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的美文(通用20篇)
在平平淡淡的日常中,许多人都写过美文吧?在网络时代人们接触到的信息越来越多,微小说等很多网络文章也被笼统的列入美文行列。你知道写美文要注意哪些问题吗?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棉花的美文,欢迎大家分享。
棉花的美文 篇1
你轻轻地来,在那漂亮的木棉花盛开的季节里,我悄悄地离开,当新叶开始发芽的时候,原以为时光里的一切,会像飘起的木棉花絮一样,选择在风中消散。
我抬头看着远方,那远处的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艳红,又是什么时候开始落下,而你又是在什么时候选择静默。我安静地看着眼前的木棉树,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苍老,它的悲伤,竟像极了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在风雨中落寞的凝视着远方……
这孤独的夜,天空在哭泣,耳边是风轻轻的诉语,而你悲伤的神情灼伤了我的眼,从此,转身错过,不再回头。
而那时光里的故事,哪怕是说个几天几夜,那时又是清晨,小鸟依旧鸣歌,可是还不是尽头……
我孤孤单单地站在街边,夜晚的凉风,轻轻地吹拂着,回忆里的一切慢慢地开始模糊。我悄悄地藏匿在黑暗的角落里,躲在了一旁,看着时光隧道里的人和树慢慢的淡去,可那漂亮的木棉花,尽管它还在雨里凋零,但依旧艳红……
我努力地抬起头,迎着风雨,从梦里去探索那一片艳红色的天堂,那木棉里的故事,我努力的追逐着,曾经的欢声笑语,而后的落寞离开,我天真无邪阳光般的灿烂,又如那秋风萧瑟般的阴郁,而今,天空依旧蓝色,花依旧艳红,我的心如止水般宁静,过去,成为了回忆,刻在了木棉树上,永久的情,藏在了那段艳红色的故事里……
纵然以往的回忆伤感了所有,悲伤的故事,那种被遗留下来的空城,木棉的童话,青春里那段难忘的时光它还在,还在持续着,因我悄悄地离开的时候,你又偷偷地回来,我躲在了角落里,你微笑着看着晨曦散落的木棉,而她正在回过头来四处的张望……
而今,这漆黑的雨夜,它依旧孤独,但不会寒冷,它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可木棉树在远方,那遥远的红色在记忆里的深处,而那些逝去的时光里,那些人,那些情,都还在,她们一直活在我的世界里,藏匿在那一片艳红色的梦里……
棉花的美文 篇2
不久之前我还叫不出它的名字,
光秃秃的树干上绽放着橙红色的花朵,
极大又极其美丽,
在四月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华。
——题记
清明节三天的假期里,我放下了厚厚的书本,来到她在的城市,也到了木棉花盛开的丛林。
那一天天气很好,春风微拂,静水微波。她陪我在阳光下散步,更贴切一点,应该叫做走路。她慵懒的眼神已经偷偷告诉了我她对眼前风景的疲惫,已经被她看了很多次的风景,对她来说确实是缺少了一份新奇感,也少了一些热情,但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每次都是和小妮子短暂的相逢,又匆匆的离别,我在远在千里的异地上学,对小妮子的思念每天都在增加,但我每次看到小妮子的时候,殷切的心就会突然间静了下来,就像圆寂的佛陀,心除了静,就什么都不存在了,满腹的思念也只能换得一会儿静静的拥抱。
而我知道此刻幸福就站在我的身边,我很珍惜,走的很慢,但小妮子一直是走马观花,我很想抱着她拍一张照片,让画面定格在木棉花它美妙的花语下——珍惜眼前的人,珍惜此刻的幸福。但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和我抱着拍一张照片,所以直到走出这片植物的时候我都没提出这个幸福的想法。
春夏交替的季节很诡异,中午还是阳光明媚,天蓝风轻,傍晚时候就可能变成狂风乱舞,天空阴沉的可怕,看小妮子冻的皱眉的小脸,心疼的厉害,想给小妮子披上我的外套,小妮子还倔强说你穿吧,我告诉他,我是男生,受的了冻。她不知道,看着她冷,我有多心疼。她就是我的宝,我不想让她送到一点伤害。我赶紧给她穿上我的外套,她也还是冻的搂着肩,赶紧抱着
她,握着她的手,还好,一直因阳虚手脚冰凉的她的手还是热的,真怕她会感冒,就想着赶紧赶回去,匆匆的就结束了
这次游玩,确切的说是这次走路。
我都快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成了我唯一的爱,或许是上辈子镌刻在三生石上的缘分,换得今生今世的厮守。我喜欢她的笑,看到她开心,我会发自肺腑的笑,看到她累了,心会像炼狱一样疼,她变的像我的家人一样不可割舍。我知道在我心中她已经成了我的爱人。
木棉花下,我想抱着她走下去,走一辈子。
棉花的美文 篇3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没有人能听的懂我们的言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像戟,我有我红色的花朵,像雾霭、流岚、虹霓!”好浪漫的爱情诗句啊!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脑子里,老是浮现出这几句!也许这就是我心底的爱情观吧!因为心底里产生了共鸣,所以常缠绕在心头!
是啊,谁不喜欢这样的爱情呢?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随时可以合二为一,但又随时可以一分为二!不必为了融入另一个世界而改变任何东西,也不因为想得到任何东西而融入另一个世界!只是单纯的爱情,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在爱情到来的时候还能坚守自己的雾霭、流岚、虹霓,也可以因为爱,而接受刀、剑、戟,在爱情面前没有失去自我。一旦爱情失去时,仍然能自我修复,仿佛时间把自己送到了没有遇到他之前的快乐的时光!这是一种潇洒的恋爱方式!
很可惜我是一个笨女孩,学不会这种潇洒方式!当爱情被抽离时无法潇洒!也许正是因为自己学不会才会越发欣赏这种爱情!常常有人会说,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我想这句话一定是男生说的,或者是正处于失恋的人用来安慰自己的!女孩是感性的,一旦遇到一份爱情,会投入全部的感情!这是理性无法控制的!我想我们之所以学不会那种潇洒的恋爱方式,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忘记了潇洒恋爱的前提条件:“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一起分担寒潮、风雨、霹雳”,在爱情里,有多少人能做到和他拥有一样的形象,拥有平等的地位?在生活中同甘共苦?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时代,这种爱情还会出现吗,像木棉花一样的爱情?
棉花的美文 篇4
这个时节,正是种棉花的时候了,田野里,麦苗已经成了一大片绿色的海,麦苗的长到小腿肚了,在田间劳作的人们,就像趟着绿色的水波。
小时候,每到这个时节,父母就开始浸泡棉种,准备种棉花了。我一直跟着父母在田里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其实干不了的活也抢着干,只当是很好玩吧。往往母亲就把盛了棉花种的小铁碗拿给我,让我跟在她身后往她刨的小土坑里放种一子,一个坑里放3--4粒。一开始还干的很认真,很开心,没一会儿,就分了心,近处的麦苗,远一点的油菜花,天空中飘过的白云都成了牵挂。无论怎样吧,棉花播种的过程每年都参与,我们家的棉田里,总有几棵棉花是经过的我的小手种下去的。
种棉花的过程总是比较辛苦,从春天一直到秋末,要不断的打理。农田里的不只是种棉花,别的农活也很多,母亲就显得特别的忙碌。往往晨晚间就泡在棉田里,剪枝修叶,除草打虫等。我多数会跟在母亲身边,看着棉花苗发芽破土,看着小苗一天天长高,看着开花结果,然后看着棉桃开一苞。等棉桃开一苞,母亲就在我腰间系一个小包袱,我就跟着母亲,姐姐在田间拾棉花,开了苞的棉花雪白雪白,一毛一柔柔的绽在桃壳上,拢起五指捏住一提,一朵花就摘下来了。我最喜欢摘棉花了,有时候放了学,一个人就拿着小包袱去棉田。风爽爽的吹着,棉花的枝叶翩翩的浮动着,金色的夕阳暖暖的罩着整片的田野,真是一幅绝美的图画。我那时个子还很小,进了棉田就被淹没了,母亲或者姐姐从别处劳作过来,常常先站在地头喊我的乳名,风儿把她们的叫一声拖得长长的:四妮儿---------我便昂头应声,声音也是细细长长:唉---------每每记起这情景,那一喊一应的调子就会丝丝缕缕的飘过来,就仿佛又看见了那一大片棉田。
棉花采摘后需要晾晒,这依然是我喜欢做的事情,每天到大晒场上去,带个席子或者旧床单,把棉花匀匀的摊开来,我特别喜欢新棉花那软一软柔柔的感觉。这个时候,玉米棒子也陆续扒了皮,也摊晒在晒场上,远看了去,一片金黄,一片雪白。母亲告诉我,棉花是否晒透,就要咬种一子,响声干脆就不怕捂了。我于是就捏起花一瓣挨个的咬里面的种一子,大概有一多半的种一子就被我咬破了。
晒好的棉花挑了最好的卖到收购站换些钱,乡里的棉花收购站门前排起长长的队伍。一包包棉花堆在收购站的大院子里,像一座座小雪山。人们背一大包棉花换的几张薄薄的钞票,一张张黝一黑的脸上挂着丰收的喜悦,开始盘算着该添置的物品。母亲就常常哄我说,等卖了棉花就给我扯件花衣服等,多半诺言是实现不了的,总有一些比花衣服还重要的事情等着花钱。
要是有娶媳妇或者嫁闺女的人家,就要把最好的棉花留下来准备做新被褥。出嫁的女孩家里再穷,也要做好几床新棉花的被子。这大概就是父母对女儿最朴实也是最厚实的疼爱了,女儿盖着蓄的厚厚的棉花被里,就像在父母宽大温暖的怀抱里。到如今,各种材质的被子又时尚又漂亮,我仍然盖着出嫁时母亲做的棉花被子。时至今日,我们老家仍然保留着这一古老的传统,不种棉花了,也要挑上等的棉花买上一些给女儿做被子。
等秋后,棉棵上的叶子枯黄落尽了,枝条上挑着一些空的空壳或晚结的棉桃。晚结的棉桃来不及开,被摘下来放在太阳下晒,晒透后,用小锤子敲开把里面的棉花抠出来,这些棉花颜色不好,有一些发黄,等弹出来,棉絮也赖。这些多半就做成小孩的尿棉褥。那个时候家家都穷,日子紧巴巴,大都物尽其用,不敢奢侈浪费。
到了这个时候,时节该进初冬了,农田里的活也渐渐少了。棉花棵子也连根拔起垛在院子里。放了学,依照母亲的吩咐,拿柴刀把那棉棵上的枝枝叉叉剁下来,一捆捆码好。剁下来的枝枝叉叉就做了烧柴。棉棵的主干留到来年初夏,被堆在一起,用麦瓤厚厚盖了,每天往上泼水,等泡透了,就开始剥皮,把棉棵上棕色的皮一条条剥下来一搓一成一米半长短的小绳,收麦的时候捆麦子用。母亲要给我们定下任务,每天必须一搓一够多少条。我最不喜欢这个活,做起来不耐烦,为了凑够数量,往往长度不够,母亲或许不理睬我的偷懒。等收割麦子的时候,短的绳子捆的麦个也小,母亲就派我搬小麦个,大的我也搬着吃力。原来母亲总有她自己的打算和用意。剥了皮的棉棵白光光的,菜园地里种的豆角要爬架,棉棵就被编成了豆角架。
到此为止,棉花的一生才算寿终正寝,没有一处浪费。
家里已经多年不种棉花了,孩子有一天问我:妈妈,棉花是从哪儿长出来的,地上还是树上。我就给孩子细细的讲了关于我的棉花的故事。之所以成为故事,就是因为离得我已经很远了。我常常把美好的回忆或者友情说成是纯棉的,那是因为纯棉的是美丽的,干净的,温暖的。
棉花的美文 篇5
国庆假期回老家,正赶上拾棉花,于是扔下计算机,跟娘去了地里。
一大片一大片的棉花开得正好,盛开的是白白的棉花,蕴含的,却是农人浅粉色的祈愿,这棉花地里,将要收成他们一春一夏辛劳的成果啊!
我伸出手,摘下一朵棉花。软一软的丝绒轻一触着我的手心,一股久违的柔软从心底缓缓地漫上来。这是棉花啊,我小时候穿着她盖着她长大的棉花。最柔软的可能最让人流泪,棉花,就是。
一垄棉花拾下来,手背已被棉枝扎得一道道血痕,指甲周围也戗起了小刺。这是我整天敲计算机的手,做起农活依然灵活而熟练。我的手,它本来就不细一嫩。纵然它已敲了十年计算机,仍是一个乡下妹一子柴禾妞的手。
想起小时候,每年秋天棉花收获的季节,总是跟着奶奶去地里拾棉花。印象里那时的棉花总是比现在开得白,朵也大,许是人儿小手也小的缘故。但那种柔软的触感,真的比现在的棉花来得深刻。
那时的地头总是那么长,而棉花总是开得那么旺。小小的人儿跟在奶奶后面,小手不停地在棉花与棉花间舞动,小布袋越来越沉,而终于拖不动了,就去倒在大包里。那时候拾棉花,中午也不回家吃饭的,就在地边的树下,随意吃一点饭。
似乎总是带咸鸡蛋,那时的咸鸡蛋怎么那么好吃啊!不小心剥坏了蛋白,金黄的油油就迫不及待地跑了出来,赶紧拿馒头压上,浸得馒头也一片金黄。
再小的时候,父母带着我下地干活儿,虽然我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可是地里的活儿一忙,就得把我放在地头自己玩耍。玩累了我就躺在棉花包里,乖乖的睡觉。小时候我还算是个不让人操心的孩子吧。躺在棉花包里,看云彩在秋日的天空中飘过,游来荡去的云彩,总是有着淡然的轻一盈,让小孩子的心里总有着新鲜的向往。棉花柔软的温暖拥着我,睡梦总是那样香甜。
现在,奶奶早已不在了。在仁慈而宽厚的地母的怀抱里,奶奶她这些年肯定过得很好。那个世界里,没有冷漠,没有欺侮。奶奶是个极其与人为善的人,她不懂得恨,也从来不抱怨。奶奶默默承受着生活所给予她的磨难,一个人辛辛苦苦地带大了儿女。年轻守寡的奶奶早年受了很多苦,直到后来儿女长大成家立业,生活才好转。可奶奶从没说过命运不公之类的话,她只是尽一个母亲的责任,把孩子带大,教育好。从小,奶奶就教会了我不抱怨,教会了接受与包容。奶奶,像棉花一样平凡,也像棉花一样把爱与温暖给了别人。
娘,近来也见老。种不动棉花,今年回家时,娘就在说,明年不种棉花了。我知道,种棉花是个很辛苦的活儿,从种下,到收获,没有闲下来的时候。盖地膜播种,一捅一眼儿放风,提苗挪苗,打叉修枝,还有三天两头地喷洒农药,几乎每天都得泡在棉花地里,才有了秋后那一片雪白的棉花。那哪是棉花啊,那是农人天天月月的心血!
棉花,是农民的小银行,棉花里,供出了农村多少大学生,棉花里,农民的生活越过越好。棉花,她不欺人,只要你辛勤地付出了,她就会开出满朵满朵的收获给你。
父母都是农民,直到今天,他们都在庄稼地里操劳。我的农民父母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豪言壮语,他们,也讲不出灵魂在高处的大道理。但是他们,用坚实的脚步给我指引了努力就有收获的方向,用豁达的心灵教会了我朴实真诚,宽容善良。
棉花里,留存着我的记忆。棉花里,记取着我的童年。棉花教我做人让我成长。明年,家里不种棉花了,我再回老家,就再也没有棉花可拾了。
棉花的美文 篇6
我小时候吃过各种各样野生的水果:桑椹、灯笼泡子、野葡萄、野菱角、野荸荠……它们的味道至今还停留在我的舌尖上,特别是灯笼泡子。灯笼泡子(泡读pāo)是一种低矮的灌木。它们的叶子和桑树的叶子有几分相似,但边缘有锯齿,枝干上长满了类似于蔷薇茎上的倒钩刺。因为成熟后像极了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所以我们叫它们灯笼泡子。平时是不会注意它们的,端午节前后,仿佛一夜之间,一个个红色的小灯笼缀满枝头,一下子就引起了我们这些好吃佬的注意,所以也叫它们端阳子字。每年农历的五月,渠沟旁、河堤上、小道边的绿叶和荆棘丛中,一团团、一丛丛红色的灯笼泡子半隐半现,对着我们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小心翼翼采摘一个捧在手上,红彤彤、亮晶晶的,上面布满了密密的小牙,像极了一颗晶莹的珠子。
丢进嘴里一碰就破,酸酸甜甜唇齿生津,滋味悠长。八十年代的农村,虽然责任田里的粮食足可以填饱肚皮,但苹果、梨子、桔子、香蕉这些寻常水果对我们穷家小户来说依然十分稀罕。我们常吃的是房前屋后的桃子、桑椹、枣,菜田里的黄瓜、西红柿、油瓜,野地里的野葡萄、野荸荠、野菱角、灯笼泡子,这些我们都是当水果吃的。甚至蔷薇的茎、美人蕉的芯、仙人掌的红果、抽穗的麦苗,我这个格外好吃的嘴巴也是要尝一尝的。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这些寻常东西是否含有人体所需的维生素ABCDE,只知道它们伴着我们像野草般长大。当然有些东西要弄到嘴巴里有点费事,比喻桑椹要爬树,几乎是男孩子的专利;有些又口味不佳,野葡萄就酸得牙齿打颤;水里的野荸荠和野菱角又太小,夏天要下水捞,冬天还要踩在淤泥里挖。只有灯笼泡子漫坡遍野,味道又好,得来全不费功夫,成了我们女孩子的最爱。
上学的路上我们摘一把丢在水壶里,带到学校可以又吃又喝;放牛的时候我们一边放牛,一边打牙祭;星期天我们穿梭在灌木丛中,经常流连忘返,忘记了回家吃饭。由于它的枝叶上有密密的小刺,采摘过程中,一不小心腿和胳膊就划出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回家时少不了受大人的责骂。不过咱农村的孩子皮糙肉实,洗个澡,第二天醒来,便已经是极浅的红印子了。想起唇齿间的余香,那几声责骂也就不值一提了。
我学生时代唯一的一次逃课经历也是为了它。那是一次午睡时,我们几个女孩子怎么也睡不着,不知哪个机灵鬼提议出去摘灯笼泡子吃。趁着老师在讲桌前低头打盹的时候,我们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地从教室后门钻了出去,一溜烟地跑向一里开外的河堤。那一天遇上的灯笼泡子每一个都红得晶莹剔透,我们争先恐后地摘着吃着,完全忘了时间。那一天虽然骄阳似火,热风阵阵,可是我们从嘴里到心里都甜香甘美。待到想起还要上课的时候,一抬头太阳已经偏西好多了,于是慌慌张张地朝学校跑去……那时候在我小小的心里,灯笼泡子是所有不花钱的东西里面最美味可口的,甚至我还曾幼稚地想,小卖部里那甜甜的橙色汽水一定是别人摘了很多很多的灯笼泡子做成的。
后来我知道灯笼泡子还有另外一个名字,而且有一个大人物也和我一样喜欢它。记得那也是一个有灯笼泡子的季节,学校的老师在讲《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时,讲到哪句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像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时,老师变戏法式的掏出一个灯笼泡子告诉我们:课文里面的覆盆子就是它,因为灯笼泡子翻转倒过来,就像一个个小小的盆子。那一刻,教室里一片哗然。呀,原来家乡这不起眼的小东西还有这么可爱的名字,而且鲁迅先生小时候也和我们一样是吃货一枚。这一下子拉近了我们和伟人的距离,书本在那一刻变得亲切无比……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这些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了。现在的我像大多数离开乡村,离开土地的农民一样,为了生活苟活于城市的一角。
城市喧嚣繁华,城市光怪陆离,城市的水果也是品种繁多,让人眼花缭乱。吃了百果之王的榴莲,我脸上重返了青春;吃了一骑红尘妃子笑的荔枝,第二天说话成了哑巴;有些不知名的水果看上去光鲜亮丽,大多数的时候咬到嘴里却形同嚼蜡。从此无论多么新奇金贵的水果我都只是浅尝辄止,害怕再次染上怪毛病。我禁不住地想,小时候的灯笼泡子、桑椹、野葡萄、野菱角这些我几乎是当饭吃的,甚至我的胃里还塞过很多跟水果都不搭边的东西,怎么我的身体怎么从来没有奇奇怪怪的反应,野草般长大成人了呢?水果世界佳丽三千,怎么就没有一种和灯笼泡子一样,让我可心又可意的水果呢?无数次我都在超市形形色色的水果堆里细细寻觅,希望找到灯笼泡子的身影,却每一次都失望而归。
后来我想,如今的水果已经朝着高端一路狂奔,也许只有我这样没见过多少世面的乡下人才会喜欢它,这些野东西城里人肯定不屑一顾,它又怎么会走进超市的大雅之堂呢?至从离家打工后,故乡的景致在我眼中也只剩下每年春节时冬季短短的二十天,没有了春夏秋季,我何日才能再次品尝到让我魂牵梦绕的灯笼泡子啊?人间滋味万千,唯有记忆里的味道最珍贵。某一年的五月,我耽溺在舌尖上残存的味道里无法自拔,而且我也想再一次试验我的胃,于是迫不及待地回到了故乡的怀抱。五月的家乡一眼望去依然是绿色的海洋,可是却让我大失所望。
曾经被称为鱼米之乡的故乡河流干涸,昔日葱郁的堤坡早已被钢筋水泥浇铸;水稻的种植面积大量减少,往昔的良田不知是被圈地,还是被抛荒。沟沟坎坎光秃秃的,小时候这个季节各处都有的灯笼泡子野葡萄不翼而飞了,而且原野上居然找不到一棵比我高大的树。我很不甘心,苦苦寻觅,一个似乎是乡人取灌溉水的地方,我终于发现一颗灯笼泡子茕茕孑立的身影,几个稀稀拉拉的小果蜷缩在它的枝头,楚楚可怜歪着脑袋看我,一个残破的红色塑料袋挂在上面迎风飞舞,似乎对我这个老朋友诉说着什么。
我欲伸手去采摘,一个背着喷雾器,步履蹒跚的老人用沙哑的嗓音制止了我:大家在这里灌药水,有毒!我这才发现好几个黑乎乎的瓶子躺在浑浊的水面上,在泡沫堆里漂浮着……我慌忙缩手,掩面而逃。后来我知道故乡不仅灯笼泡子这些野果没有了,而且很多曾经书声朗朗的乡村学校变成了养猪厂。那个教我覆盆子的老师几年前也和很多留守村子的老人一样,自行了断了生命。我的故乡从她的儿女远走他乡的那一刻开始,已无可救药的沦陷,如今已是物非,人非。逃离故乡后,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看到灯笼泡子的身影了,没想到去年在繁华都市的香港,居然邂逅了它的身影。
那次旅行中,老板特意在维多利亚港湾订了人均千元的自助餐,并一再强调,餐厅里的水果价格不菲,全是新西兰进口。可是我这个刘姥姥并没有被大观园里的那些五花八样的山珍海味、奇珍异果所吸引,引起我注意的,倒是一种似曾相识,中文名字叫树霉的水果。我装了满满一大盘子,旁边的同事笑我不知道品尝昂贵的海鲜,却只对这红色小果情有独钟。我笑而不语。细细品尝,越吃越觉得树霉的味道似曾相识。仔细端详它的模样,这不正是我一直心心恋恋的灯笼泡子吗?只是它们摒弃了灯笼泡子端阳子字覆盆子这些土味十足的名字,在酒店里摇身一变成了树上的草霉,成了招摇于市的大户闺秀。其实它们的味道变化并不大,只是个头比我小时候吃的要大很多,以至于我差点认不出它的模样。
我不仅想起鲁迅先生也喜欢吃它,现在它又从新西兰远渡到香港,看来从过去至现在,广袤的天地其实浑然一体,世界各地的人们对美好事物的喜好大致相同。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灯笼泡子在我的家乡几乎绝迹,在遥远的他国却发扬光大,并且有了美好的前程,难道别人的国度里没有乡村的沦陷吗?我的眼前,一盘色泽莹润的树霉鲜嫩欲滴,轻柔的海风卷裹着往事扑面而来,遥望着远方海市蜃楼般的夜景,一层轻雾慢慢蒙住我的眼睛,那些熠熠闪烁的霓虹灯变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红色灯笼……
棉花的美文 篇7
它几乎是一种有些诡异的树。
它总是诡异地高出邻树许多。它的花诡异地开在树的顶端。当你低着头行色匆匆地从树下经过的时候,当你的脑子里充斥着堆积如山的文案映射着甲乙丙丁指手划脚的嘴脸的时候,你不会想到你的头顶上一树繁花正如铺如盖。
或者,你有些累了,在树下喘了口气,喘一口气的同时不经意地抬起了头。你吃惊地发现,这一树不声不响如火如荼的花,正正经经的就是一树突兀的花,你很难找到一片或大或小或明或暗的叶。
叶还在酝酿。
你忽然动了心,觉得那些文案也未必就心急火燎地在等着你,那些眉眼的颐指气使也未必就完全心安理得。你盯住了其中的一朵花看。使劲看。又发现这些花也有些诡异。花朵很大,碗口一般;很艳,火红一片;很厚实,风来了也不飘摇。它不像别的花那样柔,那样弱,那样媚,那样招惹人。
你微微一叹,迈开了脚。这一片诡异的天地,无意中挽留过你,但你终归是要回到你的办公桌前去的,那是你一定要坚守的城池。然而就在你迈开脚的一瞬间,“啪”的一声,一朵花从天而降,它旋转着,笔直地坠一落在你的脚边。你吃了一惊,俯下一身去,捡起那朵花。它还是开在树上的模样:温厚强劲的花一瓣,深黄绵密的花一蕊,紧实有力的花托。再四下里一望,树下已是落英缤纷,那些躺在地上的花,也都是一副原来开在树上的样子:不褪色,不萎一靡一,不变形。
你呆了一呆。
常常想要逃离城市,越远越好。却不曾想到这样一株诡异的树,一树诡异的花,轻描淡写地就把这样一座喧嚣的城,淡成了一片寂静的山野。
喧闹是人家的。我站在喧闹的对面。
在这样一片寂静无垠的山野中,你发现自己幻化成了一株也有些诡异的草,仰着头,傻傻地看着身边那棵傻傻地开着花不要叶子的树。
棉花的美文 篇8
听说,城南的木棉花开了。大朵的灼红,很美……
——题记
是谁,在三月的眼眸种下涟漪?还未来得及拥抱,就不得不与它作着长长的离别。这个春天似乎来的特别的迟,时光明明在那里不动声色,你若不去打探,就丝毫也捕捉不到它的气息。于是,大朵大朵的时光开在窗外,只有我躲在静寂的角落。等风,归来。
终于,我的视线被转角的油纸伞遮挡住,直到连同那抹紫丁香般的忧愁一并消失在巷子的尽头。屋檐下的细雨依旧嘀嗒在这个本就潮湿的江南小镇。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心情,是不是更适合怀念?如果是,为何我的记忆总会是这般的模糊。却如同心头的一颗朱痧,想要一并看透这结局,情节反而更加地欲盖弥彰。
我以为,此生,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了。不料,在三月的尾丫,一缕云烟轻携着探来的消息告知了你的去向。闭上眼睛,我可以想象得到你的美,你的妖绕。那么的妍丽,那么的绰越。只是,我该以怎样的姿态去赴这场无言的守候?
你还是来了,在我朝思暮念的城南。年年花开,年年未去。不是我不肯去,是怕去了只剩下怀念。不是不愿将你捕捉,只怕在你的嫣红下早已不见当初的守候。最初的等待,最后的苍白,敢问这世间有几人,能承受得起际遇赐予的剧毒?
心中的城,是有你的地方。我在城南以北的地方,打捞起消散的过往。我想,那木棉,如今开的正好吧。那美,那深情,不知又牵拌住了多少路人的笑靥。只是,那美,那嫣红,一旦开在心上,便是不由名的疼,不可言的惜。
你看吧,时光本不可说,一说便老。木棉还是那木棉,花开还是依约而开。而曾遗落在花香里的约定,还在吗?时过经年,早已寻不到你的踪迹,好像你从未出现过一样。那么寂静,那么安然。徒留我还在千百年前的老地方,等你归来的脚步。只有记忆中的木棉花开,记得,我是你眼眸中的那抹嫣红,你凝结成了我心头一颗隐约的朱痧。
只是,我们再也不见。
木棉花下盛开的故事,只在有你的国度里绽放过。其实,仔细想来,命运对我们还是有眷顾的。至少,让我们在今世的浮尘里,再次相遇。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之不来的缘份啊,你与我,在最深最深的红尘里相遇,相知,相拥。虽然,这相遇便是结局,但我们都深深地知道。待下个季节轮回时,纵使我们都忘记了彼此的容颜,忘记了曾有的过往。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某个场景,定会让我们深深的留恋,回味。
而今,木棉花开在陌上,你我终为天涯过客。谁与谁执手相看木棉花开,许下缠绵的情话?谁又与谁在木棉树下,泪眼相别再见无期?谁又会记得,那世的盛开,有你们的约定?谁又会遗忘,那世等待里你的样子?
红颜已逝,花期已过。你未来,我又怎敢老去?
等待还在,只是抵不过似水流年,人已天涯。不再向风追问你的消息,不再问雨你的心情。不忍再看,木棉花盛大的开放。怕一小心,那嫣红,那娉婷,就会灼伤我的眼睛,洒落我的心泪。只是怕,若有一天你会来,这忧伤,会潮湿了你的心扉。
不再种植心心的念,在木棉花开的城市。终是没了我的赴约,终是没了你的踪迹。江湖这个道场里,与君初识,素衣清颜,一见如故。自君别后,芳华渐逝,各安天涯。
虽未抵达,却已预见。三月里的守候,想必你定能感应到。城南的木棉花,开的好美,在心上,在指尖。在心念的天涯,在相忘的江湖。情,在千百年前,折射回今生的重逢与别离里。千百年后,你若来,等待依旧在。木棉花下,我还是你初见时清颜素衣的美好,你依旧是我念想里的模样。
心中的城,城中的念。从此,不与谁人说。
棉花的美文 篇9
“每一阵风过,我们都互相致意,没有人能听的懂我们的言语!你有你的铜枝铁干,像刀、像剑、像戟,我有我红色的花朵,像雾霭、流岚、虹霓!”好浪漫的爱情诗句啊!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脑子里,老是浮现出这几句!也许这就是我心底的爱情观吧!因为心底里产生了共鸣,所以常缠绕在心头!
是啊,谁不喜欢这样的爱情呢?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随时可以合二为一,但又随时可以一分为二!不必为了融入另一个世界而改变任何东西,也不因为想得到任何东西而融入另一个世界!只是单纯的爱情,干净的没有任何杂质!在爱情到来的时候还能坚守自己的雾霭、流岚、虹霓,也可以因为爱,而接受刀、剑、戟,在爱情面前没有失去自我。一旦爱情失去时,仍然能自我修复,仿佛时间把自己送到了没有遇到他之前的快乐的时光!这是一种潇洒的恋爱方式!
很可惜我是一个笨女孩,学不会这种潇洒方式!当爱情被抽离时无法潇洒!也许正是因为自己学不会才会越发欣赏这种爱情!常常有人会说,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我想这句话一定是男生说的,或者是正处于失恋的人用来安慰自己的!女孩是感性的,一旦遇到一份爱情,会投入全部的感情!这是理性无法控制的!我想我们之所以学不会那种潇洒的恋爱方式,根本原因就在于我们忘记了潇洒恋爱的前提条件:“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一起分担寒潮、风雨、霹雳”,在爱情里,有多少人能做到和他拥有一样的形象,拥有平等的地位?在生活中同甘共苦?
在这个金钱至上的时代,这种爱情还会出现吗,像木棉花一样的爱情?
棉花的美文 篇10
来桃花岛近两年来,习惯了桃花岛的生活状态。感觉这种生活状态接近尾声。
毕业两年完全觉得自己脱离了学生时代,开始不停的怀念上学的种种情节,像是在脑海里放了别人的一部电影。情节活灵活现,总是感觉像是别人的故事。
20xx年8月,我谈恋爱了,结束了我二十多年的单身生涯,没有以前自己自信满满的给爱情下的定义,爱情就是不经意之中点燃的烟花,也不是像火山爆发那样,一点点的掏空自己,真实的感觉是像一点一点的踩在了棉花上……麻木而恐慌,缥缈而迷茫……
不知道何时才会有尘埃落定的感觉,只有麻木的前行。
可能是我们都过了懵懂似的初恋的季节,我的恋爱是从痛苦开始的,认识不到三个月哭了不下十次……
或许是因为他出现在我焦躁不安的时刻……
不知道哪一天将离开桃花岛,去和新认识的人到一个新的环境去过一种新生活,没有比这一刻的心情更复杂了,怀旧加憧憬的冲撞,不舍加恐慌,斩断一种生活状态,营造一种新的生活状态,颠簸的心……快要被撕心裂肺。
离开,去迎接一个新的开始是众望所归。
棉花的美文 篇11
校园里有两棵木棉树,一棵位于校门口的左侧,长得高大粗一壮而又苍劲。另一棵则在我住着的这栋宿舍楼前,长得浑一圆笔直而又挺拔,在众多树木中,木棉树显得更久经风霜。
都说绿叶衬着红花,可木棉花却是个例外。当春间二三月,校园里的花木都忙着开枝散叶,甚至都已经郁郁青青的时候,木棉树依旧延续着冬天的萧条,好像春风忘了唤醒它似的,秃秃地枝丫上只是伶仃地悬着几片旧年不舍离去的枯叶,叫人看了不免生出几分哀愁,而于我,一个恋旧的多情一人,见此不舍之叶,反倒觉得有些情趣,尽管我那时还不知道它叫什么树,更是无从幻想它还会开花。
学校的工作是越来越繁忙了,时间也好像刚扭紧的链条,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似的,令我无暇顾及那几片孤单的黄叶,而那情趣也好像杯子里的茶叶一样越冲越淡,以至于忘了是在哪一天回来的路上,偶然惊异地看见,仿佛是从天而降的一点、两点的火焰,我这才惊讶地向身边的同事询问起它叫什么花来。
同事缓缓地告诉我,它叫木棉花,自建校以来就有了,它可见证了学校五六十年来的沧桑巨变。另一位同事则兴奋地说,它的花用处可多呢,比如晒干后拿来煲汤,泡茶等等,其性凉,有清热、利湿、解毒的作用,记得花落时帮我捡几朵哦。我将信将疑,晚上开始查阅有关木棉花的资料,查来查去,结果发现它可是从花一瓣到皮到根都有药用,这简直让我一时难以置信。
我不禁想起一句被许多人重复了的话: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有些歉疚了,实际上,我几乎每天都从它的身旁擦肩而过,竟从未察觉到它身上所长满的瘤刺,还轻率地认为这些黑褐色的刺只不过是作作秀罢了,谁知,当我伸出手指那么一压,得到的惩罚是指头钻心的疼,才知道它虽然很粗短,却十分尖一硬,仿佛在说“别惹我,否则后果很严重。”我只好带着敬畏的心缩回手。
不得不说那些差点就让我误以为是果实的花一蕾,有鸡蛋那么大,像猕猴桃,像李子,更像荷花未开放时的骨朵。这些可爱的花一蕾一个个像磁铁一样紧紧地吸着秃得像铁一般的树枝,有单苞独立的,有双苞成对的,还有三苞结伴的,四苞、五苞齐聚一堂的,整条长长的树枝都满是的,放眼望去,如丰收的果树,叫你怎么数也数不过来。
这些花一蕾越大越鼓,接着渐渐地从顶端整裂开来,不,与其说是裂开,倒不如说是破开,像破壳而出的小鸡似的,花朵就这样从里头凸了出来,宣告了它的诞生,并在温暖的空气中,愈开愈大,颜色由绯红到深红,直到鲜红得耀你的眼。看吧,像把小红伞,像朵红蘑菇,还像颗闪闪发亮的五角星,一个个精灵似的,不断地变着戏法,叫你应接不暇。五片匀称又坚韧的花一瓣,一致朝着天空向外展开,在腰间处又向后翻卷,像百合,却又比那百合花更豪放;像莲,却又比那荷花更夺目;像石榴,却又比那石榴花更鲜红。在花一瓣的下端,你会发现花一瓣与花一瓣之间的收束是那样的自如,优雅,每片花一瓣只需微微侧身,就像风扇叶一样旋绕,护卫着花一心——金针菇似的黄色花一蕊。
“木棉花开红胜火”,不错的,眼前的木棉花像一个个灯笼,又像一个个火炬,仰望这满树的红花,你会感到自己前面有一股熊熊的烈火在燃一烧着,舞动着,跳跃着。
木棉花开,它映红了天边的一道云彩。
设若只是在春天里开放出红艳的花朵,木棉树算不了出奇,倘若能在五层楼之上的空中绽放出数不清的,宛如荷花般大的红花来,这在满春的花木中,你还数得出别的吗?你还会在意它那光秃秃的土气吗?你还会有原先的几分哀愁吗?
就花而言,那富贵的牡丹,娇一艳的玫瑰,即使开得再怒放,再鲜红,再美丽,我也不会喜欢,你看它那开花,总是有意地降低着身一子,缩短了脖子,像极了妖艳的红尘女子化着浓艳的粉彩妆,娇滴滴地献媚着,还要叫上绿叶加以陪衬,以吸引一群群喜爱外表的青年男一女,这些女郎们喜爱你,把你捧在手心里,放在显眼的地方观赏你,可一旦当你的娇一艳消失后,就不知道被主人遗弃到哪里了。它的美丽也仅仅只是供人观赏而已。木棉花则是傲然地站在最高处的顶端,满怀热烈与激情地怒放着生命之花,它开得热情、开得豪放、开得火热,独立在突兀的枝头,闪出火红、鲜艳、亮丽的花朵,让人情不自禁仰望,惊慕,赞叹!
原来,木棉花又叫英雄花。就连花落时,也分外豪气,只见花朵从高处的顶端悠地一转身,瞬即旋转直下,我亲眼目睹有这么一朵木棉花,就在下落过程中,猛地撞到下面的树枝,它像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一样,在继续下落的时候,歪了的身躯又迅速恢复原状,直至“啪”的一声坠一落到地,不变形,不褪色,亦不改香。
我被深深地震撼了,这是与母亲美丽的告别?还是与生命壮烈的诀别?
我凝视着眼前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邻居,不觉已陷入沉思:是什么,能让刚过了寒冬的老树开出无比火热的花朵?又是什么?它可以不需要一片叶子的渲染,就赢得亿万人的目光?
然而,你是否发现?整整一个春天,偌大的木棉树,只专注了一件事,那便是开花。
棉花的美文 篇12
棉花是一种苦难的花朵。
被炎热的太阳晒开花,被冰冷的机器轧成絮,然后扯成千丝万缕织成棉布。浆洗后铺在青石上,被棒槌敲打的顺眉顺眼,最后被锋利的剪刀铰成衣、裁成裤。利刃切割的沙沙声,是棉花轻声的啜泣。
许多时候,我觉得母亲的命运与棉花有些相似。
小时候,这些我是不知道的。只记得满地的棉桃炸裂吐出白絮时,母亲在腰间绑上棉袱,在身后别上袋子,把我放在地头逮蚂蚱,自己焦急转进棉田。月光淌地的时候,母亲像个孕妇,挺着鼓胀的棉袱,蹒跚着在棉叶的哗哗声中走回来。遇上阴雨天,母亲就和我一起剥捋回的棉花。剥棉花时,母亲是快乐的。她会指着剥好的棉花堆对我说,这些棉花能纺多少线,能织几尺布,能做几件棉衣,哪堆是给爸爸的,哪堆是给“狗娃”的。母亲高兴时就叫我狗娃,而那时母亲的快乐往往来自棉花。现在想来,善良的母亲,其实天生就是爱棉花的。
冬天到来前,母亲会选个明媚的日子,裁下一块棉布平展在大炕上,用硬土块画上衣裤的图样,剪开,然后铺上干净松软的棉花。衣裤的肘弯、膝盖、后背,往往会絮上厚厚一层。这样的棉衣是我和爸爸的。轮到她的棉衣,就剩下败絮,以及从我旧棉衣上拆下发黄的、或者被蓝黑墨水浸脏的棉絮。新棉花做成的棉衣紧贴着我光裸的身体,像暗藏着发白的火焰,温暖着我幼小的骨骼;每一处关节,都被棉花释放出的热度一寸一寸呵护着。棉衣袖子会被母亲做长两寸,趴在冰冷的课桌上,双手写字冷了,往袖子里一笼,暖洋洋地都能睡着。
那时怎么那样粗心呢?自己在温暖中幸福着,从没有问过母亲冷不。
此刻,我的脑海浮现那时母亲形单影只的消瘦身影。
与母亲离异前,爸爸变卖了家中的粮油和母亲一秋摘回的数千斤棉花。母亲没有争执,却坚持把我和小妹留在她身边。而我清晰记得那垛棉花。那年母亲每次摘棉花回来,会在棉花上孩子般地笑着蹦跳,把垛子踩实。“那年棉花多好,从没有见过那么白净的棉花。”此后母亲时常喃喃自语,像鲁迅笔下的祥林嫂。
次年,母亲疯了一样摘着棉花,抓棉朵的双手摆动的更快,满脸红津津的。往年摘棉花,总会高兴地唱几段婉转悠扬的蒲剧,如今,她一声不吭。我也骤然懂事起来,常帮母亲摘棉花。遇到僵硬暗红的棉花瓣,我就顺手扔掉,身后的母亲会默默捡起来放进怀袱里。问及棉瓣发红的原因,母亲忧伤地说:那瓣棉花,被虫咬了心啊!
因为棉花,母亲时常流泪:为了棉花,时光在母亲头发上开满了棉花。
母亲渐渐老了。我的钱夹里还保存一张母亲十六岁的黑白照片:面色纯净,齐肩的麻花辫子,额头梳着刘海,有竹篦子走过的清晰纹路。身着的棉布短袖我每每看及,就会让我想起棉花。
山村的傍晚,当萤火虫“嗡嗡”闪翅的时候,十三岁的母亲已经纺了半箩筐棉锤。铺一张光滑的篾席,母亲双腿盘在蒲团上,一手摇动纺车,一手抻出长长的棉线,再缓缓伸回,让线顺着纺针的尖一层层绕到纺锤上。纺车摇着摇着,就与山村的深夜睡熟了外婆手中的木尺会在母亲的胳膊上抽出一道激灵。深更半夜,年少的母亲在纺车的嗡嗡声中默默流泪。那个年岁,就滋养了母亲悠长的泪腺;那个年月,母亲就像不会说话的棉花。
那个年月如此,可后来呢?
照片上的母亲,眼里含着憧憬。我仔细端详短袖外裸出的胳膊,看不到什么。黑白照片过滤了岁月的瘢痕,只留下青春的印记。
如今,母亲六十岁了。上次回家,母亲给了我一片红格子新棉布,说是她十五岁时织的,让我洗洗做床单。棉布在水盆里浸洇出满目的赭红色——母亲年少时的疼痛、青年时的悲苦、中年后的幸福,一并回现、一起掺合、一道唱歌,一时间一下子和盘托出,沧桑得使我眼圈发红。
这是母亲的青春岁月。有的,我认得;有的,认得我。
晒干的床单贴在脸上,散发着干净温暖的气息。我在母亲的棉花中、衣柜里、身体上闻到过。床单不大,可每一丝每一缕都有着母亲十五岁时柔和的手痕。或者,母亲那时候没有想到这片她亲手织成的棉布将来会与她的儿子在一起;抑或,她想到了。
漂洗过的床单,一如漂洗过的岁月,温暖依旧,如新。晚上熬夜写字累了,熟睡在这片棉布上,我就像蜷缩在母亲的怀里。
棉花的美文 篇13
“春插秧,夏种豆,秋收粮,冬娶亲”。
每年秋收一上岸,朴塘村人就开始忙着进伙,娶亲嫁女。村里的喜庆日子越来越多,忙裁嫁衣的,请木匠做家具的,弹棉花的,村里做手艺的师傅忙地不亦乐乎。娶亲的也好,嫁女的也好,请个师傅回来弹棉花,做棉被,这活最赶紧。白天黑夜都有人催促,生怕师傅偷懒,赶不上好日子。
孩提时,每当外婆嫁女,都要请师傅来弹棉花。我出生后,外婆八个女儿,还有六个姨妈待字闺中。从三姨妈开始,到幺姨,每当她们的婚嫁日期临近,外婆家里便会响起“嘭—嚓嚓嚓,嘭—嚓嚓嚓”的弹棉花声音。弹棉花佬一来,我们都感到特别新奇。特别是弹弦富有韵味的打击声,蕴藏着巨大的喜悦与悲欢。这种情绪在少年时光里,亦是一种莫名的欢娱。
朴塘村周边弹棉花的师傅不多,老湾的昌明叔佬,台岗村麻里冲的慎气拐(俚语为憨逗之人,做事慢吞吞),是这门手艺的传人。四邻八村的人家谁家有婚娶,都会叫他们去弹棉花,打棉被。约好日期,主人家就赶到他们家帮忙挑着货窿,偶尔会有年轻的学徒在后头跟着,挑着行头。弹棉花的走村过户,过桥拐弯,凡是有人家的地方,都要吆喝几声:“弹——棉——花——啰”。他们前脚一走,后脚就跟着一帮穿开档裤的小屁孩尾随其后。偶尔有婆姨拿着鞋底追着喊叫:等哈即啰,等哈即啰。这样,师傅便放下担子歇口气。遇到礼性好的婆姨,会邀请师傅到堂屋里作客,端一碗浮子酒,和酒浮辣子,再端一盘落花生,和师傅约定好家里要添打一张棉被。
到了主人家,师傅会选好场地,一般在堂屋的中央。两八张高凳,四块门板铺垫,然后上面盖上一层新薄膜作案板。家伙还没操起,主人家就忙着招呼师傅坐下来喝杯酒,吃点果点,还随个红包礼钱,象征性地,寓意吉祥。师傅收到礼钱,嘴里乐呵呵,心里乐了开花,连忙给主家说些吉利话。比如说:添福添丁,丁财两旺。随后,师傅又张罗徒弟折卸弹弓,七拼八凑磨磨蹭蹭就到了响午时光。
朴塘村人叫手艺工来家里,必须热情款待。七碗荤,鸡鸭鱼肉,色色油水光亮。师傅第一顿饭,是主餐。又叫请匠进场饭。随后餐餐有肉有豆腐,起码要四碗齐整。最后一天,还要做一顿,叫出场饭。出场饭一吃,主人家就要用红纸包个包,把工钱一并随上。师傅不点数,进场前和主家讲好,如果主家没有给足,下回再请就难。
朴塘村人嫁女也好,娶亲也好,主人家都会拿出全新的棉花。师傅根据主家的要求,弹多少斤的被子,开始把棉苞平铺在案板上准备就绪。弹棉花的工序多,做工颇为讲究。第一道叫“打散”。将结团的棉花球子打散开。第二道叫“平铺”。用打散的棉花放在案板中,作长方形。一般是一米八宽,两米长。第三道是“布线”,在平铺的棉花上张线,多为红线,结成丝网状,保持棉花的坚固耐用。第四道是“走花”。比如用红线走一个双喜字。第五道是“碾磨”,张好线后,就基本雏形出来。师傅拿一个圆木盘子在上面使劲地碾压,把线头压进棉绒里,更为牢实。再者,棉被也不会膨胀,看上平坦,整洁。
五道工序一般要花一整天时间。天黑前,第四道工序基本能完成。所以,吃完晚饭,当月光来临,堂屋里亮着煤油灯,主家还会打着手电筒照着,给师傅碾磨。若是主家打的棉被多,师傅还会赶着月光再铺开起工。朴塘村人娶亲嫁女喜欢图吉利,打棉花被,选三选六。前者三羊开泰,后者带陆合。三五天功夫,担弹棉花的师傅就要做完这手艺。这时候,临近的人家,会把自家的旧棉胎拿来翻新。借主家的场地,在自家做饭歇客。
小时候,我最喜欢弹棉花的匠工的劳动模样。弹棉花的右手持槌,左手把弓,槌落弦绷,“嘭—嚓嚓嚓,嘭—嚓嚓嚓”的弹棉花声,像是村庄的一曲抒缓的音乐。特别是棉花师傅在弹棉花前,先在腰间系一条阔皮带,腰后的皮带上插一根两指宽的粗竹鞭,叫做“弓背”,弓背从后背的头顶举起,顶上又垂下一根绳子,这根绳子从师傅的正面悬下来,正好将那张大弓吊起来。每一次弹打,弓背与手之间表现出高度的和谐与一致。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忽重忽轻,全凭师傅左手按住弓把,右手持一木槌,木槌敲在牛筋弦线上。弦线从平铺的棉花中经过,棉花就轻姿慢舞地纷飞起来。这个姿势在我少年的视野中,如艺术表演一样,具有强烈的质感与律动。
弹棉花是件费力活,也是件慢工出细活。所以干这行的人不多。听老人讲,学艺人要夏练三伏,冬做三九。师傅领进门后,徒弟第一道功夫就练习把持棉弓,不能高也不能低,棉弓又长又重,很难平衡,不学个半年是学不会的。古诗《竹枝词》有诗为证:“棉花街里白漫漫,谁把孤弦竟日弹,弹到落花流水处,满身风雪不知寒。”说明靠弹棉花这门祖传的手艺来养家糊口,也颇为艰辛。
现在,朴塘村人娶亲嫁女很少打发棉被,和自做的木工家具。不远的安平司和县城里大量的家具店,有顺德的,长沙的,还有大量的家纺产品后,也开始时尚起来。弹棉花这门老手艺在村庄里开始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惟有留在记忆深处的弹棉花声,化为村庄过去的袅袅余音,仿佛在催促朴塘村人朝着幸福的明天大步向前。
棉花的美文 篇14
棉花的性格温婉,工作中,她细致地做好各项工作,耐心地跟病友沟通。“间关莺语花底滑”这是形容她的声音,像燕莺的歌喉,从芙蓉花的叶片下流出来,既有养眼悦目,又柔美动听,如炎炎夏日的甘泉,凉爽而又滋润心田。
第一天算报到,先熟悉科室情况,第二天,就正式上班,跟着棉花来到病房,去看她操作静脉穿刺。
“大爷,我给您来扎针。”棉花笑盈盈地和大爷打招呼,“您吃过早餐了吗?”
“好勒!你打针手法最轻,一点也不疼,我喜欢!”大爷侧过身来,一头银丝下,眼睛流露出满意,看着我们,“我刚吃过,你又带徒弟了?”
“她叫小罗,不是新手,因为刚调到我们院的,我带她熟悉情况。”棉花没敢说我是医生当护士用,怕病人不信任。
“哦,那就尽快熟悉吧!学习棉花护士态度好、手法轻、有耐心。”大爷对我说。
棉花先用压带扎紧大爷的手腕,左手拿托着,右手轻轻拍着揉着手背。
“您的手冰凉,血管不明显,我给揉揉。”棉花说,“别受凉,生病时要多穿一点衣服。”
棉花的声音,轻得非常飘逸,柔得能抚慰人的心灵,像春天一样温暖,又像夏天棉蕾吐出的棉花,单纯洁白,又非常温暖。
“得病后就总是怕冷,手脚都冰凉。”大爷已没那么紧张,微笑着回答。
“晚上烧生姜水泡脚,可以驱寒,又可以提升全身阳气。”棉花指导日常保健,“但是泡脚水不能太深,年龄大了,水过脚踝就可,有心脏病就千万不能泡。”
说话稍停之间,棉花又快又准已经扎好静脉,粘上胶布,把大爷的手放到被子里。
“大爷,尽量别乱动哦!动得跑针了就要重新扎。”我推着治疗车,棉花走到病房门口又回头嘱咐。
“好的,我不动,你扎针一点都不疼,谢谢你了。”大爷躺在病床上,笑得温暖了整个病房。
一番治疗做完,接下来就是护理。办公室隔壁是重症病房,住着两位高血压中风的奶奶,年龄相差几岁,都昏迷不醒、鼾声如雷,睡得“呼嘟呼嘟”。护士每天都要定时给她们翻身拍背,棉花和我走到病房,在门边的23床,给我示范翻身拍背的做法,先给病人按揉双臂,延缓萎缩,再把从肩部把人侧向左边,用气垫塞到背部固定。
“定时翻身,每两小时一次,下次就翻到右边,再下次平卧,这样就可防止褥疮。”棉花对我说。
“只翻背部还不行,还要把臀部和下肢,全部侧过来。”棉花一边对我说,一边帮她往下翻身。
正说着,窗户边24床奶奶,突然安静了,吸进去的那口气,没有呼出来。
“快拿吸痰管来!”棉花轻轻放下23床的奶奶,对我惊呼,回头走到24床。
“治疗车上有!还好观察到了。”我心里有数,迅速拿来递给她。
棉花从老太的嘴角,把吸痰管往喉咙插进去,蹲下来,把另一端放到自己嘴巴里,用力吸一口,再吐一口。我看着她把老太的痰液吸到自己口里再吐出来,惊呆了。
听不到鼾声、老太没了呼吸!我回过神来,迅速用力掐人中,掐跟腱。
老太出现眉毛拧紧,嘴角抽动了一下,喉咙咕噜咕噜作响。“噗嗤”一声,棉花吸出一口黄稠浓痰,吐到痰盂中,看着喘气的老太,她也长长地舒了气。回到办公室,通知医生过去看看,自己一边漱口,一边呕吐。
“刚才在病房翻身时,那老太一下子就被痰堵得没呼吸了,我来不及叫医生、来不及到门口推吸痰器,就只能自己用嘴吸了,还好,你是医生,用手法刺激她苏醒了。”棉花呕得眼泪汪汪地对我说。
“老师,是你立即为她吸痰,疏通气道,赢得了复苏的关键时间,我只是动手而已。”
“你别叫我老师,还是叫棉花吧!这样更亲切。”
“嗯。”我看着棉花,心里更多了一份敬佩,更多了一份温暖。
娇滴滴的护士、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在这平凡的工作岗位上,却做到了常人无法想像的一切,棉花一口口吸痰吐出时,分明是有长着翅膀的天使降临在人间,赶走病魔、驱散痛苦、赢回时间。
她耐心细致地对我讲解各种护理技术。虽然理论上会,却没有实践经验,我认真地学这相差不甚远的专业。“事不经手信如无”凡是不亲自动手做一件事,就相当于没有学过。加药、打针、日常护理,这所有的事情,棉花为了尽快教会,都让我亲自动手。
棉花的美文 篇15
棉花的爱心像春雨一样,润物无声。“摇笔起风霜,推诚结仁爱。”我提笔写她时,眼角泛起湿润。爱在她心里已成为习惯,能感动别人,自己却全然不知。
一天下午,门诊治疗室有个孩子血管不明显,扎了几针,都没扎中,请棉花过去协助,我也就一块儿跟过去。
还未到门诊楼,老远就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走近一看,一个五六岁孩子,眼泪汪汪的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眼神,见到我们到来,压低了了哭声,抽泣着躲到大人身后,把头埋到妈妈屁股下面。
“来吧,小朋友别怕,让阿姨看看你怎么了?”棉花伸手把小男孩牵了出来。
“扎针好痛,我害怕!”孩子大声嚷嚷。
“别怕,你让我看看,一会儿阿姨给你轻轻扎,一点都不疼,扎好以后,我们就去公园,好不好?”棉花一边轻轻揉着小手,一边鼓励孩子。
孩子几根枯黄的头发,像脱粒的稻穗,蓬乱结块;脏兮兮的小脸,颧骨透出两团深红;脸蛋上皲裂的纹路像萍果的裂痕;清亮的眼神,多了一份信任,安静地盯着我们;单薄的衣裤下,光着脚丫穿在湿了边的布鞋里;小手冻得像红萝卜一样肿胀。一看这模样就知道是砖厂工人的孩子,他们的工作环境都是烟薰火燎,生活贫困交加。
可能是棉花的手,那温度传递到孩子手上;也可能是棉花的笑容,融化冬日的冷漠,孩子不哭了,血管也露出来,棉花轻轻给他扎好固定。
“你看,不痛是不?别再哭了。”棉花哄着孩子,又侧脸对他妈说,“你明天上午来,我给他一点东西。”
第二天上班时,棉花小小的身躯,扛来大蛇皮袋,带来一大包东西,送到门诊输液室,就交给孩子他妈。
“这里都是孩子的衣服,大部分是旧的,也比较好还能穿,只有两套新的,是我买给儿子,就送给他吧。”棉花对孩子妈说,“南方没供暖,天气湿冷,孩子小抵抗力差,要给他加衣服。你看他流清鼻水,是冻的。”
孩子妈握着棉花的手,噙着泪水,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
门诊输液室的温度,忽然升高了许多,有一股暖意扑面而来;而刚穿上厚棉衣的孩子,像复苏的春苗,舒展着枝叶,能听到生长的音符。
棉花的美文 篇16
秋雨,悄无声息地斜落着,我静静地坐着,看雨,任心事随着晶亮的雨丝慢慢地滑落,落成棉花朵朵!
如果现在,我有大片大片的棉花田,开着大朵大朵白棉花,并且有丝丝的秋雨在上面慢慢地,慢慢地凝成一个个亮亮的小水珠就更好了。那样,我会顶着绵绵的'秋雨,去拾棉花的。我会快快地拾,头也不抬地拾,任脚下枯萎棉叶从嚓嚓声中慢慢蔫下来,在秋雨中蔫下来,然后贴在微黄的泥土上,和几根还泛着绿的青草丝纠结着,像大师笔下的国画,充满着秋的韵味。
我真的想去拾棉花了,我会站在墒口里拾的。因为墒口里全是枯萎的棉叶,踩上去软软的,就像踩在法国最豪华的长毛绒地毯上。不过,一定得在这绵绵的细雨中才行。如果没有这细细的雨,棉花的萎叶踩上去会发雨嚓嚓的声音,而棉壳上的尖刺也会狠狠地吻着我。有时,吻是会让人流血的。雨大也不行,人成了落汤鸡不说,棉花还会揉成一团,捏在手里湿漉漉的,让人很不舒服,当然这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棉花的成色会大大的打了折扣,这样是卖不出好价钱的。今年的棉花卖到五块几一斤了,想到这五块几一斤棉价,就想到了棉农的笑脸!
我知道,这时的棉叶是五彩的。有的棉叶上能集老红、微黄、深绿于一体,也许是怕冷换了秋妆,也许是用此告诉我们,任何一样的东西,总会在自然中,由单薄而慢慢地变得丰盈起来的。现在,棉桃大多数都是老红色的,发着微微的光泽,显示出一种厚重的质感来!这是一种生命的质感、一种沉熟的质感、一种奉献的质感。
我想像着,自已站在这大片大片的棉田里,腰上系着围布,脚上穿着母亲做的千层底,站在厚厚的枯叶上,放眼四望。斑驳的棉叶,老红的棉桃,大朵大朵的白棉花,还有一股清涩味夹着水气时不时地撩着鼻翼。
我不知道我为何会非常顽固的想在这绵绵的秋雨中去拾棉花?
我真得想去拾棉花了,就一个人,站在这秋雨中,站在大片大片的棉田里,和大朵大朵的棉花融于一体,和这无边的秋色融于一休,和这硕果累累的秋融为一起,对了,是秋的成果在呼唤着我。
我突然明白,踩在季节的年轮上,是逃不脱收获的季节的,而雨是会把秋带入佳境。
棉花的美文 篇17
很偶然地想起了棉花。天渐渐凉的时候,母亲说要到老家拿棉花,为我的小女儿做棉裤。她说,在城市商场里买的棉衣花哨而不暖和,棉花是真暖人呢。
在所有的农作物中,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与花儿有关,棉花便是。就在这个季节或者更早,这种与花有关的农作物,就热烈地站在田野里,任圣洁而丰硕的花朵袒露在阳光下,一如倾诉不变的心事,散发出让农人倾倒的眼波。农人是谦逊的,即使满眼是丰收的景象,也只是憨厚地一笑,就像那田地里弯下了腰杆的稻子和大豆,将幸福和喜悦藏在胸口。
我只是大体知道棉花的种植过程,在阳历三、四月,茁壮的麦子在拼命地疯长,农人就要用泥土和肥料做成营养钵,把一粒粒棉籽放在其中。我依稀记得,营养钵是圆柱体的泥土,它们被整齐地放在一起,那是农人提前挖好的浅方坑。浇上水,在阳光与水的滋润下,它抽出了绿色的芽,然后是叶子。待长到一丈多高时,麦子已孕育成了青青的穗,企盼徐徐的小南风吹拂,农人开始把一个个营养钵挖出来,把这些棉花苗移植到田地里。阳光热辣辣的,棉花苗像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孩子,得到了细心的呵护,浇水,施肥,补苗,农人忙得不亦乐乎。
棉花的管理是复杂的。掐枝,打杈,给它治虫,防病。记得小时候,给棉花打药是很辛苦的事。一大早,农人就要背着药筒到棉花地去,在露水没有干之前开始打药,一直到正午。他们不知在棉花棵间走了多少来回。
在农人的辛劳中,棉花慢慢地拔节、抽叶,结出花蕾。棉花似乎也很着急,它拼命地迎接着阳光的照耀,雨水的滋润,拼命地生长,以不负庄稼人的一番抚育。棉花使尽力气地尽情地绽放,它要将丰收的喜讯传遍四面八方,绽成田野里最入眼的一道风景。
棉花的美文 篇18
家在晋南这方富饶的“粮棉之乡”,自然对棉花并不陌生。而我对棉花的记忆,却与母亲的辛劳紧密相连。
像我们这一代,谁不是穿着母亲做的棉衣棉鞋成长起来的;谁不是依靠母亲缝制的棉褥棉被,温暖一个个漫漫严冬的。或许“情人眼里出西施”,棉花,我们眼里最温暖的花;或许感恩之心未泯,母爱,我们心里最可亲的爱。如今无数溢美的广告语里,纯棉的字眼招摇过市,更多的保暖宠儿粉墨登场,和我们肌肤相亲,让我们褪去臃肿,体面而又风光,但总觉得缺了阳光的味道。心中的那份棉花情节依然刻骨铭心、至浓至深。那种曾经幸福的拥抱,温暖的感动,被时光铭记、被生活收藏,供一生解读与品咂。
阳春三月,母亲会用霞光与朝露洗净双手,仔细点数着将棉种植入土地潮湿的胸,然后屏息凝神地期待它的诞生。沐春风浩荡,吮天地精华,小棉苗在母亲精心的伺候下,睁开惺忪的睡眼,象婴儿般娇嫩。一排排新芽,一首首绿色的诗行,跃然在一行行田垄之上。母亲俨然一位田园诗人,荷锄逡巡在田间,耕耘着、欣赏着自己的杰作,那盎然早已写到了挂满汗水但幸福的脸庞,时不时哼上几句蒲剧小调……
对于棉花最爱惜的是母亲。棉苗在一天天长高,母亲在一天天辛劳。伺弄棉花,是件费心的事儿。间苗、拨芽、整枝、掐顶、除草、施肥、喷药……母亲一步步用心伺候着心爱的宝贝,一次次在棉田里耕作忘返。幼时的我实在想象不出这有多大的乐趣。夏日炎炎,我在母亲的再三催促下与她一起去棉田里干活,唯有满心怨恨。常常悄悄躲在地脚头的树荫下磨洋工,眼巴巴地盼着天上的太阳飞快一点,赶紧晌午回家。也许是出于心疼,母亲就装作没看见我,独自在田间将她的宝贝伺弄得有模有样。而今想起这些,总觉得很内疚,责怨自己那时真是不明事。
也许是母亲的辛劳感动了那些宝贝,它们是赶着趟儿竞相开放。那是在梦里都会笑醒的收获,是连鼾声都变得甜蜜的季节。母亲更忙了,从早到晚采摘、晾晒、轧花、装包……有时忙不过来,就把棉桃摘回家夜里全家加班,常常熬到半夜,那个困啊,眼睛重的抬不动,小孩瞌睡就多。最后大包小包装上平车,卖到那十几里远的棉花收购站,贴补家用。每次卖棉花时也是我和弟妹最高兴的时候,回来母亲总会给我们买上几个饼子加肉(那时叫火烧馍加肉)。看着我们狼吞虎咽的样子,母亲总是笑眯眯的看着。那时我们不懂,只有她心里最清楚:棉花就是家里的油盐酱醋、孩子们过年的新衣服、腊月里的几斤肉、回娘家的几斤点心,孩子们上学的费用……日子在母亲粗糙皴裂的手里被拾掇的温馨盈足。
母亲总是留几斤颜色纯白、韧性良好的棉花。为了给每个人赶制一件御寒的棉衣,母亲在繁重的劳作之余,忙中偷闲,穿针走线,缝制穿上合体、温馨厚实、针脚细密的过冬衣物。把新的棉花挪腾进我们的棉衣,把旧的棉花在太阳下晒晒,然后缝制在她的棉衣里。在母亲的眼里,即使再穷再难,也要在冬天到来前把家里每个人的棉衣缝好。否则,一个冬天,她的心里都刮着刺骨的寒风。嗅着棉花的芬芳,嗅着大地的气息,走过如诗的年华,度过如歌的岁月,任母爱的味道,将我簇拥、温暖、融化。
在我的眼里,棉花,可谓是再熟悉不过的乡间植物了,但,那不正是我苦苦寻觅的母亲花么?母爱像棉花盛开,她穷其毕生的精力只为换取最无私的绽放,吐出棉,纺成纱,拧成慈母手中线,织成游子身上衣……
“秋风吹尽旧庭柯,黄叶丹枫客里过。一点禅灯半轮月,今宵寒较昨宵多。”立秋以后,天渐渐冷了,在寒冷的季节里,容易让人想起棉花和母亲。“最温暖的花是棉花,最可亲的爱是母爱,棉花里裹藏着母爱的阳光”,突然想起这句话,内心一热,泪流满面……
棉花的美文 篇19
黄昏到了,天气凉下来了,我学着父亲生前的样子去看田。父亲在尚能走动的时候,常常拄着拐杖,边下台坡边跟母亲说:“我去看田,我去看田。”
父亲边看边走,走走停停。有时候,他会在一块田边停留很久。他眯着眼睛,默默地注视那片庄稼,从近处慢慢看到远处。一只麻雀贴着庄稼叶子飞过去了,又一只麻雀贴着庄稼叶子飞过去了。田野上的事情,总是能让父亲一下子就欢喜起来。春天,他去看田野上的麦子。夏天,他去看田野上的棉花。到了秋冬,他去看那种收割后的荒凉,以及北风从空旷的田野上刮过的那种苍茫。
对于一个热爱土地的人来说,田野就是他的圣地。他一辈子都是一个虔诚的朝圣者。我总是想,一个热爱土地的人,与一个热爱其他事物的人是不一样的。土地滋生万物,却从不居功,更不据为己有。一个土地的热爱者,必然终生保持他的质朴、善良、宁静、谦下以及他对人的基本信任。他满足于种植的喜悦。丰收之后,他走在田野上,反而感到失落和虚空。
我沿着父亲生前走过的田埂,往田野的深处走。村子里,大狗叫了,小狗也开始叫。狗叫着,鸡要上笼了。晚霞在天边渐渐散去,田野上的树开始模糊,远远看过去,就像一个一个站立的人影子。
母亲说,父亲有一回看田回来,一走上台坡就说:“棉花开了一朵。”
母亲说父亲在讲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透着无限无限的欢喜。他好像不是从棉花田里回来,而是从一条喜悦之路上归来,并得到了意外的赏赐和恩典。
一粒种子,在秋天被风吹进野地。一整个冬天,种子都在田野的深处冬眠,静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春天来了,种子拱破地皮,非常努力地长成一株清新的红花益母草。到了夏天,红花益母开了花。蝴蝶飞来,栖在花上。秋天到来时,这朵花变成了一枚果实。不久,这枚果实被一只羊,或者一只野兔,吃进肚子里。最后,万物萧瑟的冬天终于来了,这只羊或者这只野兔,要被更凶猛的动物吃掉。但这更凶猛的动物,最终要变成田野上的一抔泥土,被一粒种子和一株草所吃。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田野上,在一年之内,凭借四季的更替来完成。
在我年少的那些年里,虽然生活是贫穷的,但这贫穷并不妨碍我是快乐的。得到一点点,我都会欢喜好几天。有一年夏天,姐姐把她的一双旧凉鞋送给我了。那是我第一次穿上凉鞋,我几乎欢喜了一整个夏天。下雨的午后,我穿着它在禾场上来来回回地走,把那些牛脚洼踩得呱叽呱叽地响。那个夏天,我是多么富有。成年后我得到的任何一种,都比那双旧凉鞋贵重,但我似乎再没有那么喜悦过。当然,也就没有那么富有过。
我12岁的时候,第一次吃到苹果。小哥从蒋湖街上买了一个苹果回来,他吃了几口之后,就递给我吃,我吃了几口之后,就递给妹妹吃。尽管小哥在把苹果递到我手里的时候说:“一点都不好吃,像棉花。”但实际上因为这个吃起来像棉花的苹果,我们挤坐在大门槛上,从上午,一直欢喜到了下午。
在我18岁师范毕业,正式成为一名中学教师之前,我一直都是这田野上的一个劳动者。而现在,我竟然成了一个看田的人。早上或是傍晚,我往田野上走的时候,母亲都会停下手里的活,问我:“去哪里?”我就像我父亲生前回答母亲那样,说:“我去看田,我去看田。”
我曾经在这田野上做过多少事呵。跟着姐姐和青年组的小伙姑娘们薅粟草。跟着老师或大人掐尖、打老叶、捉虫子。星期天去间苗,放了学去扯草、捡花。冬天割猪菜、捡柴火。夏天放牛、割草。农忙的时候,天不亮就起来跟在大人身后去割麦子、捡麦子,割黄豆、捡黄豆。
一整个夏天,我都在田野上铲草。但我对干草换来的钱并不感兴趣,我不是为了钱才去铲草的。我喜欢在田野上铲草的那种感觉。我喜欢青草的清香,也喜欢干草的香味。经太阳晒过的干草,与青草不同,它有一种阳光的味道。实际上,阳光也是有香味的,只不过我们的鼻子不够灵,因而很难闻到。只有凭借太阳晒过的东西,比如麦子、稻谷、干菜、干草等等,我们才能闻到阳光的香味。时至今日,我离开田野已经很多年了,但我对草的香味仍然非常敏感。一丛长在路边的草,一定会使我感到喜悦。看到一片草地,我立刻就会产生一种赤足在草上走一走的渴望。
一块田在那里,如果你不耕种,荆棘就会生长。你去看看这个世界,荆棘已经蔓延到什么程度了!我边走边看,边看边想。到最后,我的看田,实际上成了一个喜悦的看田者的遐想。
棉花的美文 篇20
殷殷长空冷,切切西风赶,枝头白云绕,棉魂入梦来。
--题记
“嘭,嘭,嘭……”有点重有点脆的声音在小区拐角花园处响起,这是久违了的声音,是弹棉花的声音。我迫不及待的三脚并作两步地跑回家,翻出陪嫁时的棉花胎,抱着走向了弹棉处……
棉花,一直和我们生活密不可。曾经,为了保障人们越冬保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以按人口发放棉花票的形式来保证需求。如今,棉被已渐渐地被什么羽绒、蚕丝、太空棉所替代,然而,棉花的朴实、自然、无害使得不愁穿衣吃饭的人们在追求健康生活的同时,竞相采购各种棉制品,让纯棉织物成为了市场上的新宠。
棉花,似花非花,虽无香味,却蕴含着太阳的味道。西风起时,在灿烂的阳光下,成熟的棉桃争先恐后地吐出雪白的棉絮,那里面满满的都是太阳的香味。
“五月棉花秀,八月棉花干,花开天下暖,花落天下寒。”棉花植株第一次开花时,正是夏令时节,我曾在学农劳动中去过棉花田里捉虫。清晨,清新的田野上,棉田里的花异常美丽,粉红的,淡黄的,白色的花朵在微微的晨风中清雅地一颦一笑,像老朋友似的与我们点头示意,而我们也像好朋友般地把躲进花心里的棉铃虫一条一条地捉出来,好让棉花二次开花时洁白如云。
带我们捉虫的生产队大嫂,一边教我们如何捉虫,一边疏花,把摘剪下来的花枝一把把地扎好,让我们这些爱花的女孩子们带回家插在玻璃瓶里慢慢欣赏,这一朵朵美丽的棉花,为那时缺少色彩的生活带来了安静素雅的美丽。
八十年代前,棉花是越冬的重要物质。那时,外婆的青花包袱里常常包着一捆捆用棉花票买来的棉花和自己在老家田里种的棉花,我会好奇地问外婆:“外婆,你往包袱里藏这么多棉花干什么呀?”外婆笑笑说:“为你们准备的,等你们一个个大了,我用它来做嫁妆。”
那时江南人家嫁女儿,讲究的是有多少床被子,用棉花做成的新棉被,配上好看的绣花被面和织锦被面,红红绿绿的一床叠着一床,往新床上一放,即是娘家人的面子也是婆家人的喜欢,洁白如云的棉花为一个个江南的小新家,奠基了亲亲的温暖。
记得我出嫁时,外婆已经八十了,她拿出在我小时就为日后我出嫁时绣好的被面,指挥妈妈从樟木箱中翻出一床床洁白的棉花胎,欢天喜地地请邻家阿姨为我絮了八床新棉被。当时,在我生活的地方可算是风光的了,一般人家很难为嫁女儿收集到这么多的棉花的!
秋末冬初,是每家把旧棉被翻新的季节,拆开旧棉胎,絮上一些新棉花,在好听的弹棉声里,一床床厚实的棉花胎又洁白如云了。艳阳天时,家家户户忙着把压了一夏一秋的棉被放在太阳底下晒,压实了的棉花,在暖暖的阳光下逐渐膨胀,变得又厚又软,钻进这样的被窝,太阳的暖香一直会在梦中徘徊……
如今嫁女儿棉花被已经难觅踪影了,但用棉花织成的漂亮的床上用品,成了嫁妆的重要成员。我常想:为什么我们的祖先要把无香无味似花非花的棉命名为棉花,是因为花总能让人感到美丽幸福,而棉给人类带来了温暖踏实,把花的美丽实实在在地体现在了生活中,因此,把棉称之为棉花才颇感欣慰,而棉,也确实是当之无愧的花!
稻子熟了,才有香甜的米饭,树成材了,才有结实的木梁,棉花开了,才会有生活中的舒适温暖,人类始终与棉花有着割不断的缘分,相伴着,走过了风雨,走过了寒凉……
世上能两次开花的花草并不多见,而棉花却能在生命的青春期和衰老期绽放出美丽的花朵,它是含笑告别这个世界的。那片洁白,那片温暖,让所有肤色的人们记住了它没齿难忘的功用,也是它留给这个世界最令人动容的感恩回报。
如今的江南,很少再见到成片的棉田,但棉花始终带着温暖的记忆,让我想起外婆的白发,妈妈的怀抱。棉花里,贮满了阳光般的母爱,朴实无华,它不以美艳悦人眼目,它的美它的香都来自内心。
此刻,我静静地站在弹棉人的身旁,看着弓弦在棉絮里上下翻飞,听着脆生生的弹棉声,就像在守望着一份踏实和满足,守住一个家庭的温暖和幸福,虽然没有一丝丝的花香,但却感到了阳光般的暖香。
一句话从脑海中蹦了出来:“凋而不朽,败而不枯”,有什么样的花能有棉花这样的气节呢?!我想,只有棉花能坦然地接受这八个字,棉花的美和香是一种意会而无需言传的情怀,它不附时,无心去取悦世人,却把实实在在的温暖和美丽送达千家万户。
岁月与光荫荏苒,不知不觉沧桑千年,棉花不会演戏,却用千姿百态絮出了光荫的美丽,平平实实地温暖着岁月的幸福。
岁月易了容颜,而棉花还是那样青春!原来,满足人类生活的需求,是可以美丽长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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