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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注释及赏析15篇
全文注释及赏析1
[先秦]诗经
执竞武王,无竞维烈。不显成康,上帝是皇。自彼成康,奄有四方,斤斤其明。
钟鼓喤喤,磬莞将将。降福穰穰,降福简简。威仪反反,既醉既饱,福禄来反。
注释:
【1】执:借为“鸷”,猛。
【2】竞:借为“勍(qíng)”,强。
【3】竞:争。
【4】维:是。
【5】烈:功绩。
【6】不(pī):通“丕”,大。
【7】成:周成王,周武王子。
【8】康:周康王,周成王子。
【9】上帝:指上天,与西方所言的上帝不同。
【10】皇:美好。
【11】奄:覆盖。
【12】斤斤:明察。
【13】喤(huáng)喤:声音洪亮和谐。
【14】磬(qìng):一种石制打击乐器。筦(guǎn):同“管”,管乐器。
【15】将(qiāng)将:声音盛多。
【16】穰(ráng)穰:众多。
【17】简简:大的意思。
【18】威仪:祭祀时的礼节仪式。
【19】反反:谨重。
【20】反:同“返”,回归,报答。
作品赏析:
此诗前七句叙述了周武王、周成王、周康王的功业,赞颂了他们开国拓疆的丰功伟绩,祈求他们保佑后代子孙福寿安康,永远昌盛。在祖先的神主面前,祭者不由追忆起武王创业开国的艰难,眼前浮现出几代祖先英武睿智的形象:击灭商纣,开邦立国的武王,东征西讨,开拓疆土的成王、康王。既有对祖先的缅怀、崇敬、赞美,也是吹捧祖先、炫耀门庭、沾沾自喜的一种心理反映。
接着此诗又以四件典型的乐器,采用虚实结合的手法,渲染、烘托了祭祀场所的环境氛围:钟声当当,鼓响咚咚,磬音嘹亮,管乐悠扬,一派其乐融融的升平景象。通过这四种乐器奏出的音乐,触发了人们丰富的联想:在平坦广阔的大地上,矗立着巍峨的祖庙群(天子九庙),像天上诸神的圣殿,高屋深墙,宫阙衔连;在祭祀的内堂,分列着各个祖先的神主,前面的供台上陈列着各种精心准备的祭品,或牛或羊或豕或粢盛或秬鬯,令人不禁肃然起敬。两旁直立着许多随祭的臣仆,屏神静气,主祭者周王一丝不苟地行着祭祀大礼。钟鼓齐鸣,乐声和谐,吟诵的祭辞,虽然平直简约,但是在祭祖这一特定的场所,抚今忆昔,浮想联翩,仍可体味出理性的文字后面掩藏的那一缕幽思。
此诗在文学技巧上运用了赋的艺术手法,“铺陈其事而直言之”(朱熹语),叙说简明,直道其事,以简古的语言为祖先歌功颂德,祈求福庇。诗意虽然略显浅易,但因是与古乐相合而诵,又在“穆清”“肃雍”的庙堂使用,有着超出单纯文字所表达的功能,即特定的环境氛围、特定的心理感受会产生特殊的欣赏效果。远古诗歌,研究者多以为是诗、乐、舞三者合一的,颂诗也是如此,不单是具有文学性一个方面,因此要全面、准确地把握其内涵、风神,就不能只局限于文字上的表面理解,而应以文字为契机,从庙堂文化这个大范围的角度进行整体的品味、把握,结合对音乐、舞蹈、建筑艺术特点的联想,作全方位的'审美观照,才能领会包括此诗在内的颂诗那种庄严、高贵、古穆、雍容的艺术内涵。因为颂诗的功用在于“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于神明”(《毛诗序》),这一目的决定了它的形式、内容、语言风格的特点,也决定了它的使用范围仅仅是王公贵族,也就是说颂诗的审美趣味与它的使用价值是相互统一,互为因果的。
此诗是昭王时代的祭歌,比起早一些的颂诗,在用韵方面,有了明显的进步。其最突出的特点是,对祭祀仪式隆重尤其是乐器齐奏进行了形象生动斩描述。“喤喤”“将将”“穰穰”“简简”“反反”等叠字词的连续使用,语气舒缓深长,庄严肃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体现出庙堂文化深厚的底蕴。
颂诗的实用性、针对性较强,现代研究者对它的文学价值多有贬斥。固然颂诗是仅供统治阶级玩赏的庙堂文学,缺乏文学意味;但它那种古穆肃雍的艺术风格对后世仪式化的官方文学产生了相当深远的影响,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全文注释及赏析2
原文:
[唐]罗隐
得即高歌失即休,
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
明日愁来明日愁。
注释:
【1】得:指得到高歌机会。
【2】失:指失去这个机会。
【3】悠悠:悠闲自在的样子。
【4】今朝:今日。
作品赏析:
罗隐仕途坎坷,十举进士而不第,于是作《自遣》。这首诗表现了他在政治失意后的颓唐情绪,其中未必不含一点愤世嫉俗之意。这首诗历来为人传诵,除反映了旧时代知识分子一种典型的人生观外,尤其不容忽视的,是诗在艺术表现上颇有独到之处。
这首先表现在诗歌形象性的追求上。乍看来此诗无一景语而全属率直的抒情。但诗中所有情语都不是抽象的.抒情,而能够给人一个具体完整的印象。如首句说不必患得患失,倘若直说便抽象化、概念化。而写成“得即高歌失即休”那种半是自白、半是劝世的口吻,尤其是仰面“高歌”的情态,则给人生动具体的感受。情而有“态”,便形象化。次句不说“多愁多恨”太无聊,而说“亦悠悠”。悠悠,不尽,意谓太难熬受。也就收到具体生动之效,不特是趁韵而已。同样,不说得过且过而说“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更将“得即高歌失即休”一语具体化,一个放歌纵酒的旷士形象呼之欲出。这,也就是此诗造成的总的形象了。仅指出这一点还不够,还要看到这一形象具有独特个性。只要将此诗与同含“及时行乐”意蕴的杜秋娘所歌《金缕曲》相比较,便不难看到。那里说的是花儿与少年,所以“莫待无花空折枝”,颇有不负青春、及时努力的意味;而这里取象于放歌纵酒,更带迟暮的颓丧,“今朝有酒今朝醉”总使人感到一种内在的凄凉、愤嫉之情。二诗彼此并不雷同。此诗的情感既有普遍性,其形象又个性化,所以具有典型意义。
此诗艺术表现上更其成功之处,则在于重迭中求变化,从而形成绝妙的咏叹调。一是情感上的重迭变化。首句先括尽题意,说得时诚可高兴失时亦不必悲伤;次句则是首句的补充,从反面说同一意思:倘不这样,“多愁多恨”,是有害无益的;三、四句则又回到正面立意上来,分别推进了首句的意思:“今朝有酒今朝醉”就是“得即高歌”的反复与推进,“明日愁来明日愁”则是“失即休”的进一步阐发。总之,从头至尾,诗情有一个回旋和升腾。二是音响即字词上的重迭变化。首句前四字与后三字意义相对,而二、六字(“即”)重迭;次句是紧缩式,意思是多愁悠悠,多恨亦悠悠,形成同意反复。三、四句句式相同,但三句中“今朝”两字重迭,四句中“明日愁”竟然三字重迭,但前“愁”字属名词,后“愁”字乃动词,词性亦有变化。可以说,每一句都是重迭与变化手牵手走,而每一句具体表现又各各不同。把重迭与变化统一的手法运用得尽情尽致,在小诗中似乎是最突出的。
由于上述两个方面的独到,宜乎千年以来一些穷愁潦倒的人沉饮“自遣”时,于古人偌多解愁诗句中,惟独最容易记起“今朝有酒今朝醉”来。
全文注释及赏析3
[唐]杜甫
乘尔亦已久,天寒关塞深。
尘中老尽力,岁晚病伤心。
毛骨岂殊众,驯良犹至今。
物微意不浅,感动一沉吟。
注释:
作品赏析:
【鹤注】诗云“天寒关塞深”,当是乾元二年在秦州作。
乘尔亦已久,天寒关塞深①。尘中老尽力②,岁晚病伤心③。毛骨岂殊众④,驯良犹至今⑤。物微意不浅⑥,感动一沉吟⑦。
(病马,见爱物之心。上四致病之由,下四病后伤感。尘中句,承乘久。岁晚句,承天寒。毛骨不殊,物亦微矣。驯良犹在,意不浅也。感动沉吟,结下截而并结通章。或以伤心属马,非也。尽其力者由人,则见病伤心者亦当属人。或以意不浅指人,亦非也。惟马有恋人之意,故人对之而不胜感动。)
①孙万寿诗:“天寒关路长。”庚信诗:“久弊风尘俗,殊劳关塞衣。”
②《说苑》:田子方出,见老马于野,问御者曰:“此何马也?”对曰:“故公家畜也,罢而不能为用,故出放之田。”子方曰:“少尽其力,而老弃其身,仁者之所不为也。”命束帛赎之。
③《越国语》:“今岁晚矣。”应玚诗:“感物伤心。”
④《杜臆》:毛骨二句,乃不称力而称德之意。《相马经》:毛束皮,皮束筋,筋束肉,肉束骨,五者兼备,天下之马也。后魏卢元明《鼠赋》:“毛骨莫充于玩赏。”
⑤《淮南子》:马先驯而后求良。《水经注》:性驯良而易附。
⑥王粲诗:“虽物微而命轻
⑦曹植诗:“乖人易感动。”《窦武传》:故且沉吟。申涵光曰:杜公每遇废弃之物,便说得性情相关,如《病马》《除架》是也。
全文注释及赏析4
[魏晋]曹植
微阴翳阳景,清风飘我衣。
游鱼潜渌水,翔鸟薄天飞。
眇眇客行士,徭役不得归。
始出严霜结,今来白露晞。
游者叹黍离,处者歌式微。
慷慨对嘉宾,凄怆内伤悲。
注释:
【1】微阴:浓黑的云。
【2】翳:遮蔽。
【3】阳景:太阳光。
【4】渌水:清澈的水。
【5】薄:靠近。
【6】客行士:出门在外奔波的人,指征夫。
【7】徭役:在远地服役。
【8】晞:晒干。
【9】游者:指征夫。
【10】黍离:《诗经》篇名,中有“行迈靡靡,中心摇摇(行进迟缓,忧心不安貌)”等句。这里借《黍离》来寓出门在外,心怀忧怨之意。《式微》寓家人盼其早归之意。
【11】“慷慨”句:谓“游者”思归不得,“处者”劝归却不能使之归,都只好各自面对嘉宾感慨伤悲。
【12】内:心中。
作品赏析:
此篇在《玉台新咏》中题为《杂诗》,兹从《文选》。诗人因景感怀,发为浩叹。在微阴蔽日,一年容易又秋风的季节转换中,自然界万物各得其所,鱼鸟安然游翔之景,引发出役夫久戍他乡,有家难归的联想。曹植生活在战乱频繁的时代,对民生疾苦有一定的了解和体察。诗中“游者”、“处者”两句,运用典故,映照出时代的动荡,男女之怨旷。游者,指役夫。《黍离》,指《诗经·王风·黍离》篇,是一首哀伤宗周覆灭诗。这里取其感伤乱离、行役不已的意思。处者,指役夫家中的亲人。《式微》,指《诗经·邶风·式微》篇。旧说是黎国诸侯被狄人所逐,寄居卫国,臣子劝归之作。这里取其劝归之意。通过典故的运用,将历史与现实交织在一起,深化了人民在封建徭役制度重压下痛苦不安的悲剧间蕴,正如唐人王昌龄《从军行》叹当时边关征戍不断时所咏:“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由秦汉联想到唐代征戍之事,一处深沉的历史感油然而生。诗人悲天悯人式的同情心,不言而喻。
这首诗造语自然精妙,音节流美铿锵,意象生动传神,触目所感,情与景会。诗中“游鱼潜渌水,翔鸟薄天飞”两句,色彩鲜明,境界开阔,用词精警,意象飞动,是历代读者激赏的名句。鱼、鸟形象的捕捉,渌水蓝天的空间幅度,鱼“潜”鸟“薄”静动映衬,在诗意的提炼上都达到了自然凑泊、了无痕迹的境界。鱼儿安然地潜游于渌水之中,鸟儿自由地翱翔于九霄之外,安然无惊、自由畅朗的图景,不但反衬出身不由己的役夫的可悲命运,同时也是作者处在动辄得咎的政治逆境身心备受压抑中对自由、解放的热切憧憬。“潜”、“薄”二字,最见作者炼字、炼意的'用心。“潜”字属平声闭口韵,声音轻细,切合表现游鱼安然不惊的神态;“薄”字属入声,声音短促而有力,状翔鸟高飞蓝天的快意,神采顿见,其“飞飞摩苍天”的气势,如在眼前。这两个动词的妙用,充分显示出诗人敏锐的观察力及其精湛准确的艺术表现力,堪称“诗眼”。尤为值得注意的是,这两句与尔后“始出严霜结,今来白露?”两句,平仄声律和谐妥贴,文字对仗工整自然,暗合了律诗粘对、对仗的规则,不但见出这位才思敏锐,才华富赡的诗人在斟音酌句上的努力,和他对提高诗歌艺术表现力的贡献,同时也透露出中国古典诗歌由古体向新体、近体诗演进的讯息。
全文注释及赏析5
[唐]白居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注释:
【1】刘十九:白居易留下的诗作中,提到刘十九的不多,仅两首。乃是嵩阳处士,名字未详。
【2】绿蚁:指浮在新酿的没有过滤的米酒上的绿色泡沫。
【3】醅(pēi):酿造。
【4】绿蚁新醅酒:酒是新酿的酒。新酿酒未滤清时,酒面浮起酒渣,色微绿,细如蚁,称为“绿蚁”。
【5】雪:下雪,这里作动词用。
【6】无:表示疑问的语气词,相当于“么”或“吗”。
【注解】:
1、绿蚁:指浮在新酿的没有过滤的米酒上的绿色泡沫。
2、醅:没有过滤的酒。
【韵译】:
新酿的米酒,色绿香浓;
小小红泥炉,烧得殷红。
天快黑了,大雪要来啦……
能否共饮一杯否?老兄!
【评析】:
诗意在描写雪天邀友小饮御寒,促膝夜话。诗中蕴含生活气息,不加任何雕琢,
信手拈来,遂成妙章。语言平淡而情味盎然。细细品味,胜于醇酒,令人身心俱醉。
赏析:
这首诗可以说是邀请朋友前来小饮的'劝酒词。给友人备下的酒,当然是可以使对方致醉的,但这首诗本身却是比酒还要醇浓。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酒是新酿的酒(未滤清时,酒面浮起酒渣,色微绿,细如蚁,称为“绿蚁”),炉火又正烧得通红。这新酒红火,大约已经摆在席上了,泥炉既小巧又朴素,嫣红的火,映着浮动泡沫的绿酒,是那样地诱人,那样地叫人口馋,正宜于跟一二挚友小饮一场。
酒,是如此吸引人。但备下这酒与炉火,却又与天气有关。“晚来天欲雪”──一场暮雪眼看就要飘洒下来。可以想见,彼时森森的寒意阵阵向人袭来,自然免不了引起人们对酒的渴望。而且天色已晚,有闲可乘,除了围炉对酒,还有什么更适合于消度这欲雪的黄昏呢?
酒和朋友在生活中似乎是结了缘的。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所谓“独酌无相亲”,说明酒还要加上知己,才能使生活更富有情味。杜甫的《对雪》有“无人竭浮蚁,有待至昏鸦”之句,为有酒无朋感慨系之。白居易在这里,也是雪中对酒而有所待,不过所待的朋友不象杜甫彼时那样茫然,而是可以招之即来的。他向刘十九发问:“能饮一杯无?”这是生活中那惬心的一幕经过充分酝酿,已准备就绪,只待给它拉开帷布了。
诗写得很有诱惑力。对于刘十九来说,除了那泥炉、新酒和天气之外,白居易的那种深情,那种渴望把酒共饮所表现出的友谊,当是更令人神往和心醉的。生活在这里显示了除物质的因素外,还包含着动人的精神因素。
诗从开门见山地点出酒的同时,就一层层地进行渲染,但并不因为渲染,不再留有余味,相反地仍然极富有包蕴。读了末句“能饮一杯无”,可以想象,刘十九在接到白居易的诗之后,一定会立刻命驾前往。于是,两位朋友围着火炉,“忘形到尔汝”地斟起新酿的酒来。也许室外真的下起雪来,但室内却是那样温暖、明亮。生活在这一刹那间泛起了玫瑰色,发出了甜美和谐的旋律……这些,是诗自然留给人们的联想。由于既有所渲染,又简炼含蓄,所以不仅富有诱惑力,而且耐人寻味。它不是使人微醺的薄酒,而是醇醪,可以使人真正身心俱醉的。
全文注释及赏析6
[先秦]诗经
子之还兮,遭我乎峱[1]之间兮。
并驱从两肩兮,揖我谓我儇兮。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
并驱从两牡兮,揖我谓我好兮。
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阳。
并驱从两狼兮,揖我谓我臧兮。
注释:
【1】还(xuán):轻捷貌。
【2】峱(náo):齐国山名,在今山东淄博东。
【3】从:逐。
【4】肩:借为“豜(jiān)”,大兽。《毛传》:“兽三岁为肩,四岁为特。”
【5】揖:作揖,古礼节。
【6】儇(xuān):轻快便捷。
【7】茂:美,指善猎。
【8】牡:公兽。
【9】昌:指强有力。
【10】臧(zāng):善,好。
作品赏析:
此诗不用比兴,三章诗全用“赋”,以猎人自叙的口吻,真切地抒发了他猎后暗自得意的情怀。三章叠唱,意思并列,每章只换四个字,但却很重要,起到了文义互足的作用:首章互相称誉敏捷,次章互相颂扬善猎,末章互相夸赞健壮。首句开口便赞誉,起得突兀,真实地表达了诗人由衷的仰慕之情。他在峱山与猎人偶然碰面,眼见对方逐猎是那样敏捷、娴熟而有力,佩服之至,不禁脱口而出“子之还(茂、昌)兮”,这是发自心底的赞叹,“子”是对那位同行的敬称。次句点明他们相遇的地点在峱山南面的道路上。“遭”字表明他们并非事先约定,只是邂逅相遇罢了。正因为如此,诗人才会那样惊喜不已,十分激动。第三句说他们由相遇而合作,共同奋力追杀两只大公狼。这里诗人虽然没有告诉读者逐猎的结果如何,但是从他那异常兴奋的叙述中,可以猜想到那两只公狼已成为他们的捕获物,读者从中也似乎分享到了诗人的'喜悦。最后一句是猎后合作者对诗人的称誉:“揖我谓我儇(好、臧)兮”,这里诗人特点明“揖我”这一示敬的动作,联系首句,因为诗人对他的合作者十分敬佩,所以他才为自己能得到对方的赞誉而引以自豪。吴闿生称此为“渲染法”(《诗义会通》)。
全诗句句用韵,每章一韵,押在每句末尾第二字上:首章还、间、肩、儇为韵;次章茂、道、牡、好为韵;末章昌、阳、狼、臧为韵,句尾都以“兮”字收束,组成“富韵”,加上四、六、七言并用的参差句法,造成了舒缓的音节,读起来有一唱三叹的韵味。这种一唱三叹、反复咏唱的手法,对强化主题起到了很好的作用。
全文注释及赏析7
[宋]文天祥
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注释:
【1】零丁洋:零丁洋即”伶丁洋“。现在广东省珠江口外。1278年底,文天祥率军在广东五坡岭与元军激战,兵败被俘,囚禁船上曾经过零丁洋。
【2】遭逢:遭遇。起一经,因为精通一种经书,通过科举考试而被朝廷起用作官。文天祥二十岁考中状元。
【3】干戈:指抗元战争。
【4】寥(liáo)落:荒凉冷落。一作“落落”。
【5】四周星:四周年。文天祥从1275年起兵抗元,到1278年被俘,一共四年。
【6】絮:柳絮。
【7】萍:浮萍。
【8】惶恐滩:在今江西省万安县,是赣江中的险滩。1277年,文天祥在江西被元军打败,所率军队死伤惨重,妻子儿女也被元军俘虏。他经惶恐滩撤到福建。
【9】零丁:孤苦无依的样子。
【10】丹心:红心,比喻忠心。
【11】汗青:同汗竹,史册。古代用简写字,先用火烤干其中的水分,干后易写而且不受虫蛀,也称汗青。
作品赏析:
[创作背景]此诗为文天祥《指南录》中的一篇,是其代表作之一。约作于祥兴二年(1279)──被元军俘获的第二年正月过零丁洋之时。元军元帅张弘范逼他写信招降南宋在海上坚持抵抗的张世杰时,他出示了此诗以明志节。
[内容评析]「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作者在面临生死关头,回忆一生,感慨万千。他抓住了两件大事,一是以明经入仕,二是「勤王」。以此两端起笔,极好地写出了当时的历史背景和个人心境。「干戈寥落」,是就国家整个局势而言。据《宋史》记载,朝廷徵天下兵,但像文天祥那样高举义旗为国捐躯者寥寥无几。作者用「干戈寥落」四字,暗含着对苟且偷生者的愤激,对投降派的'谴责!
如果说首联是从纵的方面追述,那么,颌联则是从横的方面渲染。「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作者用凄凉的自然景象喻国事的衰微,极深切地表现了他的哀恸。亡国孤臣有如无根的浮萍漂泊在水上,无所依附,这际遇本来就够惨了。而作者再在「萍」上著「雨打」二字,就更显凄苦。这「身世浮沉」,概括了作者艰苦卓绝的斗争和坎坷不平的一生。本联对仗工整,比喻贴切,形像鲜明,感情挚烈,读之使人怆然!
五六句紧承前意,进一步渲染生发。景炎二年(1277),文天祥的军队被元兵打败后,曾从皇恐滩一带撤退到福建。当时前临大海,后有追兵,如何闯过那九死一生的险境,转败为胜是他最忧虑、最惶悚不安的事情。而今军队溃败,身为俘虏,被押送过零丁洋,能不感到孤苦伶仃?这一联特别富有情味,「皇恐滩」与「零丁洋」两个带有感情色彩的地名自然相对,而又被作者运用来表现他昨日的「惶恐」与眼前的「零丁」,真可谓诗史上的绝唱!
以上六句,作者把家国之恨、艰危困厄渲染到极至,哀怨之情汇聚为高潮,而尾联却一笔宕开:「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以磅礴的气势、高亢的情调收束全篇,表现出他的民族气节和舍身取义的生死观。结尾的高妙,致使全篇由悲而壮,由郁而扬,形成一曲千古不朽的壮歌。
[难词注释]
①零丁洋:在广东省珠江口。文天祥被俘后曾经此处,并做诗。
②经:儒家的经典著述。汉代开始以明经取士。
③四周星:四年的意思。从德硝元年(1275)正月文天祥以全部家产充当军费,响应朝廷号召「勤王」,至祥兴元年十二月在五坡岭战败被俘,正是四年时间。
④皇恐滩:亦作惶恐滩,本名黄公滩,后以音近讹传。滩在江西万安县境赣江中。
⑤汗青:史册。古代记事以竹简代纸。制简时须用火烤去竹汗(水份),称汗青。
全文注释及赏析8
[先秦]诗经
原文:
黄鸟黄鸟,无集于榖,无啄我粟。此邦之人,不我肯谷。言旋言归,复我邦族。
黄鸟黄鸟,无集于桑,无啄我粱。此邦之人,不可与明。言旋言归,复我诸兄。
黄鸟黄鸟,无集于栩,无啄我黍。此邦之人,不可与处。言旋言归,复我诸父。
注释:
【1】黄鸟:黄雀,喜吃粮食。
【2】榖(gǔ):树名,即楮树。
【3】粟:谷子,去糠叫小米。
【4】谷:养育。“不我肯谷”即“不肯谷我”。
【5】言:语助词,无实义。
【6】旋:通“还”,回归。
【7】复:返回,回去。
【8】邦族:邦国家族。
【9】粱:粟类。
【10】明:“盟”之假借字。这里有信用、结盟之意。
【11】诸兄:邦族中诸位同辈。
【12】栩(xǔ):柞树。
【13】黍(shǔ):古代专指一种子实叫黍子的一年生草本植物。叶线形,子实淡黄色,去皮后称黄米。
【14】与处:共处,相处。
【15】诸父:族中长辈,即伯、叔之总称。
作品赏析:
《小雅·黄鸟》是诗人为苦难人民喊出的悲愤之声,写出流落异乡人的痛苦。不是天灾人祸,谁也不肯流落他乡。但命运使然,无可奈何。诗中的主人公在异乡遭到他人不友好的对待,心情很坏,当他看到黄鸟成群飞来,啄食自己辛苦种下的粮食时,一股怨气便从中而出。其实,他心里愤恨的是经常欺负、歧视他的当地人,是拿这些黄雀作比而已。
此诗与《魏风·硕鼠》一起展示了古代社会的`一个现实:硕鼠为患家园,黄鸟做恶他乡。非但乐土天国无处可求,就连此邦之人,也是“不我肯谷”、“不可与明”,甚至“不可与处”。这些背井离乡的人在异乡遭受剥削压迫和欺凌,更增添了对邦族的怀念,“言旋言归”,“复我邦族”,还是返回故土吧!虽然不能逃避硕鼠、黄鸟、恶人,但或许还能在和亲人的依傍中寻求些许暖意,给这充满伤痛的心以解脱的慰藉和沉醉。
全诗三章往复加强,不断地对黄鸟进行控诉,不断地对当地人进行批评,批评他们不能善待异乡人,不能进行心对心的交流,不能和平共处;不断地表达着快快回到亲人身旁的愿望。
听着这来自远古的动人心魄、直冲云霄的愤怒悲恸的呼声,就连今天的人也禁不住为这位生活于乱离之世的诗人的不幸遭遇洒一掬同情之泪了。文学是活的社会生活与心灵体验的历史,《小雅·黄鸟》这首诗,正是春秋末叶社会政治腐败、经济衰退、世风日下之坏乱景象的一个极具典型意义的缩影。作者在这里所要表达的是一种不堪忍受剥削和压榨的愤怒和对世道人心的彻底绝望。
在立意方面,这首诗与《魏风·硕鼠》有异曲同工之妙:即以“啄我之粟”的黄鸟发端,类比起兴,以此影射“不可与处”的“此邦之人”,既含蓄生动,又表现了强烈的爱憎感情。
全文注释及赏析9
[唐] 刘长卿
乡心新岁切,天畔独潸然。
老至居人下,春归在客先。
岭猿同旦暮,江柳共风烟。
已似长沙傅,从今又几年。
注释:
【1】天畔:天边,指潘州南巴,即今广东茂名。
【2】潸(shān)然:流泪的样子。
【3】居人下:指官人,处于人家下面。
【4】客:诗人自指。
【5】“春归”句:春已归而自己尚未回去。
【6】岭:指五岭。作者时贬潘州南巴,过此岭。
【7】长沙傅:指贾谊。曾受谗被贬为长沙王太傅,这里借以自喻。
作品赏析:
这是一首风调凄清的思乡之作,诗笔灵秀宛转,意蕴深沉。
在唐代,长沙以南地域都很荒凉,潘州一带的艰苦而可想而知,诗人受冤被贬,从鱼肥水美的江南苏州迁至荒僻的潘州,委屈之心不言而喻。诗人满腹冤屈化作一句诗语:“乡心新岁切,天畔独潸然”。新年已至,自己与亲人们相隔千里,思乡之心,自然更切。人欢己悲,伤悲之泪“潸然”而下。其实,伤心泪早就洒于贬途:“裁书欲谁诉,无泪可潸然。”(《毗陵集》)联系仕宦偃蹇,很难自控,而有“新年向国泪”(《酬郭夏人日长沙感怀见赠》)。这与“每逢佳节倍思亲”(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有异曲同工之处。
“老至居人下,春归在客先”,是由薛道衡“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人日思归》)化出,在前人单纯的思乡之情中,融入仕宦身世之感,扩大了容量,增强了情感的厚度。两句有感而发,自然浑成,诚为甘苦之言。使笔运意,纯熟圆浑,字凝句炼,素来是诗人的所长,“老至”句承“独潸然”,“春归”句承“新岁切”,脉络细致,情意深沉。诗人有感年华“老至”,反遭贬而“居人下”。新年伊始,天下共春,而仍滞留炎南天畔,升迁无望,故有时不我待、春归我先之感。悲愤郁积,不能自己,因此连续以四句伤情语抒发。
“岭猿同旦暮,江柳共风烟”二句描绘天畔荒山水乡节序风光。猿啼积淀着哀伤的诗歌意象。“猿鸣三声泪沾裳”的古谣,引发怨苦,以此属引凄厉之声度入诗中,与北方呜咽陇水同是感伤的声态意象,都令人怀悲而思归。刘长卿的仕历活动主要在南方,其诗中有很多表现猿啼的句子:“梦寐猿啼吟”、“万里猿啼断”、“猿啼万里客”。而这里犹再重之“同旦暮”——早晚、日夜时时在耳,起哀伤,动归思,进而把“乡心切”刻划得淋漓尽致。这新岁元日的惆怅,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远望,江流岸柳不但没有给诗人带来生机和新意,相反,风烟一空,濛濛笼罩,倒给诗人心头蒙上一层厚厚的愁雾。
在抑郁、失落的情绪中诗人发出了长长的.慨叹:“已似长沙傅,从今又几年?”这里借用贾谊的典故,洛阳才子贾谊,有济世匡国之志,脱颖初露,而为权贵宿老谗毁,疏放为长沙太傅。诗人这次遭贬,也是以功蒙过,怏怏哀怨,时有流露:“地远明君弃,天高酷吏欺”(《初贬南巴至鄱阳题李嘉祐江亭》)故引贾谊为同调,而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已似”之感。而自忤权门,担心滞此难返,不免生出“从今又几年”的忧虑。至此诗人引颈遥望长安,归心不已,步履迟迟的徘徊背影已如在眼前;似可听见深深的长吁短叹。
诗的情感哀切深至,颔联意绪剀切,首尾感叹往复。唯颈联写景,淡密而不显焕,情致悱恻。全诗结体深沉,有“绪缠绵而不断,味涵咏而愈旨”(卢文昭语)的风致。就其风骨而言,则属大历家数,呈露顿衰之象。
全文注释及赏析10
小星
[先秦]诗经
嘒[1]彼小星,三五在东。
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2]命不同!
寔[1]彼小星,维参与昴。
肃肃宵征,抱衾与裯[3]。寔[2]命不犹!
注释:
1、嘒(huì慧):微光闪烁。
2、三五:一说参三星,昴五星,指参昴。一说举天上星的数。
3、肃肃:疾行的样子。
4、宵:指下文夙夜,天未亮以前。
5、征:行。
6、夙(sù素):早。
7、寔:“实”的异体字。是,此。或谓即“是”。
8、维:是也。
9、参(shēn申):星名,二十八宿之一。
10、昴(mǎo卯):星名,二十八宿之一,即柳星。
11、抱:古“抛”字。
12、衾(qīn钦):被子。
13、裯(chóu绸):被单。
14、犹:若,如,同。
作品赏析:
《毛诗序》云:“《小星》,惠及下也。夫人无妬忌之行,惠及贱妾,进御于君,知其命有贵贱,能尽其心矣。”韩诗说与毛异,《韩诗外传》卷一引“曾子仕于莒”以说诗,谓“家贫亲老,不择官而仕”,引诗曰:“夙夜在公,实命不同。”《容斋随笔》以为此诗是“咏使者远适,夙夜征行,不敢慢君命”之意,用韩说也。《白帖》引“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入“奉使类”。姚际恒《诗经通论》云:“章俊卿以为‘小臣行役之作’,是也。”并驳毛传郑笺,以为诗中情景,于毛传不类者三,于郑笺不通者三。魏源《诗古微·召南答问·小星》总结各家,更加详说。郑笺孔疏附会毛传者非,不如申韩各家之说。
申韩各家中引诗《北山》:“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息偃在床,或不已于行。”解释《小星》之“寔命不同”,更合诗义。但谓“抱衾与裯”一句,指行人所携之“襆被”,或役夫所携之“行帐”,则似是而实非。他们注意了句中“衾裯”两字,在“衾裯”两字上做文章,不知道“抱”即古“抛”字。钱大昕《声类》:“抱,古抛字。《史记·三代世表》:‘抱之山中,山者养之。’《集解》:‘抱音普茅反’。”(详见《声类疏证》,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诗言“抱衾与裯”者,说征人役夫“肃肃宵征”,抛却室家之乐,夫妻之爱也。唐人李商隐诗云:“为有云屏无限娇,风城寒尽怕春宵。无端嫁得金龟婿,孤负香衾事早朝”。说李诗是从《齐风·鸡鸣》“虫飞薨薨,甘与子同梦”,蜕化而来,可。说李诗从《小星》“抱衾与裯,寔命不犹”发展而来,亦可。因居者言之,则妻子怨早朝之孤负香衾;因行者言之,则自伤其“抛却衾裯”也。
第一章之前两句云:“嚖彼小星,三五在东。”姚际恒所谓:“山川原隰之间,仰头见星,东西历历可指,所谓戴星而行也。”
征人奔走,为赶行程,凌晨上道。忽见小星,三五在天,睡眼惺忪,初亦不知其星何名也。言在东者,东字与公、同趁韵,不必定指东方。第二章云:“嚖彼小星,维参与昴。”征人睡梦才醒,故初见晨星,不知何名。继而察以时日,然后知其为参星与柳星。第一章只言小星,三五在东,不言星名;第二章既说小星,又说乃参乃柳,这就是诗分章次的道理。诗虽写景,而情亦隐见其中。
诗之每章后三句主要言情者,第一章云:“肃肃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夙夜”旧释“早夜”,“日未出,夜未尽,曰早夜”。夙夜或早夜都不是两字平列,而是上字形容下字的`偏正结构。征人天不明即行,可见其不暇启处,忙于王事。《北山》诗云:“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息偃在床,或不已于行;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可见同为“王臣”,同为“职司”,工作并不相等,遭遇并不相同。第二章后三句云:“肃肃宵征,抱衾与裯,寔命不犹。”改第一章的“夙夜在公”为“抱衾与裯”。又改“同”为“犹”。改“同”为“犹”者换字叶韵。改言“抱衾与裯”者,则由于上章之“夙夜在公”,凌晨上道,弃室家之好,“抛衾与裯”也。“夙夜在公”是“抛衾与裯”之因,“抛衾与裯”是“夙夜在公”之果。文心极细,章序分明。征人之“不已于行”,较之“息偃在床”者,是“寔命不犹”。写役夫之悲,真是词情并茂。
全文注释及赏析11
[唐]李商隐
海外徒闻更九州,他生未卜此生休。
空闻虎旅传宵柝,无复鸡人报晓筹。
此日六军同驻马,当时七夕笑牵牛。
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
注释:
【1】马嵬:地名,杨贵妃缢死的地方。《通志》:“马嵬坡,在西安府兴平县二十五里。”《旧唐书·杨贵妃传》:“安禄山叛,潼关失守,从幸至马嵬。禁军大将陈玄礼密启太子诛国忠父子,既而四军不散,曰‘贼本尚在’。指贵妃也。帝不获已,与贵妃诀,遂缢死于佛室,时年三十八。”
【2】冀马:古冀州之北所产的马,亦泛指马。燕犀:燕地制造的犀甲。亦泛指坚固的'铠甲。
【3】红粉:妇女化妆用的胭脂和铅粉。借指美女,此指杨贵妃。
【4】倾国:形容女子极其美丽。唐玄宗《好时光》词:“莫倚倾国貌,嫁取个、有情郎。”
【5】玉辇:天子所乘之车,以玉为饰。
【6】海外徒闻更九州:此用白居易《长恨歌》“忽闻海外有仙山”句意,指杨贵妃死后居住在海外仙山上,虽然听到了唐王朝恢复九州的消息,但人神相隔,已经不能再与玄宗团聚了。“徒闻”,空闻,没有根据的听说。“更”,再,还有。“九州”,此诗原注:“邹衍云:九州之外,复有九州。”战国时齐人邹衍创“九大州”之说,说中国名赤县神州,中国之外如赤县神州这样大的地方还有九个。
【7】未卜:一作“未决”。
【8】虎旅:指跟随玄宗入蜀的禁军。
【9】传:一作“鸣”。
【10】宵柝:又名金柝,夜间报更的刁斗。
【11】鸡人:皇宫中报时的卫士。汉代制度,宫中不得畜鸡,卫士候于朱雀门外,传鸡唱。
【12】筹:计时的用具。
【13】“此日”句:叙述马嵬坡事变。白居易《长恨歌》:“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
【14】牵牛:牵牛星,即牛郎星。此指牛郎织女故事。
【15】四纪:四十八年。岁星十二年一周天为一纪,玄宗在位四十五年,约为四纪。
【16】莫愁:古洛阳女子,嫁为卢家妇,婚后生活幸福。萧衍《河中之水歌》:“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作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
作品赏析:
《马嵬》为咏史诗,以李隆基(唐玄宗)、杨玉环(贵妃)故事为抒情对象。
诗开首即说“海外”,指杨玉环死后,唐玄宗曾令方士去海外寻其魂魄,在海外仙山会见了她,杨授以钿合金钗,并坚订他生之约的传说故事而言。诗人以玄宗心情设想,直说九州更变,四海翻腾,海外徒然悲叹,而“他生”之约,难以实现。三四句承上铺写。“空闻”、“宵柝”,即未闻“宵柝”;“无复”、“报晓”,即不用“报晓”。此皆承上两句“徒闻”、“未卜”之意,暗指杨玉环被缢于马嵬事。五六句转入实事。“此日”指贵妃赐死之日,“当时”指七夕相约之时。“六军同驻马”指禁军哗变,李、杨两人的爱情也一同“驻马”了,幻灭成空。“七夕笑牵牛”,意为七夕之夜,长生殿上两人曾欢笑密约,并笑牵牛织女一年一度相见之短暂;“当时”曾“笑”他人,而今却不如牵牛织女之长久相恋;相比之下,令人可悯而又可笑。诗人把六军愤慨之情与长生殿秘密之誓,相映成趣,议论深刻,笔锋犀利。七八句以反诘语气反衬作结。“纪”,岁星十二年一周天为一纪,玄宗在位四十五年,约为四纪。“莫愁”古洛阳女子,嫁为卢家妇,婚后生活幸福。此言贵为天子,但反不如百姓的爱情甜蜜,生活幸福。诗人借“莫愁”以寄托感慨。以“如何”来反问,暗含指责。
全文注释及赏析12
[先秦]诗经
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
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
在我闼兮,履我发兮。
注释:
1、日:比喻女子颜色盛美。
2、姝:貌美。
3、履:踏,践。一说同“蹑”,放轻脚步。
4、即:就。一说通“膝”,古人席地而坐,安坐则膝在身前。
5、闼(tà):内门。一说内室。
6、发:走去,指蹑步相随。一说脚迹。
作品赏析:
此诗共两章,每章首句,毛传以为“兴也”,季本《诗说解颐》以为“赋也”,严虞惇《读诗质疑》又以为“比也”;除此还有“兴而赋”、“比而赋”等不同说法。这两句是含有象征意义的起兴:诗人早晨面对初升的旭日,或晚间仰望刚起的新月,都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那艳丽而热烈的朝阳,皎洁而恬静的月光,多么像他那位艳美而温柔的情人(妻子)啊。她对他的追求是那样大胆热切,又充满着柔情蜜意,竟不顾一切自荐枕席,男欢女悦。两章的二、三两句承接自然。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说得好:“诗起于经过在沉静中回味的情绪。”(转引自朱光潜《诗论》)此篇作者正是有感于朝阳、明月而沉浸在甜蜜的“回味”中,由此激起了难以压抑的爱的狂潮,竟脱口而出透露了他与她洞房中的隐私:不仅说出了情人(妻子)在他的'卧室内,还情不自禁地描述了他们亲昵的情景——“履我即兮”、“履我发兮”。从中可以体会到他的叙述是带着颇为得意的幸福感的,读者能触摸到他那颗被爱情撩拨得激烈跳荡的心。正因为如此,所以十句诗中竟有六句有“我”字,自我矜喜之情溢于言表。此诗格调粗犷而不轻薄,俏皮而不油滑,体现了古代情歌质朴的本色。
此诗押韵有其特色,每章皆是一、三、四、五句押韵,并且都与“兮”字组成“富韵”,三句与四句又是重复的,音节舒缓而绵延,有着流连咏叹的情味。全诗八个“兮”字韵脚,《正韵》称为“联章韵”。
全文注释及赏析13
[先秦]诗经
椒聊之实,蕃衍盈升。彼其之子,硕大无朋。椒聊且,远条且。
椒聊之实,蕃衍盈匊。彼其之子,硕大且笃。椒聊且,远条且。
注释:
【1】椒:花椒,又名山椒。
【2】聊:同“莍”,亦作“朻”、“梂”,草木结成的一串串果实。闻一多《风诗类钞》:“草木实聚生成丛,古语叫作聊,今语叫作嘟噜。”
【3】蕃衍:生长众多。
【4】盈:满。
【5】升:量器名。
【6】硕大:指身体高大强壮。
【7】无朋:无比。
【8】且(jū):语末助词。
【9】远条:指香气远扬。一说长长的枝条。条:长。
【10】匊(jū):“掬”的古字,两手合捧。又,《周礼·考工记·陶人》疏引《小尔雅》云:“匊,二升。”亦通。
【11】笃:厚重。形容人体丰满高大。
赏析:
根据胡长青的说法,把此诗理解为赞美男子的诗应更为切合诗旨。他说,因为《诗经》所产生的时代,属于父系社会,男子早已享有无上的权威,这时期的生殖崇拜是以男性为主题的,称赞子孙众多,是对男性生殖能力的颂扬。把生育单纯地归之于妇女,囿于现代的'认识习惯,不免惑于事物的表象了。再考察一下诗的本身,通观全篇,并不存在一处描写妇女某种特征的字句,况且“硕大无朋”“硕大且笃”,不是描绘妇女的词语。如果与《卫风·硕人》对妇女身材的描写相对照,更可明了二者的区别。
此诗首先以兴的手法,抒写景物之美。粗大虬曲的花椒树,枝叶繁茂,碧绿的枝头,结着一串串鲜红的花椒子,阵阵清香,随风飘动,长势喜人,丰收在望,采摘下来,足有满满的一升。接着,以此为铺垫,以椒喻人,赞美那个高大健壮的男子,人丁兴旺,子孙像花椒树上结满的果实那样众多。比喻新奇、妥贴,增强了诗歌的表现力和感染力。后两句又回到了对花椒的抒写上,但因有了中间比喻部分的过渡,已不同于前两句的单纯起兴,而是比兴合一,人椒互化,前后呼应,对人物的赞美进一步深化,含蕴隽永,有余音袅袅之感。而语尾助词“且”的连用,更是增强了情感的抒发,企慕之意,可谓一往情深。
此诗的第二章几乎是第一章的再现,只是调换了两个字,这种复沓的修辞手法,通过对某种事物的反复吟诵,可以收到一唱三叹、情意深致的艺术效果。此诗另一个更为突出的特点,是成功地运用了比兴的艺术手法,比是“以彼物比此物也”,兴是“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朱熹《诗集传》)。比兴的运用,不但使诗的开篇较为自然,没有突兀感;而且以人所共知的美好事物喻人,较含蓄通俗地表现出被赞美主体的品性内涵,易于为人理解、认同。这在《诗经》中运用得极为广泛,“善鸟香草以配忠贞”(王逸《楚辞章》),也为后世的文学作品所普遍接受。
全文注释及赏析14
[先秦]诗经
羔羊之皮,素丝五紽[1];
退食自公,委蛇委蛇。
羔羊之革,素丝五緎[2];
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羔羊之缝,素丝五总;
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注释:
【1】五紽:指缝制细密。五,通“午”,岐出、交错的意思;紽(tuó驼),丝结、丝钮,毛传释为数(cù促),即细密。
【2】食(sì四):公家供卿大夫之常膳。
【3】委蛇(wěi yí尾移):音义并同“逶迤”,悠闲自得的样子。
【4】革:裘里。
【5】緎(yù玉):缝也。
【6】缝:皮裘;一说缝合之处。
【7】总(zǒng):纽结。一说毛诗传释为“数”,与紽同。
作品赏析:
赞美说
汉儒对《羔羊》篇的解释主要有毛齐鲁韩四家,其中毛诗的解释来自《毛诗正义》,而齐鲁韩三家诗几乎都已亡佚。现依据王先谦之说,取其书《诗三家义集疏》中认定的齐鲁韩三家诗说观点。在《羔羊》篇中,“羔羊”、“素丝”、“退食”、“委蛇”四词是该诗的关键词,其中“羔羊”是主旨的代表,故理解汉儒对《羔羊》篇的解释,应先从后三词开始,再分析“羔羊”所代表的主旨。
“素丝”。在《诗三家义集疏》的资料中,齐氏认为“素丝”指“君子朝服”;韩氏则认为素喻絜白,丝喻屈柔;注鲁诗的谷永注“素”为“行絜”,王逸注为“皎洁之行”;毛氏注为“白也”。《诗三家义集疏》总结为:“薛以性言,谓其心之精白,谷王以行言,美其行之洁清也。‘丝喻屈柔’者,屈柔以行言,立德尚刚而处事贵忍,故屈柔亦为美德。 ”
可见,齐氏是从“素丝”作为社会服装的角度进行分析以确定身份地位为大臣,而其余诸家则抓住其本身“白”与“柔”之特性,认为“素丝”是用来赞美大臣之高洁、谦忍。
“退食”。王先谦先生梳理齐鲁韩三家诗注,认为“‘退食自公’者,自公朝退而就食,非谓退归私家。永疏‘私门不开’,正释‘公’之义。卿大夫入朝治事,公膳于朝,不遑家食,故私门为之不开也。 ”
而《毛诗正义》中先列郑玄笺,云退食意谓减膳。再引孔颖达正义释“减膳”之意:“减膳食者,大夫常膳日特豚,朔月少牢,今为节俭减之也。 ”
后引王肃、孙毓“减膳”论“减膳”为合理合制之举。故从身份属性上来讲,两种解释都将对象定义为朝堂之臣,非宦官等类属。从特征属性来看,则知此人尊制守法,依朝廷之律,依传统之令,非标新立异或先斩后奏之人,可谓是遵从、执行制度法令的模范,是朝廷形象的`代言。
“委蛇”。毛氏注曰:“委蛇,行可从迹也。 ”又言:“既外服羔羊之裘,内有羔羊之德,故退朝而食,从公门入私门,布德施行,皆委蛇然,动而有法,可使人踪迹而效之。言其行服相称,内外得宜。 ”郑玄笺云:“从于公,谓正直顺于事也。委蛇,委曲自得之貌,节俭而顺,心志定,故可自得也。 ”
韩氏注为:“逶迤,公正貌。 ”
二者看似不同,实则互补。恰如陈启源所云:“毛‘委蛇’传以为‘行可迹踪’,韩‘逶迤’训作‘公正貌’,两意义正相成,为其公正无私,故举动光明,始终如一,可从迹仿效,即毛序所谓正直也。 ”
可知所美大臣之言行,首先是公正无私的,非弄权之人。其次,该人言行有迹可循,则可使人仿迹模仿,谓其人有影响力,是值得他人对其进行赞美乃至宣扬的。
“羔羊”为此诗篇之题,也是该诗主旨的代表,因而应以“羔羊”为核心来分析该诗主旨。 《毛诗正义》:“《羔羊》,《鹊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国,化文王之政,在位皆节俭正直,德如羔羊也。 ”后注:“《鹊巢》之君,积行累功,以致此《羔羊》之化,在位卿大夫竞相切化,皆如此《羔羊》之人。 ”
《诗三家义集疏》:齐说曰:“羔羊皮革,君子朝服。辅政扶德,以合万国。 ”韩说曰:“诗人贤仕为大夫者,言其德能称,有絜白之性,屈柔之行,进退有度数也。”
据此可知,该诗的主旨是赞美有德行之君子,不同在与有的学者认为是在赞美召南大夫,而当时其他的学者认为是美召公,毛氏则只说“在位卿大夫”。实际上,召公于周朝亦是在朝之臣,故综合来看,可将《羔羊》一诗的主旨定为赞美有德之大臣。
讽刺说
对这首诗表现特点的理解,要反美为刺。即是说,全诗不用一个讥刺的词,更没有斥责之语,诗人只是冷静而客观地抉取大夫日常生活中习见的一个小片断,不动声色用粗线条写真。先映入诗人眼帘的是那官员的服饰——用白丝线镶边的羔裘。毛传说“大夫羔裘以居”,故依其穿戴是位大夫。头两句从视觉来写,暗示其人的身份,第三句是所见也是所想,按常规大夫退朝用公膳,故诗人见其人吃饱喝足由公门出来,便猜想其是“退食自公”。《左传·襄公二十八年》:“公膳,日双鸡。”杜预注:“谓公家供卿大夫之常膳。”这与当时民众的生活水准相对照,有天上地下之别,《孟子·梁惠王上》中孟子阐述的符合王道的理想社会,在丰收年成,也才是“七十者可以食肉矣”,而大夫公膳常例竟是“日双鸡”,非常奢侈。诗人虽然没有明言“食”是什么,以春秋襄公时代的公膳例之,大约相差无几。诗人生活在同时代,一见其人“退食自公”必然有所触动,想得很多,也许路有饿殍的惨象浮现在他眼前。正因为如此,所以厌恶之情不觉油然而生,“委蛇委蛇”诗句涌出笔端。这第四句“美中寓刺”,可谓点睛之笔,使其人仿佛活动起来:你看他,慢条斯理,摇摇摆摆,多么逍遥惬意。把这幅貌似悠闲的神态,放在“退食自公”这个特定的场合下,便不免显出滑稽可笑又丑陋可憎了,言外诗人的挖苦嘲弄可以想见:这个自命不凡的家伙,实则是个白吃饭的寄生虫!三章诗重复这个意思,回环咏叹,加深了讥刺意味。各章三、四两句,上下前后颠倒往复。
全文注释及赏析15
[先秦]诗经
访予落止,率时昭考。
於乎悠哉,朕未有艾。
将予就之,继犹判涣。
维予小子,未堪家多难。
绍庭上下,陟降厥家。
休矣皇考,以保明其身。
注释:
【1】访:谋,商讨。
【2】落:始。
【3】止:之。一说语气词。
【4】率:遵循。
【5】时:是,这。
【6】昭考:指武王。
【7】於(wū)乎:感叹词。
【8】悠:远。
【9】艾:郑笺:“艾,数也。我于是未有数。言远不可及也。”马瑞辰《毛诗传笺通释》:“《尔雅·释诂》:‘艾,历也’。‘历,数也。’……历当读为阅历之历,笺释‘未有艾’为未有数,犹有未有历也。”
【10】将:助。
【11】就:接近,趋向。
【12】判涣:分散。
【13】家多难:指国家多灾难。
【14】绍:继承。
【15】陟(zhì)降:提升和贬谪。
【16】厥(jué)家:指群臣百官。
【17】休:美。
【18】皇考:指武王。
【19】明:勉励。
作品赏析:
在《周颂·访落》中,周成王诉说自己年幼,缺少治国经验,请求诸侯辅助,既陈实情,又表诚意。当然,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对于诸侯,更需要的是施以震慑。诗中两提周武王(“昭考”“皇考”),两提遵循武王之道,震慑即由此施出。
参与朝庙的诸侯均是受武王之封而得爵位的。身受恩惠,当报以忠诚,这是道义上的震慑;武王虽逝,他所建立的国家机器(包括强大的军队)仍在,这是力量上的震慑。
最有力的震慑是诗中表达的遵循武王之道的决心。如果说“率时昭考”还嫌泛泛,“绍庭上下,陟降厥家”就十分具体了。武王在伐纣前所作准备有一条“立赏罚以记其功”(《史记·周本纪》)与诗中“上下”“陟降”相似,惟成王所处时局更为严峻,他所采取的`措施也会更为严厉。舜即位后曾“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兜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尚书·舜典》),这是成王可以效法,并可由辅佐他的周公实施的。
《周颂·访落》其实是一篇周王室决心巩固政权的宣言,是对武王之灵的宣誓,又是对诸侯的政策交代,真诚而不乏严厉,严厉而不失风度,周公也借此扯满了摄政的风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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