的时候突患中风,无奈之下少爷roger将其送入老人院,主仆之间的关系从此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两人之间的亲情慢慢融化了观众的心。影片中的桃姐勤劳能干,淳

  朴善良,精心的伺候着少爷Roger的日常生活,饮食起居,对于饮食方面格外挑剔,犹如中国传统贤妻良母的女性形象。而中风之后的桃姐在老人院里却也表现得倔强坚强,生活自立,所有事情必亲力亲为,从来不麻烦老人院的工作人员。在对于亲情的渴求方面,桃姐从来都不会有任何奢望。即使心里希望Roger能来老人院看望自己,嘴里却对Roger说没时间就不要来了,而自己却天天在老人院坐立不安的探着头盼望着“儿子”的到来。这也从侧面反映出桃姐的好强,替他人着想的美好品质。许鞍华电影中的大多女性在婚姻或是爱情方面几乎都会遭遇挫折与不幸,其中的婚姻与爱情或是涉及第三者,或是有一方死亡。总之圆满收场的不多。而本片中对于婚姻和爱情的描写则走的更远。影片中的桃姐直接被设定为一个年过七十还未婚的女人,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Roger的家族。或许,这也与导演的自身经历有关,影片中桃姐的爱情与婚姻便是导演对待爱情与婚姻的一个真实写照,只不过许鞍华是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她所钟爱的电影。

  三、对于社会现实问题的关注

  “自《胡越的故事》开始,许鞍华对现实社会中弱势群体生存状态的关注就远远超过了对于电影形式和电影语言的关注。而纵观其30多年的电影创作,对弱势群体的人道主义关怀便是成了她影片的第一主题。”[3]尽管在这期间,许鞍华也对诸如《书剑恩仇录》、《香香公主》、《极道追踪》、《幽灵人间》等武侠、惊悚的商业题材影片做了些许尝试,但许鞍华对于社会现实问题的关注却是始终未变的,现实主义创作路线一直贯穿其中。

  生老病死是许鞍华电影中经常出现的一个命题。《桃姐》便是一部关于探讨老年人生命关怀问题的影片。 影片中有很大一部分场景是在香港的一家老人院拍摄的,导演以客观真实的镜头对于老人院里老人们的日常生活进行忠实的记录,让观众了解老人们在生命最后一段路程的真实生活生态。老人院里的生老病死在导演的镜头下是那样的稀松平常,没有将死亡悲情化,而是将它看做很自然的事情。

  虽然影片着力描写了少爷Roger与仆人桃姐之间温馨动人的亲情关系,流露出导演对老年人的人道主义关怀影片,但是导演也以含蓄的镜头语言讽刺了社会对于老年人关怀的缺失,或只是流于形式。社会义工在中秋节带着月饼来到老人院看望老人,临走时却又将月饼收回,因为接下来他们还要去另一家老人院。而老人院的老人们也被要求继续坐在座位上不许走开,因为接下来还有下一波来访的志愿者。当尊爱老人变成一种应付形式与面子工程的时候,可想而知,社会对于老年人生命关怀的缺失是何其严重。或许,《桃姐》中所传递出的那种久违的亲情正是对于如今老年人生命关怀问题的一种回应与呼吁。

  四、追求电影形式的简约化,生活化

  香港新浪潮的美学特色表现在导演“注重使用高超的艺术技巧和现代的电影形式,突破了传统香港电影的叙事模式和电影语言。”[4]而这一时期的许鞍华就是在电影形式上具有突出个性的导演之一。“用现代主义手法代替传统剧情按时序进行的单线和单一视点叙事方法,改以时空交错式的多视点叙事则是她电影形式上的最突出特点”。[5]许鞍华在导演初期便开始对于电影叙事方式、手法和功能进行了勇敢的实践和探讨。在其前两部作品《疯劫》和《撞到正》中,导演采用多视点叙事和画外音等表现形式,打破了传统电影的叙事模式。而自《胡越的故事》开始,许鞍华变基本上放弃了对于电影形式的专注,重新承接写实主义的创作路线,追求一种更为简约化、生活化的电影美学形式。

  《桃姐》中并没有很强烈的戏剧冲突,故事的发展也不是靠情节来推动的,而是依靠影片主人公之间的情感来维系,让观众融入到剧中人物的生活,领悟亲情的温馨与感动。影片用一种类似于生活流的叙事方式来讲述影片,不过多的炫耀技巧,只是忠实的记录现实中的生活,看似平实自然,饱含的情感却生动细腻。桃姐上街买菜,回家做饭,吃饭,照顾Roger的日常生活,这些日常生活的琐碎串联在一起,如果没有任何观影之前的提示的话,我们肯定会误以为桃姐与Roger是母子关系。而Roger在大街上搀扶着桃姐,与桃姐聊天开玩笑的普通生活场景让我们忘记了这是在看电影,而更像是发生在我们周围日常生活当中非常普通的一对母子的生活写照。

  而对于这段亲情关系的处理,导演有意回避了那种故意煽情,矫揉造作的表现方式,而是采用一种相对含蓄内敛的表现手法来处理这段亲情。所以,影片中关于主仆二人之间的那种情感表达都极为含蓄,点到为止,没有半点用力过猛。即使这样,我们仍然可以透过自然细腻的生活片段感受到片中两人那种不是亲情却胜似亲情的关系。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桃姐在养老院坐立不安的探着头盼望着自己的干儿子来看望她,而表面上却又对自己的干儿子说没时间就不要来了。这种复杂矛盾的心情正是导演对影片情感含蓄表达的一种表现。影片最后,桃姐病入膏肓,此时导演对于“母子”二人之间的情感处理得也是相当克制,没有半点煽情,甚至对桃姐的病逝也是点到为止,没有刻意去渲染死亡的悲情。

  其实,将本片处理为一部煽情滥俗的通俗情节剧来赚取观众的眼泪与同情很容易,然而,很显然导演并没有将主仆二人之间的那种亲情关系做廉价处理,而是更为高明的对其进行艺术上的升华,以一种相对隐忍克制的镜头语言,还原电影记录现实生活的本质,还原生活本来的面目,通过润物细无声的情感让观众自己去体会人与人之间的那份亲情与感恩。

  而为了符合影片所追求的简约化、生活化的整体风格,演员们在表演上也做了很大的改变。对于叶德娴与刘德华这对银幕上的黄金搭档,两人之前曾在十多部电影电视剧中饰演母子。但是大多数影视作品要么是以在表演上追求夸张做作来博取观众一笑的喜剧片(如电视剧《猎鹰》,电影《与龙共舞》、《黑马王子》等),要么是以在情感上追求煽情来赚取观众眼泪的悲情戏(如电影《法外情》系列)。所以,对于两人惯常的表演,要在这样一部既不是喜剧又不是悲剧的文艺小品中表现得与影片整体所追求的简约风格相符的话,确非易事。所幸,两位演员做到了,并且很好的诠释了影片中的角色。叶德娴所演绎的桃姐真实自然,对于中风之后老年人走路的姿态,神态表情诠释的恰到好处。而刘德华所饰演的少爷Roger也更加生活化,完全褪去了明星的铅华,没有表演痕迹。

  五、结语

  作为当今华语影坛为数不多的女导演,许鞍华以其特立独行的作者风格遗世独立于香港影坛,其对于个人、女性命运的书写以及社会现实的深切关注都彰显其厚重的人文主义关怀。而她从早期对于电影形式和现代主义的探索,转向对于传统现实主义美学原则的回归,则体现了她在浑浊不堪的电影圈里浸染多年之后的一种成熟冷静与返璞归真。许鞍华2011年的这部新作《桃姐》则更像是导演多年电影创作中的集大成者,影片中处处散发出的对于生活积极乐观的人生态度以及那自然真实的情感流露也为如今电影市场上充斥着金钱血腥暴力等内容的商业大片注入了一股清新之风,让观众感受到了那久违的人情味。正如影片的英文名《A Simply Life》,平淡之中尽显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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