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虚笔记读书笔记
看完一本名著后,相信大家都积累了属于自己的读书感悟,现在就让我们写一篇走心的读书笔记吧。那么你会写读书笔记吗?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务虚笔记读书笔记,欢迎大家分享。
务虚笔记读书笔记1
《务虚笔记》是史铁生迄今为止创作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发表已两年,评论界和读者的反应都不算热烈,远不及他以前的一些中短篇作品。一个较普遍的说法是,它不像小说。这部小说的确不太符合人们通常对小说的概念,我也可以举出若干证据来。例如,第一,书名本身就不像小说的标题。第二,小说中的人物皆无名无姓,没有外貌,仅用字母代表,并且在叙述中常常被故意混淆。第三,作者自己也常常出场,与小说中的人物对话,甚至与小说中的人物相混淆。
对于不像小说的责备,史铁生自己有一个回答:“我不关心小说是什么,只关心小说可以怎样写。”
可以怎样写?这取决于为什么要写小说。史铁生是要通过写小说来追踪和最大限度地接近灵魂中发生的事。在他看来,凡是有助于实现这个目的的手法都是允许的,小说是一个最自由的领域,应该没有任何限制包括体裁的限制,不必在乎写出来的还是不是小说。
就小说是一种精神表达而言,我完全赞同这个见解。对于一个精神探索者来说,学科类别和文学体裁的划分都是极其次要的,他有权打破由逻辑和社会分工所规定的所有这些界限,为自己的精神探索寻找和创造最恰当的表达形式。也就是说,他只须写他真正想写的东西,写得让自己满意,至于别人把他写出的东西如何归类,或者竟无法归类,他都无须理会。凡真正的写作者都是这样的精神探索者,他们与那些因为或者为了职业而搞哲学、搞文学、写诗、写小说等等的人的区别即在于此。
我接着似乎应该补充说:就小说作为一种文学体裁而言,在乎不在乎是一回事,是不是则是另一回事。自卡夫卡以来的现代小说虽然大多皆蒙不像小说之责备,却依然被承认是小说,则小说好像仍具有某种公认的规定性,正是根据此规定性,我们才得以把现代小说和古典小说都称作小说。
在我的印象里,不论小说的写法怎样千变万化,不可少了两个要素,一是叙事,二是虚构。一部作品倘若具备这两个要素,便可以被承认为小说,否则便不能。譬如说,完全不含叙事的通篇抒情或通篇说理不是小说,完全不含虚构的通篇纪实也不是小说。但这只是大略言之,如果认真追究起来,叙事与非叙事之间(例如在叙心中之事的场合)、虚构与非虚构之间(因为并无判定实与虚的绝对尺度)的界限也只具有相对的性质。
现代小说的革命并未把叙事和虚构推翻掉,却改变了它们的关系和方式。大体而论,在传统小说中,“事”处于中心地位,写小说就是编(即“虚构”)故事,小说家的本领就体现在编出精彩的故事。所谓精彩,无非是离奇、引人入胜、令人心碎或感动之类的戏剧性效果,虚构便以追求此种效果为最高目的。至于“叙”不过是修辞和布局的技巧罢了,叙事艺术相当于诱骗艺术,巧妙的叙即成功的骗,能把虚构的故事讲述得栩栩如生,使读者信以为真。在此意义上,可以把传统小说定义为逼真地叙虚构之事。在现代小说中,处于中心地位的不是“事”,而是“叙”。好的小说家仍然可以是编故事的高手,但也可以不是,比编故事的本领重要得多的是一种独特的叙事方式,它展示了认识存在的一种新的眼光。在此眼光下,实有之事与虚构之事之间的界限不复存在,实有之事也成了虚构,只是存在显现的一种可能性,从而意味着无限多的别种可能性。因此,在现代小说中,虚构主要不是编精彩的故事,而是对实有之事的解构,由此而进窥其后隐藏着的广阔的可能性领域和存在之秘密。在此意义上,可以把现代小说定义为对实有之事的虚构式叙述。
我们究竟依据什么来区分事物的实有和非实有呢?每日每时,在世界上活动着各种各样的人,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不妨说这些人和事都是实有的,其存在是不依我们的意识而转移的。然而,我们不是以外在于世界的方式活在世界上的,每个人从生到死都活在世界之中,并且不是以置身于一个容器中的方式,而是融为一体,即我在世界之中,世界也在我之中。所谓融为一体并无固定的模式,总是因人而异的。对我而言,唯有那些进入了我的心灵的人和事才构成了我的世界,而在进入的同时也就被我的心灵所改变。这样一个世界仅仅属于我,而不属于任何别的人。它是否实有呢?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则我们就必须进而否定任何实有的世界之存在,因为现象纷呈是世界存在的唯一方式,在它向每个人所显现的样态之背后,并不存在着一个自在的世界。
不存在自在之物——西方哲学跋涉了两千多年才得出的这个认识,史铁生凭借自己的悟性就得到了。他说:古园中的落叶,有的被路灯照亮,有的隐入黑暗,往事或故人就像那落叶一样,在我的心灵里被我的回忆或想象照亮,而闪现为印象。“这是我所能得到的唯一的真实”。“真实并不在我的心灵之外,在我的心灵之外并没有一种叫做真实的东西原原本本地呆在那儿。”我们也许可以说,这真实本身已是一种虚构。那么,我们也就必须承认,世界唯有在虚构中才能向我们真实地显现。
相信世界有一个独立于一切意识的本来面目,这一信念蕴涵着一个假设,便是如果我们有可能站到世界之外或之上,也就是站在上帝的位置上,我们就可以看见这个本来面目了。上帝眼里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这也正是史铁生喜欢做的猜想,而他的结论也和西方现代哲学相接近,便是:即使在上帝眼里,世界也没有一个本来面目。作为造物主,上帝看世界必定不像我们看一幅别人的画,上帝是在看自己的作品,他一定会想起自己有过的许多腹稿,知道这幅画原有无数种可能的画法,而只是实现了其中的一种罢了。如果我们把既有的世界看作这实现了的一种画法,那么,我们用海德格尔的“存在”概念所喻指的就是那无数种可能的画法,上帝的无穷创造力,亦即世界的无数种可能性。作为无数种可能性中的一种,既有的世界并不比其余一切可能性更加实有,或者说更不具有虚构的性质。唯有存在是源,它幻化为世界,无论幻化成什么样子都是一种虚构。
第一,存在在上帝(=造化)的虚构中显现为世界。第二,世界在无数心灵的虚构中显现为无数个现象世界。准此,可不可以说,虚构是世界之存在的本体论方式?
据我所见,史铁生可能是中国当代最具有自发的哲学气质的小说家。身处人生的困境,他一直在发问,问生命的意义,问上帝的意图。对终极的发问构成了他与世界的根本关系,也构成了他的.写作的发源和方向。他从来是一个务虚者,小说也只是他务虚的一种方式而已。因此,毫不奇怪,在自己的写作之夜,他不可能只是一个编写故事的人,而必定更是一个思考和研究着某些基本问题的人。熟悉哲学史的读者一定会发现,这些问题皆属于虚的、形而上的层面,是地道的哲学问题。不过,熟悉史铁生作品的读者同时也一定知道,这些问题又完完全全是属于史铁生本人的,是在他的生命史中生长出来而非从哲学史中摘取过来的,对于他来说有着性命攸关的重要性。
取“务虚笔记”这个书名有什么用意吗?史铁生如是说:“写小说的都不务实啊。”写小说即务虚,这在他看来是当然之理。虽然在事实上,世上多的是务实的小说,这不仅是指那些专为市场制作的文学消费品,也包括一切单为引人入胜而编写的故事。不过,我们至少可以说,这类小说不属于精神性作品。用小说务虚还是务实,这是不可强求的。史铁生曾把文学描述为“大脑对心灵的巡查、搜捕和捉拿归案”,心灵中的事件已经发生,那些困惑、发问、感悟业已存在,问题在于去发现和表达它们。那些从来不发生此类事件的小说家当然就不可能关注心灵,他们的大脑就必然会热中于去搜集外界的奇事逸闻。
应该承认,具体到这部小说,“务虚笔记”的书名也是很切题的。这部小说贯穿着一种研究的风格,所研究的中心问题是人的命运问题,因此不妨把它看作对人的命运问题的哲学研究。当然,作为小说家,史铁生务虚的方式不同于思辨哲学家,他不是用概念、而是通过人物和情节的设计来进行他的哲学研究的。不过,对于史铁生来说,人物和情节不是目的,而只是研究人的命运问题的手段,这又是他区别于一般小说家的地方。在阅读这部小说时,我常常仿佛看见在写作之夜里,史铁生俯身在一张大棋盘上,手下摆弄着用不同字母标记的棋子,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它们的各种可能的走法及其结果。这张大棋盘就是他眼中的生活世界,而这些棋子则是活动于其中的人物,他们之所以皆无名无姓是因为,他们只是各种可能的命运的化身,是作者命运之思的符号,这些命运可能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看世界的两个相反角度是史铁生反复探讨的问题,他还把这一思考贯穿于对小说构思过程的考察。作为一个小说家,他在写作之夜所拥有的全部资源是自己的印象,其中包括活在心中的外在遭遇,也包括内在的情绪、想象、希望、思考、梦等等,这一切构成了一个仅仅属于他的主观世界。他所面对的则是一个假设的客观世界,一张未知的有待研究的命运地图。创作的过程便是从印象中脱胎出种种人物,并把他们放到这张客观的命运地图上,研究他们之间各种可能的相互关系。从主观的角度看,人物仅仅来自印象,是作者的一个经历、一种心绪的化身。从客观的角度看,人物又是某种可能的命运的化身,是这种命运造成的一种情绪,或者说是一种情绪对这种命运的一个反应。一方面是种种印象,另一方面是种种可能的命运,两者之间排列组合,由此演化出了人物和情节的多种多样的可能性。
于是,我们看到了这部小说的一个显著特点,便是结构的自由和开放。在结构上,小说包含三个层次,一是故事本身,二是对人的命运的哲学性思考,三是对小说艺术的文论性思考。这三个层次彼此交织在一起。作者自由地出入于小说与现实、叙事与思想之间。他讲着故事,忽然会停下来,叙述自己的一种相关经历,或者探讨故事另一种发展的可能。他一边构思故事,一边在思考故事的这个构思过程,并且把自己的思考告诉我们。作为读者,我们感觉自己不太像在听故事,更像是在参与故事的构思,藉此而和作者一起探究人的命运问题。
务虚笔记读书笔记2
内容简介:《务虚笔记》是轮椅上的史铁生的首部长篇小说,也是他半自传式的作品,发表于1996年《收获》杂志上。由二十二个段落合成,叙述了上世纪50年代以来的社会嬗变带给残疾人C、画家Z、女教师O、诗人L、医生F、女导演N等一代人的影响。作者通过动物的繁殖、植物的生死,通过童年经验、革命和叛变、爱情等来思考虚无。——摘自《百度百科》
他,是地坛里的精魂。
那座大隐隐于市的古园子对于史铁生来说,是一处精神归宿。在那园子里,他思考残疾后的生活,思考人本困境的苦闷,思考世界的荒谬。
他在《务虚笔记》里借助一个个模糊的印象——或者说,一个个不需要绝对真实的印象,来诉说自己在那座古园里日日夜夜思考的问题,生与死的问题,残疾与爱情的问题,英雄与叛徒的问题,崇拜与征服的问题,平等与尊严的问题……
他在《务虚笔记·葵林故事》里写过一个“叛徒”,是个女人,在有关抗战年代的故事里,总会有革命同志的女人,被敌人抓住了,大义凛然,慷慨赴义,为了保护革命同志,吞下了秘密,也吞下了敌人的子弹。这个女人,也有献身的精神,她为了将敌人引开,孤身一人躲进葵林之中。
无比的“理想”总裹杂着无比的“现实”,她所怀揣的大义把她领向了被捉到后的残酷。敌人审问她,拷打她,酷刑是为了让她说出秘密,她疼痛、恐惧,仿佛有过几个世纪漫长的折磨,最终她屈服了,说出了同志的秘密,敌人放了她。故事千篇一律,罪魁祸首被扣上“叛徒”的帽子,她越发是个“叛徒”,就能越反衬出“英雄”的伟大。
这么看来,她当然是贪生怕死的,但是“贪生怕死”就注定是贬义的吗?注定是可耻的吗?注定是无可争辩的罪行吗?仔细想想,那个女人只是在死亡面前没能有效地抵制生的欲望,或者说,她没有来得及找到,也没有能够得到一条理由,让她放弃“生”。她没有坚强的意志,所以她只能是个“活着的叛徒”,而无法成为一个“死掉的英雄”。
世界之所以创造残暴,是由于弱小与怕死的存在,在残暴与怯懦并存的时间里,唯有创造出所谓的“叛徒”,才能保留下“历史篡改者”们所希望的“英雄”,篡改者们不注重历史的过程,只看重结果,他们无暇顾及“叛徒”一个人的苦难,只关心多数同志们的“利益和欲望”。历史上再没什么比对“叛徒”更让人无可异议的事情了,我们感谢上天没有让我们落入敌人手中,我们只愿做一名同志,我们只愿做一名“憎恶叛徒,敬仰英雄”的同志。之所以创造出“叛徒”这个词,是因为作为多数人的同志们,畏惧自己陷入“那种绝望”,警醒那些落入敌营的人,不要说出秘密,不要殃及同志,要牺牲为我们敬仰的英雄,而不是活着成为使我们受到危险的可憎的.叛徒;更暗示自己不要被敌人抓住,说到底还是指望“不想要被叛徒殃及”。
每每瞻仰英雄时,同志们会说“要是他没有死就好了,要是他没有死,我们定会推崇他,要是他没有死……”可事实是(每个同志都清楚),要是他们还活着,那他们只是成了“说出秘密而殃及我们的叛徒”,怎么会去推崇他们呢,更多的人还是在心里长吁一口气——“还好他们死了”。
从这点上来看,落入敌人手中的叛徒和英雄原来同病相怜,他们没有罪孽,他们也未曾怀疑过当初的信仰,英雄固然是可悲的,因为他纵有坚强的意志,也要逃不了一死。叛徒更应是可悲的,因为他在磨难中做出了最能享受“生的甘甜”的抉择,却无法在未来被平冤,他们只能去经历毫无希望可言的“漫长的弥望”。
他在地坛里,用这般揭开历史残酷真相却又无上真挚的文字,写成一份份邀请函,邀请我们进入他的心魂。他孤独了太久,他沉睡了太久,“当年我在地坛里挥霍光阴,屡屡地有过怀疑:我在地坛吗?还是地坛在我?”他与地坛交流,地坛却只能以一片寂静回答他,让他觉得倒霉到了极点,但最终他还是想通了“乘物以游心”的道理,开始在他的精神世界里驰骋,积极地开拓他的生活,潜入精神的极地,探索人本困境的终极。
务虚笔记读书笔记3
《务虚笔记》是史铁生给生命轮回的定论,是残疾的无力与爱情的伟大的对峙,每一个人物命运的截点都像是剥下层层的洋葱皮,更残忍的是史铁生要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们,洋葱的心是空的,什么都没有的,但是你还是要剥下去,如此绝望。继续穿越这孤独苦痛,追寻一丝存在过的痕迹,追寻生命未知的意义。而这最终的空旷与虚无就是无法摒弃的残疾,与生俱来,每个人以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不同的残疾形式,是终点也是起源,是随机推开一扇扇门的宿命选择,亦是我们渴望填满的终极欲望。
文中线索众多,人物关系复杂,而命运的交错更像是作者在下一盘无限可能的棋,在这盘棋中不同的读者因自己观点角度的不同能够生发出自己的感悟,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好的小说需要有着种特质来容纳读者的思考,然后反哺给出不同的意义,提供给不同的人不同的养料来滋养心灵。所以对这本书的解读可能不会出现相当一致的结论,而我写在这里的亦不过是自己的一点想法罢。
《务虚笔记》主题围绕残疾与爱情展开,参杂在故事情节中的议论,结构的复调,哲学的视角,都使这本小说显得难读,我也只能选择几个方面来阐述:
生日:
这里的生日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出生日,而是种“哥德尔不完全性定理”,那是一个人生命开始的一刻。
存在即被感知,画家Z的生命开始于他九岁的那天下午,楼房里的`大鸟羽毛闯进了他的生命,并永远在他生命中喧嚣骚动。那是他的生日,从此Z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开始了他的征途。诗人L的生日是在十岁的夏天,他的初恋,那个从南方来的在晚会上唱歌的小女孩,点醒了他的生命。正如史铁生所说:“他们的命运便位于两个不同初始点上,初始点的微小差异,却可以导致结果的天壤之别。人一生的命运,很可能就像一种叫做“混沌”的新理论所认为的那样,有着‘对初始条件的敏感性依赖’”(83页)。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生日,不仅是小说中的人物,现实中的我们也是,也许是第一次意识到死亡的概念,也许是首次对性别的认知,总之每个人都有那个自我意识觉醒的时候,那是我们被感知的时刻,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的出身与存在,就是我们自己的意识对这个世界的探知。“存在即被感知”不是我们感知世界,而是我们被世界感知到,这样,我们才有了出生。“忘记或者从未觉察的事等于未发生”不在我们精神世界里的事情,就是不存在,于是精神世界才是真正的存在。
如果一切都是浮生幻象,至少以史铁生的理论,我们拥有曾经存在过的证据,也许第一次的出生我们是完全被动着的,但是这第二次的出生完全是我们自己的嬗变,于是我们就这样从命运的初始点,走上了不同的路。
门
我们从命运的初始点,走上了不同的路。如果第二次的出生是我们主动的嬗变,那么那些细微的差别所导致的巨大差异也是我们握有主动权的吗?换句话来说,推开这扇门或者推开那扇门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吗?
O说“你推开了这个门而没有推开那个门,要是你推开的不是这个门而是那个门。走进去,结果就会大不一样,没人知道不曾推开的门里面会是什么,但从两个门会走到不同的世界去,甚至这两个世界永远不会相交”。
在美丽的房子里的不同的遭遇造成了Z、L、Wr的不同。对梦想的勇敢追逐与对现实的投降屈服造成了N永远的漂泊与T求全的安稳。如果说性格决定命运,不如说是选择决定性格。
我们推开这扇门时是不是其实一切早已注定?其实一切都是宿命?我没有找到史铁生的答案。也许掌心的纠缠曲线,塔罗牌的吉凶预兆与门一样,是一出生就决定了的,也许是第一次出生,但我认为史铁生所要表达的是第二次出生。
就我看来,其实是不是宿命最终都没有意义,因为人生是一次性用品,能把一切的偶然变成必然,不管推开门的主动权是不是掌握在我们手上,这些选择都是被打上宿命烙印的,因为我们并不知道另一扇门后面有什么,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就没有了意义,就这样走进一扇门,它就是你的宿命。我觉得史铁生的门理论对命运的解构浅显,也许那是一个更为深刻的存在,超越时间超越自由,当下的选择与未来的命定暗暗相合,是偶然与必然的统一体。
残疾与爱情
“生命本身的密码,很可能,这颗星球上的一切梦想,都是由于生命本身的密码”“那密码是什么呢?残疾还是爱情?”“是残疾也是爱情”(10页)
C的身体是残缺的,但是其他的人难道他们不是残缺的吗?在这本书里,所有的主人公都带有残缺的,心灵上的残疾。
“残疾(残缺)与爱情——我甚至相信这是生命的寓言,或是生命所固有的遗传密码,在所有人的心里和处境中都散布着它们的消息。从我们一出生,一感受到这个世界,这个同类之群,我们就日益强烈地感受到了差别、隔离和惧怕,同时生出了爱的欲望”“就是说,每个人生来都是孤独的,这是人之个体化的残缺。因此我们倾向与他者沟通、亲和。而他者之为他者,意味着差别、隔离、恐惧甚至伤害,这是社会化的残缺。——于是我们更加地期盼团聚——我需要你,需要他者,一个心魂需要与另外的心魂相融合。而这证明了爱情。我们因残缺而走向爱情……原来残缺和爱情是互为因果的……是人对残缺的意识,把*演练成心魂相互团聚的仪式”。
爱是因为残疾而生,因为不完满而追求完满而生。却发现爱情本身并不能填充我们缺失的部分,但这是我们唯一能获取温暖的方式,显得不那么单薄。
这是残疾的无力与爱情的伟大的对峙,是人类的有限性对无限性的挑战,是唯一能与这世界抗衡的刀斧剑戟。就像个过河的卒子,单枪匹马和严阵以待的王作战,这残局持续了上千年,而对峙本身就是胜利。
死亡
从O的死亡序幕到最后众人对O的死亡的猜测,O的死亡是小说中非常重要的部分,开篇与结尾都有涉及。文中的O是爱情的捍卫者,她一生都是在追求纯洁的永恒的爱情,到最后的遗书她都还写道“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要是我有力量在爱一回,我还是要选择你”。不管是因为Z令她过于失望,还是因为所谓的“生命的终极意义”让她掉进了不解的迷茫,她的赴死之心由来已久,一个比诗人还有想象力的美妙的死亡,必定是策划了很长时间,她在等待一个时机。
L说“当那件事发生以后,O发现,死的机会不期而至,她感到一切都可以结束了,一切都是那样的荒唐……唯有死变得很诱人……她之所以说她还是爱Z的,或者是为了安慰Z……如果爱情不过是一种安慰人的技术,不过是解决肌肤之亲的途径,如果连她自己也逃不出这样的魔掌,没有自由也没有重量,一切都是虚假的、临时的,她还能指望什么呢?那时只有死是温馨的”L还说“这就是那个死亡序幕的原因,O真是一个勇者,为我所不及”。(439页)
也许文中的每个人物都在自己的生命途中领悟到了爱情的虚假与临时,但是只有O选择了死亡这样的决绝的方式表达对真相的蔑视。性可以是爱的仪式也可以是不爱的仪式。但是我相信这是O所不能接受的,这不是她的逻辑,如果她可以接受不爱,那她也不会选择死亡了。O的死亡正是对爱情的守护,她把她的爱情带到了现实不能左右的地方,这样才能实现她的美丽梦想。存在的核心是一种空虚,就守着这空虚坚持存在吧。O是一个勇者,为我们所不及。
在小说的结尾,F医生说“是差别推动了欲望,是欲望不息的去寻找平等,这样上帝就造成了一个永动的轮回”(484页)我们轮回的动力便是这对差别(缺陷)的填补,所以人类残疾的不完满的状态是必要的,是推动发展的动力,所以这样那样的缺陷正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不是我们在这差别产生的轮回里,而是这样的差别造就了我们。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